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確實更有穩定性,可一旦其中的哪一環出現了問題,那麼它的崩塌其實也就是在一瞬之間的事情。
但講了那麼多,對於束龍來說,這車還是彆扭!
本來按動力水平來看,F3的動力單元應該是屬於能榨出先前那輛F4極限的水準,偏偏F3的空力套件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升級。
就是有一種小孩開大車的怪異感。
P房裡的馬爾科沒有忙著把束龍叫回來,他在跟卡林夫婦講條件,給人家兩口子都整麻了。
如果說F4還算是進軍職業的初步門檻,裡麵同樣有許多自費玩票的車手,那麼到了F3這一步就已經是與各家青訓深度綁定的試煉地。
賽事級彆高了半級的還有個GP3,但是這個管理上更嚴一點,每個車隊也隻有兩個正式注冊車手的名額。
這裡頭的道道馬爾科自然也是清楚的,可以說GP3的每一個車手背後就沒有幾個背景牽扯的是小的,想要騰出一個席位來要權衡的東西就很複雜了,所以倒也沒有強求。
老家夥要的也不多,他隻想給束龍整一個F3的席位,每支車隊可以擁有三個正式注冊車手的名額就意味著裡麵的操作空間也就更大。
但條件都擺的這麼清楚了,卡林夫婦還在那裡顧左右而言他,馬爾科一看他們就知道是想要壓價或是還有其他什麼條件。
“進站進站!回來換F2!”
紅牛係的人骨子裡多少都沾著點瘋勁兒,今天馬爾科確實沒安排F1過來,但要是一會兒還講不通搞不好一怒之下還真能讓人把勞模RB7給拉來。
卡林夫婦也是特麼醉了,心裡明白這已經是這個奧地利老頭下的最後通牒,但是關於F3席位的事情還是需要進行一些打點,隻能向老人保證最遲明天給出結果便匆匆離去。
束龍開著讓他不太滿意的F3回來了,這一次都不用馬爾科說,剛被工程師們推回了車庫就自己蹦了下來到處問車在哪。
結果被馬爾科卷起手上剛打印出來還熱乎著的一大份數據報告,“啪”的一聲敲在頭上,說什麼“F3都沒開明白想什麼F2?”
束龍不服,當即就跟老頭抱怨自己在駕駛過程中感受到關於賽車的種種不足,說什麼就算把外星人給請來也絕對不可能把這車開得更快。
這句話沒毛病,至少在下一個能打破這個記錄的人出現之前,馬爾科也沒有辦法挑他的刺兒。
從傳感器帶回的數據來看,這小子簡直就是一頭野獸,刹車點選擇的又晚又精準,讓馬爾科幾乎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膽子大還是胸有成竹。
關鍵是束龍的刹車曲線,除去前麵幾圈在探索賽車極限的刹車,後麵圈速穩定之後他的刹車和油門曲線不像是用腳踩出來的。
這份資料剛打印出來的時候,馬爾科還沒來得及戴上老花鏡乍眼一看,老家夥第一時間還以為這曲線是手直接在紙上畫的,如果不是曲線上麵還多少能看得到一些因為力度不均勻產生的波動,他是真的可能懷疑束龍就是個外星機器人。
真的已經很不像人類能做到的事情了......這種東西應該被叫做什麼?汽車人?
這個世界上的人類能像這樣精準的控製自己的肌肉嗎?
哪怕是馬爾科這樣的壓力怪,這一刻也實在是搬不出維斯塔潘來當做萬能的擋箭牌。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事彆說是Max,就是四冠王維特爾也絕對踩不出這樣的刹車!
第一次!
這還是馬爾科第一次在還沒有徹底贏下自己剛下的巨注時,內心就產生動搖了的想法。
以前為了維護“我的男孩”維特爾,馬爾科在一次紅牛車手的內鬥之後,不惜把紅牛的功臣乾將而且最後還獲勝了的馬克.韋伯當場臭罵了一頓,之後更是肆無忌憚地單方麵偏袒和資源傾斜。
理由僅僅是馬克.韋伯在比賽中將維特爾給逼得太狠了......
馬爾科很喜歡Max,這份喜歡甚至還要更甚於曾經的維特爾。
在他看來Max什麼都好,完全值得他像對曾經每一個“紅牛男孩”那樣投入全部的資源和關注,但唯獨有一點瑕疵,那就是Max他不是根正苗紅的紅牛體係出來的,他是“老維斯塔潘青訓”體係的。
青訓對於絕大部分的孩子來說絕對是追夢的希望,但資本家不是慈善家,簽入了青訓體係就意味著這名車手在實現自己身價的過程中和本家是幾乎沒有議價權的。
像是曾經的紅牛四冠王維特爾,他在紅牛奪冠的這幾年,工資身價相較於他的成績來說幾乎相當於是被白嫖了。
老維斯塔潘作為過來人,在這方麵精明得讓馬爾科都有點頭疼,而且就像他曾經駕駛F1賽車的風格一樣格外強硬。
現在的紅牛可以說手裡幾乎沒有拿捏維斯塔潘一家的把柄,合同簽的很長而且條件還算苛刻,但當滿足了某些前提條件時,被他們費心費力培養起來的Max搞不好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了。
根據馬爾科對Max的了解,這個孩子十分重感情而且格外明事理,也算是馬爾科為數不多能拿來製衡老維斯塔潘的底氣來源,所以才會有那樣演都懶得演了的明目張膽的偏愛。
可誰都不能保證老維斯塔潘會不會來作什麼妖。
公司和家庭,或許這個決定在對Max來說會格外痛苦,但最終以Max的性格來看多半還是會偏向自己不講理的爹。
而現在呢?
一個在幾個月前正式簽訂了青訓合約,而且在天賦上完全不輸於任何人的天才此時就明晃晃地擺在了眼前,要是這都把握不住馬爾科覺得自己可以去找一塊中國豆腐撞死得了!
一年前,彆說一個中國人,就算是亞洲人在馬爾科眼裡也不值一提。
在格奧爾格的電話打來之前,哪怕已經聽聞了法拉利簽下了一個中國車手,哪怕辦公桌上已經擺上了下麵送上來的束龍檔案,其實原本他也是沒有打算認真對待的。
馬爾科作為一個賽車手活躍的年份在上世紀的六、七十年代,在他的概念裡亞洲這種落後的地方能出車手簡直就跟笑話一樣,先行者的傲慢在他的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但有一點馬爾科又是純粹的。
在培養賽車手這件事情上,他才懶得管什麼商業價值那些狗屁倒灶的東西,隻要你有實力,那在他這裡就等於有特權。
而束龍,真的很對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