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種可能,對他來說都不是好消息。一個手握重兵、背景深厚的監察使,隨時都可能對自己的位置構成威脅。
更何況,這個監察使還是個行事瘋狂的主。
覃洞之看著對麵正在悠然喝酒的林宇,心中一陣發寒。
這申城的水,怕是要更深了。
林宇看著對麵的覃洞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老狐狸,此刻怕是心亂如麻吧?
他能看出覃洞之眼神中的變化。從最初的震驚,到懷疑,再到恐懼,最後是深深的不安。這些情緒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份監察使的委任狀,就像一顆重磅炸彈,直接在覃洞之的心裡炸開了。
老狐狸現在一定在猜測:自己到底是朝廷的人,還是某個派係的人?那支德械營到底從何而來?朝廷為什麼要派監察使來申城?是要製衡他,還是要取代他?
林宇暗自發笑。
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讓這個老狐狸看不透,猜不準,疑神疑鬼。
有了這個監察使的身份,自己在申城的行動就更加方便了。即便是血洗東洋租界這樣的大事,也可以用"為朝廷清剿奸細"的名義搪塞過去。
而覃洞之,這個在申城經營多年的老狐狸,現在也不得不對自己客氣三分。
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己背後是不是真有朝廷的影子。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年代,誰敢輕易得罪一個來曆不明的欽差?
"這老狐狸,"林宇在心裡冷笑,"怕是今晚要失眠了。"
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這申城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而自己,已經占據了先機。
"林監察使,"覃洞之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語氣已經和緩了許多,"既然你是朝廷派來的欽差,那我這個警備司令,自然要全力配合。"
"司令客氣了,"林宇輕笑,"我不過是來監察軍務,不會乾涉司令的日常工作。"
"是嗎?"覃洞之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宇一眼,"那血洗東洋租界這件事..."
"怎麼?"林宇直視著他,"司令覺得我做錯了?"
"不敢,"覃洞之搖頭,"隻是這事鬨得太大,東洋人那邊..."
"東洋人?"林宇冷笑一聲,"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為非作歹,欺壓百姓,難道我們連收拾他們的權力都沒有?"
覃洞之一愣,隨即苦笑:"林監察使說得對。隻是..."
"司令放心,"林宇打斷他的話,"這事我自有分寸。朝廷派我來申城,自然不是讓我來當個擺設的。"
覃洞之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不知監察使大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林宇意味深長地笑了,"司令覺得,申城現在需要整頓嗎?"
覃洞之心中一凜。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既然是朝廷的意思,"他謹慎地說,"那自然是好的。隻是還請監察使大人多多指教。"
"司令說笑了,"林宇站起身,"你在申城經營多年,對這裡的情況再清楚不過。我相信,隻要司令配合,申城的局麵一定會好轉的。"
覃洞之也跟著站起來:"林監察使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那就好,"林宇拍了拍覃洞之的肩膀,"天色不早了,司令請便吧。改日我去司令部拜訪。"
看著覃洞之離開的背影,林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老狐狸,終於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