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了你走,寫不完留宿!”
李世民丟下一句話,回到位上,繼續翻閱李承乾之前為京兆地區寫的治理條陳。
盯著李承乾寫的東西,也親眼目睹李承乾一路走訪民情,可不知為何,李世民就是覺得,眼前的兒子,是他的兒子,又不完全是他兒子。
李承乾落筆的速度明顯加快,老板辦公室裡加班,不敢睜開眼睛,隻希望是錯覺。
“高明,朕總覺得你不像個孩子,像個久經官場的能臣乾吏。”
這話說第一遍,李承乾會發自內心恐懼,第二遍他就沒什麼感觸了。
“如此,是陛下吃虧了。”
一聽“陛下”二字,李世民心下火起:“怎麼就是朕吃虧?”
李承乾道:“陛下要培養儲君,結果養了個能臣乾吏出來,背道而馳,可不是陛下吃虧了?”
李世民道:“朕登基之前是大唐的尚書令,還是節製天下兵馬的天策上將,也是乾吏。治大國若烹小鮮,連個能臣乾吏都算不上,如何治理天下?”
老板說什麼就是什麼,李承乾閉口不言,手下疾書,隻想快些結束論文。
李世民看李承乾一頭汗水,近前去看,隻見李承乾落筆如風,楷書變行書。
“不用這麼急,朕不催你。”
李承乾頭皮發麻,被老板盯著寫報告,誰不急啊!
“陛下,您能彆盯著臣嗎?臣瘮得慌?”
李世民道:“高明,你怕朕?”
李承乾道:“大唐萬方,誰不畏懼陛下天威?”
李世民笑道:“陽奉陰違的兔崽子,朕沒看出來你哪兒怕了,你就是躲開朕。”
李承乾心下狂呼:老板英明,所以就趕緊放了他吧!
“就是怕,臣才躲!”
李世民不想理會李承乾的言不由衷,目光落在李承乾還在奮鬥的政論分析上。
“高明對秦漢、魏晉時期很是了解啊?”
不好說自己撈學分選修,李承乾道:“秦漢魏晉以來,多的是史書典籍,閒來無事翻閱。”
“前隋的史書,還沒修出來呢!”
李承乾道:“大唐建立二十載,宮牆外經曆過前隋的百姓一抓一大把,朝廷上的官員有不少曾侍奉前隋朝廷。陛下上朝,每每發布政令,總要提一嘴前隋苛政,吸取隋亡的教訓,臣耳濡目染。”
“從先秦的《管子》,到秦漢魏晉的史書典籍,朕看你涉獵甚廣。可這些朕至今才知,朕覺得,朕對高明的過往似乎是一無所知。”
父親這話不假,一向不怎麼信鬼神的父親,暫時應該想不到他換裡子,又沒有完全換。
“若是青雀,陛下會歡呼雀躍,覺得佳兒天賜。換做是臣,就成了陽奉陰違,家門不幸出了逆子。都是陛下所出,陛下的態度可謂天壤之彆,怪不得人都說投胎是門技術活。”
實話實說不可能,拿偏心的事實,刺激一下父親是可以的,剛好轉移注意力,最好父親原地暴走,把他踹出甘露殿。
李世民頓了一頓,沒有預料之中的暴怒,李承乾的冷漠,說到底還是為了他抬舉李泰。
不過人家孩子爭寵,都是拚命討好父親,他家崽子爭寵,一個勁兒疏遠父親,跟父親對著乾。
不錯,是李家的種!父親偏心李建成,他跟父親的關係,也差不多這副德行。
隻是,他有兵權在手,還有多年領兵的威望,李承乾沒有兵權,隻是一個太子,應該走不到玄武門那一步。
“青雀時常入懷,承歡在朕膝下,朕何時見高明入懷?”
李承乾愣在當場,大腦仿佛遭了雷劈,瞬間被炸的一片空白!
三天兩頭被要求加班,還時不時被老板陰陽,壓榨的牛馬,撲到老板懷裡撒嬌,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來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