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道:“此珠出世必有諸多業障,神女普渡世人,不忍見眾生為之塗炭,故請小友將珠留下。”
燕辭瞳孔一縮,寒聲道:“不死藥呢?”
白澤昂首淡淡道:“藥醫對症病,隻救不死人,令友一軀之中陰陽難以相融,這條路算是走到儘頭了。”
情勢急轉,在場者頗有些回不過神,白虎一愣一愣的正揣摩其言何意,卻聽燕辭冷笑道:“求醫變成贈珠,神女峰倒會做無本買賣!”
白澤微微一笑道:“救人、求珠是兩回事,但無可否認是有些湊巧了,老夫提醒小友彆忘了目前所處何地。”
燕辭懷抱晗冰急退數步,咬牙切齒道:“神女峰名滿天下,卻豢養出一幫雜碎,欲借神女之名巧取豪奪!”
三靈獸滿臉恚怒,嗬斥道:“不得無禮!”
白澤眼中浮現出一抹慍色,卻依舊笑意盎然道:“膽色過人,可惜不識時務。”
燕辭怒極而笑道:“在下雖死無妨,但尊駕想強占洛音珠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未待白澤言語,燕辭續道:“洛音珠獨具隱匿神通,盛名遠播天下,豈能共事二主?”
白澤訝異萬端,急忙道:“請小友再說清楚明白些?”
燕辭神情冷漠,道:“神山昆侖和神樹建木蹤跡俱現,尊駕自稱通曉萬物,當知曉其中意味。”
白澤愕然變色,聽其言下之意,是說洛音珠已然認主了。
燕辭態度愈冷,譏諷道:“世間傳言尊駕知天文地理知雞毛蒜皮,能透析過往通曉未來,卻唯獨不知洛音珠,真是讓人遺憾。”
燕辭張狂妄行,句句話讓白澤吃癟,三靈獸看著甚是礙眼,均想給他幾分顏色看看,免得這廝四處開染坊。
白澤對此子冷言冷語滿不在乎,但極度的失望明顯透露出心中諸多不甘,他思量許久,終於改換一副麵孔道:“老夫一時戲言,小友不必介懷。欲救令友,總須付出點代價。”
燕辭喜上眉梢,滿臉希冀道:“不死藥有了?”
白澤笑道:“自然是有的。”
小夢九插口道:“唱完白臉唱紅臉,怎能信你?”
白澤拋來一支紅霞湧動的玉瓶,淡淡道:“用後即知真假。”
玉瓶雕工精美,表麵符文遊動,正是件儲納丹藥的奇珍。
小夢九接過搖了搖,揭開藥瓶嗅了嗅,臉上浮現疑惑之色。然而境地如此,不管仙藥真假總須試上一試。
乳白色的靈液滴滴灌入晗冰口中,燕辭催吐靈力稍微一探,明顯感覺到其體內那縷生氣活絡了一陣,靈液釋放出一團七彩霧氣將其包裹得更加嚴密。
白澤道:“此藥不能活命亦不能解除頑疾,僅可保十年氣息不散。如若時來運轉,未嘗不能恢複生機。”
燕辭道:“仙尊話裡有話,如何才能蘇醒?”
白澤伸伸懶腰道:“天地間有一味奇藥,名為素心聖果,服食一枚即可脫卻苦諦。”
精靈從未聽聞此藥,其擔心白澤信口胡謅,故目視燕辭輕輕搖頭,隨後掂著玉瓶道:“此果聞所未聞,莫非尊駕親眼見過?”
白澤搖頭不語,小夢九道:“原來說了等於沒說,玉瓶就當交易的添頭吧。”
白澤啞然失笑,白虎怪叫道:“精靈坐地起價,紅葵淨瓶是何等珍貴......”
小夢九瞪眼道:“添支破瓶子有何難?主人尚未吱聲就你嘰嘰歪歪的!反正仙藥點滴未剩,想反悔也隨著你。”
白虎氣得七竅生煙,礙於白澤在前不便發作,感覺很是窩心憋氣。
天常有命,德者居之,倘若懷揣洛音珠是禍非福的話,仙珠留在神女峰未嘗不是好事。
燕辭喚出青鸞、麒麟兩獸,移至須彌環中陪伴晗冰。洛音珠留在掌中滴溜溜轉動著,若非肉眼所見,此珠靠念力甚難察覺,白澤讚道:“洛音珠果然不同凡響,單論隱匿功效即可堪稱神寶。”
青狼亦讚道:“小友道境疏淺,卻有此二神獸守護,可謂福星高照。”
燕辭充耳不聞,邊催動須彌環極力啖吸神山靈氣,邊緩緩道:“諸位須立下血魂誓言,若放任我等安然離去,仙珠自然奉上。”
白虎諸獸勃然大怒,多少年來,從無人膽敢在神女峰如此不敬。
血魂之誓乃修真界奉為聖諭的誓言,一旦違背則身遭精血靈魂反噬之苦,命隕前須經曆一番催心剖肝的痛苦折磨,終生與輪回無緣。
此間諸獸多番刁難,燕辭唯恐白澤行過河拆橋之事,故以言語試探。
白澤看透其心思,寒聲道:“交易已了,兩位即刻下山,以免自誤。”
燕辭聞言稱心滿意,坦然獻出洛音珠,轉身循路下山。
精靈夢九笑意吟吟,回首辭彆道:“多謝仙尊賜藥,後會無期。”說罷揚長而去。
三靈獸暴怒異常,卻愣是發作不得,洛音珠被禁錮在白澤爪下,發出陣陣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