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熹寧抬起眸子,直直凝視著魏心月,看了她許久才倏然笑了笑。
“我信你。”
魏心月的臉上剛露出喜色,魏熹寧就接著說道。
“可是我信你又能如何呢?我不能阻止他想要娶你,也不打算阻止。”
她抬起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戳上魏心月的胸口。
“或許你不願意承認,可是你不妨問問你的心,不用在我麵前上演心口不一的戲碼,有意無意,我不在乎了。”
話剛說完,燕啟帶著一陣風而來,他鉗住魏熹寧的手腕狠狠甩開。
“你想做什麼?”
燕啟的力度之大,讓魏熹寧直直往旁邊跌去,春桃急忙扶住她,還未冷透的煎餅落到地上。
魏心月低呼一聲,連燕明都忍不住輕喚了一聲“母親”。
魏熹寧緩緩抬起頭,眸底泛著不易察覺的水光,靜靜看向燕啟。
燕啟幾乎要被她眼底洶湧的情緒淹沒,他蹙了蹙眉,克製住想去扶她的手。
片刻後魏熹寧才移開眼,什麼也沒說,忍著腳上的劇痛,搭著春桃的手離開這裡。
“妹妹……”魏心月叫了一聲,可她始終沒回頭。
燕啟盯著魏熹寧直到她消失在街角,方轉回頭來。
“你沒事吧?”
魏心月默默搖了搖頭,知道燕啟是誤會了。
麵對這種熱切的關心,魏心月耳邊再度回想起魏熹寧的話。
“不妨問問你的心。”
她抬起頭偷偷看向燕啟,他也正看著她,魏心月歎了一聲。
“你還是去看看吧,她的腳好像扭了。”
燕明已經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了,滿不在乎搶先出了聲。
“春桃跟著她呢,這兒反正離家也不遠。”
燕啟對兒子的話不置可否,反而牽起魏心月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兩手相觸,魏心月低頭看了看,內心掙紮了許久,終究是沒放開。
魏熹寧直到走出一條街,才隨意尋了街邊的座椅坐下,腳踝鑽心的痛,她是憑著心底那口氣才走了這般遠,實在是走不動了。
今日出來過節,知曉人多,她們便沒有坐馬車,此時離府裡還有一段距離。
春桃直接半跪在魏熹寧身前,“奴婢背您回去。”
這會兒也沒有彆的法子了,魏熹寧搭上她的肩趴到春桃後背。
到了侯府,春桃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兩隻手都隱隱發著顫,不過好歹是把夫人平安背回來了。
她替魏熹寧脫去靴子,掌燈來看,腳踝已腫了好高一團。
春桃忍不住抱怨,“侯爺也真是……”
此處沒有外人,魏熹寧也懶得提醒她了,隻當沒聽到,吩咐著,“拿紙筆來。”
春桃這才想起來,夫人就是大夫,估計要寫方子。
她一刻沒耽誤,將紙筆在魏熹寧手邊的桌案鋪好,又端了硯台過來。
魏熹寧提筆蘸墨之時,突然莫名想起那塊澄泥硯和鄂景明。
春桃見她發愣問道:“夫人怎麼了?要不奴婢還是叫府醫過來?”
她搖搖頭,提筆寫下活血化瘀的方子,“研磨成粉調成藥膏,另外再打盆冷水來。”
等一切忙活完,都已近子時,明明累了又傷了,可魏熹寧摟著錦被仍是輾轉許久才睡著。
晚上睡得不大好,魏熹寧很晚才醒來,剛洗漱完就聽下人來報。
“太夫人來了,老夫人請夫人過去,等會兒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