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此物最相思_重生2004:獨行文壇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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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此物最相思(1 / 2)

張潮新書的發布會,主角不是張潮,而是這幫小孩子?

現場的讀者、記者還是一頭霧水,以為張潮腦子瓦特了,把新書當成了今年年初就發布的《逐星者》係列。

不過現場的張潮並沒有著慌,而是淡定地開口道:“這一次我的與以往有些不同,是一部以「鄉土」為題材的,嗯,科幻。”

張潮話音剛落,台下就響起了驚呼聲。

「鄉土」「科幻」——這兩個詞好像怎麼都不太搭,尤其和張潮這個作者不太搭。

要說把兩種反差極大的元素結合到一起的作品不是沒有,現在在《青春派·大觀》裡連載《三體》的劉慈欣,就曾經寫過一個短篇《鄉村教師》。

這部作品就將極其宏大的宇宙戰爭的餘波與極度渺小的鄉村師生的命運聯係到了一起。在讀過這部作品之前,恐怕哪個讀者也不會想到,地球的命運原來可以這麼脆弱又堅韌地維係在一個老師、幾個孩子和幾個公式上。

這幾年隨著《三體》的連載,大劉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之前的作品也屢屢被翻出來討論,甚至有人認為應該把他的一些優秀短篇作品選入語文教材,其中呼聲最高的就是《鄉村教師》。

難道說張潮也受到自己麾下作者的影響,開始嘗試這種反差組合?

不過台上的張潮並沒有急於解釋,而是淡淡地道:“描寫「鄉土」,似乎是中國作家無法逃避的詛咒,所以我曾經一度很抗拒進行相關的創作。

我認為自己再怎麼寫,也不可能像蕭紅、趙樹理、周立波、劉紹棠、莫言、陳忠實、路遙……這些前輩一樣,把鄉土寫得那麼豐富、那麼深邃、那麼精微……

仿佛一切悲喜劇,都能被那片土地所包容。”

張潮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無論現代的讀者怎麼嫌棄中國的作家儘寫些村裡、田裡的事,但幾千年的農耕傳統,確實讓「鄉土」成為了一個取之不儘的靈感泉源。

所以如果非要說中國文壇對哪一種文學題材的發掘具備世界級水準的話,那隻能是「鄉土」。

但這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困境——當地中國的城市化趨勢已經不可扭轉,傳統鄉村的消亡已經是倒計時的事了。被敘寫了一遍又一遍的“鄉土故事”,終於遭遇到了讀者的質疑,甚至拋棄。

「隻會寫鄉土」幾乎成為一個魔咒,箍在一群中國最優秀的家的頭上。

那張潮為什麼又主動要戴上這個緊箍咒?

眾人聽張潮繼續說道:“但是今年我去美國,看到了唐人街、看到華人移民的曆史,忽然明白了——原來不是作家們一次又一次回眸過去,在「鄉土」裡尋找素材;而是「鄉土」一次又一次,橫亙在作家麵前,讓他不得不去翻越。

你躲過了這一次,躲不過下一次。所以當我在唐人街吃完一頓川菜以後,就決定要碰一碰這個題材。

隻不過我的「鄉土」和其他人不同——我寫的不是農村、農民,而是一群背井離鄉者,在異國他鄉,憑借記憶、期待和執念,熔鑄出來的新的「鄉土」。

寫完這部,我忽然又想到了什雷村,想到了那裡梯田、水稻,想到了那裡的玉米,想到了那裡的孩子;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割稻子、第一次開手扶拖拉機、第一次騎……馬……”

不知道為什麼,說到這裡時,前排的媒體工作人員仿佛看到孩子們不約而同地咧起了嘴巴,隨即又很辛苦地收斂了回去,似乎在憋著什麼。

張潮也沒想到自己“情到深處”,差點說漏了嘴,餘光看到身邊的韋恩澤仰起小臉,這就要笑出聲來,老臉不禁一紅,匆匆地道:“……我才感受到原來「鄉土」讓人惦念的其實不是——或者不僅僅是那些回憶;

也是沁入到肌肉、血液裡的那份感覺。韋恩澤,你來說說看吧,這是你第一次離開什雷,有什麼感覺。”

韋恩澤沒想到張潮第一個就點名了他,心裡嘟囔著“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但很快就調整好心態,說道:“就是覺得外麵的世界真的好大。”

童真的話語引起了一陣善意的笑聲,韋恩澤鼓起勇氣繼續道:“是真的好大嘛!我以前都不信課文上說的,世界上有比「老山神」還要高的房子——哦,「老山神」是我們啷兒一棵樹,好高的。

後來村委會買了電視,我才從電視裡看到真有比「老山神」高得多的大樓房,我就好想去看看嘛。上次電視裡放火車嗚隆隆開過去,我盯著看了半宿。村長說等路修好了,我們坐大巴四個鐘頭就能到縣裡火車站。

但是我們鎮上一趟就好遠,我爸爸媽媽都沒有去過縣裡。我爺說,讀書讀到了高中就可以去縣裡。以前寨子裡就有人去山外頭讀書,要背一簍苞穀當學費。

這一次我們是坐飛機來的,飛機飛在天上,高高的樓房、寬寬的馬路,還有啷麼多的人,都變得小小的——後來人就看不見了,樓房變成一個個點,馬路變成一條條線。

再後來就隻能看見山咯。我第一次看到大山是這個樣子,有的像蛇一樣盤在那裡,有的像水牛的脊梁一樣,有的又像雞公的爪子一樣伸著……

我就問陪我們一起來的叔叔,問他我們什雷村在哪座山裡?哪想到他也不知道。我就著慌了,仔細看這些山裡有沒有我們什雷村。

但是飛機飛太高了,不一會兒就隻能看見雲了。我第一次在雲上麵看雲,感覺好新鮮哦……但是心裡又覺得有點不安分,老是在想什雷怎麼樣了,爸爸媽媽抬頭會看到我坐的這架飛機嗎?

飛了好久好久,梁細妹忽然說看窗外,我就看窗外——窗外已經沒有雲了,能看到地麵了。但是這裡和我那裡好不一樣哦,地都是平的,像用石碾子碾過一樣。

我就在想,這裡地這麼平,做不了梯田,引不下山坑水,怎麼讓水把田地都澆到……”

韋恩澤的講述,開始的時候比較淩亂,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不時還摻雜著方言俚語,不過越說越順暢,也越來越讓人沉浸在他的講述當中。

與以往電視裡出現的“好孩子”不同,韋恩澤充滿了一種未經任何媒體“規訓”的淳樸。在他娓娓道來中,人們似乎可以觸摸到這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在這個“意外”的旅程中,第一察覺到了什麼是“鄉愁”。

「故鄉」,果然是隻有離鄉才存在的東西。

韋恩澤講到最後,忽然對張潮道:“張潮叔叔,我有點想什雷村了,有點想我家的黃狗,還有我媽媽做的辣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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