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突然抓住李雲初的手:“昭兒啊,你要學學你大皇姐……”
“兒臣謹記。”李雲初乖巧應答,心底卻在冷笑。
學她怎麼死得更慘些麼?
“咳咳……”江柚白輕咳兩聲,不緊不慢走到殿中央,“眾大人不要搞錯重點了,今日大家聚在這裡,不就是為了討論出一個儲君人選嗎?”
“陛下病危太過突然,現在不管立哪個皇子為儲,都名不正言不順。”
“誰說不能名正言順了?”一道柔媚卻帶著威嚴的女聲從殿外傳來。
眾人回首,隻見淑妃柳絮款款而入,一襲素色宮裝,發間隻簪了一支白玉簪,卻掩不住她眉目間的豔麗。
她手中捧著一卷明黃卷軸,眼眶通紅,顯然是哭過。
李雲初瞳孔微縮。
淑妃緩步走到殿中央,淚水恰到好處地從她精致的麵龐滑落。
“諸位大人,陛下……陛下他……”
她哽咽著,舉起手中卷軸,“陛下為了大燕殫儘竭慮多年,病發突然,本宮實在是悲痛難當。”
“陛下自從廢了太子之後,就立下了這道聖旨,就是為了他如果發生意外的時候,大燕有人主持大局。”
殿內一片嘩然。
李雲初死死盯著那卷聖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父皇那性子,怎麼可能會再次立儲。
在父皇眼中,除了他自己,沒人能配得上那個皇位。
他好不容易廢了太子,怎麼可能會立馬立儲?
“娘娘,可否讓老臣一觀?”崔老太傅恭敬地問道。
淑妃點點頭,將聖旨遞給他。
老太傅展開一看,臉色驟變,隨即朝著三皇子跪倒在地:“叩見新君!”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湊上前去。
李雲初站在原地未動,隻見那些看過聖旨的大臣一個個麵色變幻,最終都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廢太子後,深思儲位之事。三皇子李航誠,仁孝聰慧,可承大統。特立此詔,若朕有不測,即由三皇子繼位。欽此。”
“這不可能!”崔家的門生突然高聲道,“若論才乾,三皇子遠不及其他皇子,陛下怎麼可能會……”
“放肆!”柳絮怒斥道,“趙大人此言,是要質疑本宮?還是在質疑陛下?”
她聲音顫抖,“陛下病危,本宮痛不欲生,如今還要受此汙蔑。”
她身子一晃,似要暈倒,被身旁宮女扶住。
李雲初冷眼旁觀,注意到淑妃雖然哭得梨花帶雨,眼神卻清明銳利。
她緩步上前,輕聲道:“淑妃娘娘,不知這聖旨是何時所立?為何從未聽父皇提起?”
柳絮拭淚道:“是三個月前陛下在禦書房親筆所寫,當時隻有本宮在場。”
“陛下說……說朝中勢力複雜,怕過早公布會引起動蕩,故而秘而不宣。”
她目光冷冷地盯著李雲初,“怎麼?十九公主也在質疑本宮?覺得本宮在這聖旨上做了手腳?”
“十九公主!本宮知道,你一向不喜本宮,但此事事關重大,本宮希望你不要帶著個人偏見。”
李雲初揉了揉眉心,不由得好笑道:“淑妃娘娘何必如此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