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峰俯首遙望著庸碌塵世,儘顯高貴與神秘。
淩霄攬勝,隻見遠山鎖翠,雄壯遼遠,讓人胸襟為之一闊。而峰間祥雲掩擁,儘是依依翠竹,偶有鬆柏點綴,顯得清奇秀麗。
即將覲見神女,燕辭心懷忐忑,下意識的加快了步伐。
小夢九埋怨道:“慢點,就記掛著你家小美人!”
燕辭道:“燕某有些心急,聖靈勿怪。”
小夢九得理不饒人,囉嗦道:“老大不小了,穩著點!哪怕房子著火都得不慌不忙的,這叫大家風度。”
山道旁綻放著無名小花,嗅著清新的空氣再行一程,眼前霍然開朗。
山巔清幽雅致,沒有想象中金碧輝煌的宮殿,也沒有吐蕊的瓊花峻拔的玉樹。
鳥語啁啾,如茵草地上修竹幾叢,古柏幾株,三五茅屋掩映其中,竟是處極其常見的避世絕俗的居所。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神女棲隱之地竟如此樸實簡陋,委實太過出人意料。
竹林下昂首挺胸站著頭青驄巨狼,旁邊匍匐著一隻吊睛白虎,一尾翠綠色的孔雀抖開華麗的尾屏在林蔭下閒庭信步,三獸神融氣泰,讓人望之凜然生畏。
燕辭上前施禮道:“在下有事求見神女,有勞三位仙尊通傳。”
白虎探了探爪,懶洋洋道:“閣下來得不巧,神女閉關期間恕不見客。”
燕辭聞言心中一涼,求道:“鄙師姐命懸一線,懇求神女施恩。”
白虎瞟了眼小夢九,淡淡道:“說不見就是不見,即使精靈王同來也無用。”
小夢九臉露憤懣之色,恨恨道:“他已經過兩重考驗,三位前輩怎能無端刁難?”
綠孔雀抖著翎羽,優雅的踏前一步,烏溜溜的眼中漾起笑意道:“神女不問紅塵俗事,設立禁製旨在避免騷擾,登上神女峰並不意味著能覲見神女。”
燕辭拜倒塵埃,頓首泣道:“懇請神女賜見,若能救得鄙師姐性命,晚輩來生願結草銜環,以報恩情。”
白虎不以為意,正待說話,青狼倒有些不忍,問道:“莫非令師姐染有頑疾?”
燕辭略微一喜,從須彌環中取出晗冰軀體橫抱於臂彎,言簡意賅的將事之因由相述。
白虎斥道:“已是必死之身,無須叨擾神女清修!”
小夢九氣急敗壞道:“全無半點憫人之心,真是徒有神名!”
綠孔雀咋舌道:“你這精靈信口胡說!”
白虎亦大怒,逐客道:“膽敢出言不遜,速速滾下山去。”
小夢九亦怒道:“老娘就是不去,死虎!賴虎!”
白虎怒極,騰地立起身子作勢欲撲,青狼忙忙攔下道:“此女身軀漸冷,七魄已消,三魂將滅,雖尚存一息但不日必亡。重生之法隻是世人虛談妄語,何況此法有違天機,神女順天應命,即使通曉重生之術也難以相救。是生是死,冥冥中自有天意,兩位何不安於天命,也省卻這諸多煩惱。”
綠孔雀亦道:“不錯,人生浮夢一場,生老病死本是常情,不宜強求。”
小夢九也知道神女峰不是撒野的地方,隻是她受命而來,又怎能輕易離去?時見白虎怒氣未消,氣呼呼道:“失禮之言,念汝等初犯本座不予追究,可速去。”
晗冰容顏未改,就悄無聲息的躺在眼皮下,那份美麗似乎快要融化在了懷裡,燕辭心痛如絞,眼淚模糊了視線。抬眼一望,茅屋外木匾上,連“行雲宮”那三個古篆字似乎都寫滿了蔑視。
茅屋吱呀開啟,裡麵踱出一隻羊身鹿頭的異獸,此獸潔白如玉,通體繚繞著青霞,珊瑚樹般的金色鹿角熠熠生輝。
白澤,達萬物之語,通萬物之情,曉萬物之狀。
白虎、青狼和綠孔雀肅立道:“師叔。”
白澤一步步踱了過來,俯首道:“小友所求有違天道,請恕我等愛莫能助。”其聲如黃鐘大呂,透漏著莊嚴之氣。
燕辭望之心生畏懼,退而求其次道:“聽聞神女執不死仙藥,能否懇請仙尊賜藥?”
白澤搖頭道:“不死藥采集百餘種上古靈材煉製而成,並非等閒之物,豈可隨意贈人?”
燕辭道:“服食此藥真可根除惡疾,讓人長生不老?”
白澤道:“延身續命猶可,長生不老卻是世間謬傳。”
燕辭含淚道:“在下有一物可作交換。”
白澤淡淡道:“小友所說的莫非是洛音珠?”
燕辭並不覺得奇怪,精靈王召喚並令其求見巫山神女,恐怕正是洛音珠的緣故。再則神女道術通玄,理應知曉洛音珠被何人據之?
燕辭籲了口氣,緩緩道:“不錯,洛音珠乃仙界至寶,交換不死藥綽綽有餘。”
白澤沉默了數息,道:“老夫前來,正是為了洛音珠。”
燕辭道:“仙尊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