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接待大廳,空蕩蕩一片。
兩排看上去有些破舊的沙發上隻有一個穿著豹紋花色小西服的年輕人,翹著二郎腿,端著一隻紅酒杯,悠哉遊哉地哼著小曲兒,注視著招待所門前發生的一切。
王哲飛身進來的時候,這個看上去有點兒騷氣的年輕人禮貌地衝王哲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微笑點頭示意。
看到他後,王哲的目光一陣緊縮,剛才他在門外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這大廳裡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變態存在。
心裡中不由暗罵,又一個喜歡裝嫩的遭老頭子。
這人給王哲的感覺,就如華南宗師給王哲的感覺一樣,強大,深沉,還有那眼中無儘的滄桑與落寞。
外表看上去再年輕,也遮掩不住他們眼底最深入的那種經曆了無儘歲月的滄桑感。
“這家夥,至少也得是武宗九級左右的實力,看樣子,應該是這次青山武校的帶隊老師。”
王哲心中有了猜測。
小將出馬,旁邊怎麼可能會沒有老將壓陣,若是碰到那些不要臉皮的隊帶老師,直接向青山武校的這些寶貝疙瘩出手了怎麼辦,總要有一個能夠鎮場子的人存在。
王哲心中慶幸,還好自己的人品還是比較堅挺,並沒有以大欺小的習慣,否則剛才若是一個沒忍住出手教訓了那幾個小子,估計他現在也得跪。
至於剛才他故意把鞋底上粘滿磚石粉屑去捉弄那些學生的事情,王哲很自然地就給忽略過去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不值一提。
沒看人家還跟自己舉杯示意的嗎,明顯是沒放在心上。
宗師嘛,就是要這麼大度。
“小兄弟,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過來一起啊!”
聽到對麵這位宗師前輩的招呼,王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抬步走了過去。
兵對兵,將對將,在將學員們安全送到戴星招待所門前之後,剩下的就跟他這個帶隊老師基本上沒什麼關係了,他隻需要安生在一旁邊看戲就好。
這裡不是野外,也不是充滿了各類妖獸的試煉之地,完全不必擔心這些孩子們的生死安危。
因為有鎮守府的監察使在,沒有哪個學員有機會有能力在監控使的監視下對手擊殺其他學員的性命。
“見過前輩。”王哲上前拱手與對方老師見禮,同時探聲問道:“還未請教前輩的名諱是?”
“任慶之。”豹紋宗師身子向後依了依,抬頭看了一眼王哲,自我介紹了一句,道:“小夥子很不錯嘛,年紀輕輕就突破到了宗師境界,了不起。”
王哲謙虛道:“僥幸罷了,比不得任前輩見多識廣,修為深厚。”
“前輩什麼的太客氣了。”任慶之不滿地一擺手,直聲道:“叫哥吧,顯得年輕些。”
王哲的嘴角一抽兒,在西楚城的時候,華南宗師那麼喜歡裝嫩的一個人也沒有強迫過彆人叫他哥,沒想到在這裡算是開了眼界了。
怎麼這些修為越高年齡越大的老怪物級彆的強者,都這麼喜歡裝嫩嗎,這一個個的,把自己捯飭得跟朵花似的,比當下的年輕人還騷包。
“哥!”
下一秒,王哲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就叫出了聲來,嗯,業務很熟練的樣子,沒有一點兒違和彆扭的地方。
“哈哈哈,好,哥哥就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機靈,識實務,比當年朱華南那個老梆菜可愛多了!”
王哲眉頭一挑,直接上前在任慶之的旁邊坐下,好奇問道:“怎麼,任哥跟我們老校長認識?”
“豈止是認識,當年還一起拜過把子來著。”
任慶之和善追憶道:“我癡長那小子兩歲,見了麵他也得叫我一聲哥。所以,叫我一聲哥,你不吃虧,直接就跟你們老校長同輩了。”
王哲心神一凜。
特麼竟然比華南宗師還大兩歲,這老爺子豈不是都一百六十開外了?
果然也是老梆菜一枚。
“華南老弟算是撿到寶了啊,手底下竟然有你這樣一位年輕有為的青年宗師,真是讓人羨慕啊。”任慶之又仔細地打量了王哲一陣,道:“二十六歲的武道宗師,就算是整個聯邦政府也不多見。”
“不過,留在西楚城那種旮旯小城實在是有些可惜了,要不到鎮守府這邊來混吧,我們青山武校現在正好還缺一個年級主任,我看你就挺合適,要不要考慮一下?”
王哲一怔。
一時間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剛才還說他跟華南宗師是結拜兄弟,結果一回頭就開始挖起了自家兄弟的牆角,這樣真的好嗎?
怎麼感覺這個任慶之有些不太靠譜啊。
“任哥厚愛了,不過我暫時還沒有要撤出西楚城的打算,隻能辜負任哥的一番美意了。”
王哲婉拒,這些年他受華南宗師恩惠頗深,豈會因為一點兒小恩小惠就輕易離開?
而且,區區一個年級主任就想要收買他,也太小看人了,至少也要讓出一個校長的位置才有誠意嘛!
“如此,那真是有些可惜了。”任慶之輕輕點頭,沒有再繼續招攬,就好像剛才也隻是隨便一問罷了。
這並不奇怪,以他們青山武校現在的實力,王哲這樣的年輕宗師雖然入得了他的眼,但說到底也隻是一位二級宗師而已,在青山武校之中算不得拔尖,還值不得他死皮賴臉地去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