邢有天道:“言重了,言重了。一輛車而已。誰不知道張同學現在身家……”
張潮連忙打斷道:“邢總,地下有點悶,我們還是上去吧。”
邢有天納悶地嘟囔道:“我明明讓他們提前開了通風啊……好,我們先上去。”說罷,帶著張潮和戀戀不舍的其他人回到了頂樓的辦公、會議區。
張潮對邢有天道:“邢總您先去忙吧,我和這幾位前輩聊會兒天就好。”
邢有天點點頭道:“是該讓你們文化人多交流,我是個大老粗,就不打擾你們了。我讓小錢留下來伺候你們,需要什麼儘管說。”
說罷把油頭男叫過了過來,又親自送張潮幾個人到一間設施齊全、擺滿了酒水、好茶和水果零食的大接待室,吩咐好就離開了。
張潮見邢有天離開,就對油頭男道:“你也歇一歇,我們有事會叫你。”
油頭男也如逢大赦,向眾人哈了一下腰,說了句“我就在隔壁房間”就離開了。
等油頭男一走,“各種家”們就開始麵麵相覷,不一會兒,其中一個就要開口……
張潮忙阻止道:“打住!大家放輕鬆,我其實一個人呆著就挺好。你們不需要陪我聊、陪我吃、陪我玩。不過既然是那個邢老板交代了,他在時候,我也會配合大家。
現在他和他手下都不在,大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桌上東西吃點喝點,你們願意聊聊天就聊聊天。我想一個人靜靜。”
說完張潮就找了個角落,吃了幾顆葡萄,就開始擺弄起手機來。
其他人聞言,又看到張潮確實不想“理他們”,反而鬆了一口氣,個個都癱軟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神情沮喪。
過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中年女人,有些感慨地對張潮道:“張……同學,這次真的謝謝你了。其實,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但是邢老板在我們陽泉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
這時候另一個年輕一點的男“各種家”也感歎道:“我們這裡不比燕京、滬上,搞文藝真的會餓死……”
張潮放下手機,微笑道:“算起來大家都是同行,我其實很理解大家的窘境。搞藝術的收入是低,偶爾委屈一下自己,換一點生存的本錢,無可厚非。”
中年女人羞赧道:“剛剛參觀酒店的時候,我們說的那些話……讓你笑話了……”
張潮揮揮手,表示都過去了,不要再提。忽然心念一轉,問幾人道:“說實話,我對這位邢老板為什麼這麼禮待我,也感到十分疑惑。
我是來這邊采風的,很偶然被他發現,結果就被攔在這裡了。他這又請各位陪我,又要送我悍馬的,我也一頭霧水、誠惶誠恐。各位都是本地人,幫我分析分析?”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是一片茫然。其中一個道:“張同學現在是大作家——以前這種情況,無非就是幫忙題個字、寫首詩、剪個彩,或者出席一下婚喪嫁娶的酒宴,最多就是要你寫本書……
可這暗地裡都是有價碼的。張同學在本地既沒有人際關係,也非官非商,一下就送一輛小100萬的悍馬車就太誇張了。所以不可能是上麵幾種。”
眾人點頭表示同意,又討論了半天,從這位邢老板的出身到性格,都分析了一遍,還是一籌莫展。
而另一邊,邢有天在自己的豪華辦公室內,接通了一個電話,他先是聽那頭嘰裡咕嚕了一堆,然後才道:“這個張潮確實不是一般人,橫財在前卻不動心。你的眼光不錯!”
接著又聽那邊嘰裡咕嚕了一會,他才道:
“你隻要儘快趕回來就行,我最多隻能留他到明天中午。剩下的我來搞定!”
“100萬的車他不要,那1000萬的彆墅他要不要?”
“1000萬的彆墅不夠的話,5000萬、7000萬的公司股票,夠不夠?”
“還不夠的話,1億!我相信,在中國,還沒有花1億辦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