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家興起於獨孤熊,先帝身為皇子之時,獨孤熊便跟隨他四處征戰,永城一役,窮途末路之際,身中七刀十三箭,硬是把先帝從屍山血海中背了出來。
後來又因為從龍之功,被封為世襲罔替的國公,其子獨孤信也是一員猛將。
但因為先帝暮年棄戎從文後,一股文風吹遍大驪。
獨孤熊深深地意識到知識的重要性,所以就給孫子取名;獨孤能文。
看他那塊頭,是實打實肩膀上能跑馬的武將苗子。
若非提前知道這是個人,他脫了衣服,彆人會以為這是一個黑熊羆。
瞧著他憨厚模樣,魏冉忍不住失笑;長成這樣,不去偷袈裟可惜了。
眾人也都哄然大笑。
“獨孤能文,做不出詩就趕緊坐下,彆耽誤大家時間。”
“就是,熊羆一樣杵在那裡半炷香了,我都替你著急。”
“你們獨孤家都是軍中粗人,作詩這種事還是交給文人吧。”
“就是,你們守住大驪江山就行了,趕緊坐下,彆丟人現眼了。”
幾道不合時宜的討厭聲音,讓獨孤能文的臉更黑了。
其實也不是黑,主要是臉紅看不出來。
魏冉心中思忖;如果能把獨孤家拉入己方陣營,興許對以後徹底擺脫冒牌身份有所幫助。
想到此處,他將宮廷禦貢的櫻桃擠出汁水,用筷子沾染紅色汁水在潔白絲帕上開始書寫。
寫了四句詩後,隨手丟到獨孤能文腳邊。
獨孤能文低頭一看上麵內容,頓時精神為之一振,他側目看向魏冉,滿眼都是感激之色。
魏冉衝他輕輕點頭。
陳雯兒催促道:“獨孤能文,本宮已走八步,你若還作不出詩來……。”
未等她說完,獨孤能文的渾厚嗓音響徹宴廳。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語氣抑揚頓挫。
聲情並茂。
此詩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看著獨孤能文。
這首涼州詞,是魏冉目前能想到最附和獨孤家這種武將世家的詩。
就連太後和皇後都大眼瞪小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獨孤能文嘿嘿一笑:“嘿嘿,公主殿下,俺作完了。”
太後頻頻點頭讚道:“妙啊,獨孤能文,你家一門雙武將,一個文人都沒有,你卻能做出如此能口口相傳的詩,當真是讓本宮開了眼界。”
皇後也點頭附和:“當真是好詩,既有美酒,又有沙場,把武將的灑脫不羈、視死如歸展現的淋漓儘致。”
“獨孤能文,此詩一出,恐怕無人敢再言你們獨孤家的人胸無點墨。”
陳雯兒也不吝誇讚:“很好,獨孤能文,你今日令本宮刮目相看。”
“看來獨孤老將軍把你送到國子監讀書是正確的。”
“你今日所作這首詩,定能風靡長安城。”
獨孤能文撓頭憨笑,看向魏冉的目光更加感激。
落座後的他,就連腰背都挺的筆直,激動的渾身發抖。
這,就是被文人矚目的感覺嗎?
“獨孤能文,這首詩叫什麼名字?”
一位公子哥有些激動的道:“我要把這首詩抄錄下來,還請獨孤兄賜名。”
獨孤能文一下子愣住。
因為他也根本不知道詩名是個啥。
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魏冉。
魏冉彆過頭去;此時開口,豈不露餡?
獨孤能文見狀,支支吾吾道:“那個,太,太倉促了,還沒,沒想好名字。”
陳雯兒抿嘴一笑。
“既然沒想好,那你就好好想,反正酒宴結束尚早,事不宜遲,我們開始下一輪。”
獨孤能文這才鬆了口氣。
趁此間隙,魏冉也將詩名偷偷告知了對方。
陳雯兒回到台上,轉過身去說了一句‘開始’
似乎是算好了時間,魏冉剛一從獨孤能文手中接過酒壺,就聽到一聲‘停’
魏冉微微眯眼;媽的,果然是衝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