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衣也聽不清二人到底說什麼,隻從舉止判斷,徐侍郎對荷香當真是不一般,神態也極為關切,隨後便雇了輛馬車帶著荷香姑娘和秋蘭姑娘去了城中一處偏院。
得虧鐵衣腳程快,尚能跟得上馬車,若是尋常人早就被甩了八裡地。
偏院裡,羅小娘正在縫製衣袍,聽到女兒的聲音,針尖差點紮在拇指上。
她欣喜的放下針線,起身去迎時,看到了女兒身邊身長如玉的青袍青年。
羅小娘很快反應過來,“大公子怎麼也來了?”
卿歡見了娘親,滿眼歡喜,小跑過去挽著小娘的胳膊。
“我在路上遇到了兄長,便一起來了,娘,我給你買了好多東西,你最近身體怎麼樣?可還咳嗽,夜裡睡的安穩嗎?”
羅小娘不想她擔心,無論什麼問題都說好。
徐知序四處打量,這處宅院是徐家私宅,平日基本不會有人住在此處,他不清楚母親有何打算,將盤盤母女從那麼遠的地方接過來。
按照母親的脾性,不會做出這種決定。
“大公子,奴婢給您沏茶。”
翠兒羞紅著臉,這位皇城有名氣的探花郎,清俊端方的君子,成婚多年,家中也隻有一位正妻,連個通房都沒有。
皇城多少雙眼睛盯著,哪怕入府給他做個妾,都有的是人願意。
徐知序不置可否,跟在徐卿歡身後,清潤的眸子含著笑意看著她將包裹裡的東西取出來,拿了兩件夏衫在羅小娘身上比劃。
“小娘都瘦了……”卿歡咬唇,眼底漫上水汽,她背過身抹掉,轉過來又換上了笑容。
徐知序眸光微變,指腹不由得搓了搓。
他起身出門,喚了翠兒,從錢袋裡取出幾塊銀子遞過去,“以後每日添幾道菜,葷素搭配,明日我會差人過來照料羅小娘,母親問起來隻說是我的意思。”
翠兒猶豫不決,“大公子,夫人說二姑娘和姨娘在儋州日子清苦,加上二姑娘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這才接到京都,可您這樣說就是讓人以為夫人故意苛待羅姨娘了。”
“怎麼,如今我說話倒是不管用了?叫你一個奴婢說教起來了。”徐知序不怒自威。
翠兒嚇得趕緊接過銀子,一徑頷首,“奴婢不敢。”
隻是夫人若是知道少不了又要罰她,真是晦氣,羅小娘怎還不趕緊病死。
徐卿歡聽到外間動靜,心不在焉的將買的蜜餞拿給了娘親,時辰過得很快,轉眼到了暮色四合,她不得不離開。
“過段時日我會再來的,小娘彆擔心,我在嫡姐身邊一切都好。”
她重新戴上布巾,等尋機在臉上塗上胎記,再回到國公府。
羅小娘歎口氣,沒有細問,也明白女兒哪怕過得不好也會瞞著不多說半個字。
“你並未住在府上,如今在哪裡?”剛出門,徐知序輕聲詢問。
徐卿歡腳步頓住,揪著衣袖,深思熟慮後編造出個看得過去的說法。
“在嫡姐身邊跟著趙嬤嬤學點東西,也是為了以後出嫁做準備,母親擔心我在儋州久了,不了解京都的規矩。”
“是嗎?”
徐知序這般問,溫潤的目光幾乎要洞察她的內心,看破她到底有沒有在說謊,穿著粗布衣裙,脂粉不施,渾身素的根本不像個侯府小姐,若真是跟在靈君身邊學規矩,那靈君就該好好待這個妹妹。
她心跳如擂鼓淩亂,“正是,對了,嫂嫂一切可好,上次你去儋州給我帶了她備的幾件襖裙,我來了京都都未曾同她道謝。”
徐知序卻並不想深入聊這個話題,隻淡淡應道,“尚好,你這就回去了?我送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