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下班了。”司機看到應欲語走過來,轉過頭提醒坐在後排的男人。
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五官深峻淡漠,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甚至沒有偏過一下眼神。
應欲語繞過車頭,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司機有些疑惑不解,“太太,您怎麼坐......”
他還沒說完,應欲語就很用力地扯了一下安全帶,扣上以後,她不失禮貌地笑著說道:“直接出發吧,辛苦您了。”
二人一前一後,全程毫無交流,連個眼神的對視都沒有。
這冷戰的氛圍,不知道的還以為車子現在是要往民政局開,去辦離婚手續了。
很快便到了梁家,司機將車停到地下車庫去。
應欲語下車以後,低垂著腦袋,像是沒有力氣的樣子。
驀地,她眼前多了一隻透明的小袋子,裡麵還有一顆白色的藥丸。
正當她抬起頭,露出不解的眼神之時。
梁至嶸淡淡開口道:“長效性避孕藥,以防一切萬一。”
他說完便先進屋了。
應欲語僵硬在原地,雖然她從來都沒有和這個男人有要孩子的準備,但是他這態度,還是令她心裡一酸的。
昨天晚上甚至都沒有睡在一起。
小心謹慎成這樣,是多怕她懷上梁家的後代啊。
她難道有說,會出那種“萬一”?
真是想得美。
應欲語的眼睛被風吹了一會兒,有些濕潤起來。
她將手裡的藥丸胡亂往口袋裡一塞,也走進了家門。
梁母看著許久未歸的兒子非常激動,與他寒暄許久,才肯讓他上樓去找梁父。
一轉過身,看見低著頭進門的應欲語,眼眸裡快速地閃過了一絲不耐煩。
她把應欲語叫到客廳,待傭人上完了兩杯玫瑰花茶後,才彎下背,靠著沙發悠悠說道:“既然至嶸已經回國了,你們兩個生孩子的事情也儘快提上日程吧。”
應欲語怔了兩秒鐘,雖然早有料到會被“催生”。
但現在,梁至嶸也沒有要孩子的想法啊。
所以又來逼她做什麼。
那口袋裡的避孕藥,好像隔著衣服,灼燒到了她的皮膚一樣。
梁母優雅地品了口花茶,神色高傲:“你那學校老師的工作也直接辭了吧,學校是挺貴氣,麵子上聽著不錯,但我們家不缺你那三瓜兩棗。”
“倒是彆天天吸入些粉筆灰之類的物質,把孩子的身體也給毀了。”
其實學校現在把每個班級裡的黑板都已經換成是電子白板了,就算有需要寫板書的時候,她也是直接在ppt課件上寫的,根本接觸不到什麼粉筆。
但解釋起來,好麻煩,對方也不一定會聽。
應欲語麵無表情,直接拒絕:“我不會辭掉我的工作。”
她甚至還想說,有本事讓梁至嶸彆乾了。
因為公司發展而出國在外快要兩年的人,可不是她。
不過她的這位婆婆從婚前就看她不順眼,要是反駁了,一定會是一場巨大的雞飛狗跳。
“不辭職?”梁母似乎很吃驚的樣子,“砰”的一聲放下手中茶盞,她質問道:“那我兒子的生活起居要由誰來照顧?你不打算每天在家做飯嗎?”
“應欲語,身為梁家的兒媳婦,你未免過得也太隨心所欲了一些!”
當初她就不應該聽自己兒子的,同意這小兩口搬出去住,瞧瞧這女人現在身上的這股反抗勁兒,簡直毫無規矩!
應欲語其實也很不理解。
比起實現她作為一名英語教師,平常在家偶爾還會接點翻譯之類活兒的社會價值,對於梁家而言,她更應該每天在家裡做做飯、照顧丈夫?
管那男人打算吃什麼呢。
——吃屎都行。
他又不是沒錢點外賣,再不濟,餓了不能自己動手做?
應欲語很想反駁,但還是慢了一步。
眼前的婦人好像頭疼到了極致,對她命令道:“你現在就去廚房裡給我學......真是氣死我算了啊!”
見應欲語遲遲不動,梁母還狠狠瞪上了一眼。
豪華寬敞的廚房內,光是廚師就有三位,全部挖角於星級酒店,身價很高。
應欲語來到以後,讓他們彆在意自己,隨便撿了樣洗菜的活乾。
她揪著水池內的生菜葉子,在心裡痛罵自己的無能和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