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灩道:“太後娘娘恕罪,若是給民女一次再來的機會,民女仍然選擇為自己據理力爭。”
“天道公理,皇權法製,怎可隨意被藐視。”
江沅灩抬眸直視太後,道:“民女認為,太後頭疾也正是因為這些事情,否則不然,您貴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又緣何一再頭疼?就是因為總有那罔顧法紀之人,破壞這世間的公理次序。”
“太後娘娘是希望民女逆來順受,接受他們的為非作歹,還是希望民女站起來,用我們大鄴王朝的律法來約束他們?”
江沅灩一字一句說完,又深深一拜。
太後盯著她的身影許久,最後無奈搖頭。
太後細細想來,甚至覺得對江沅灩生出了一絲敬佩。
這江氏……拿大鄴朝的王法來說事,她這個做太後的,除了饒恕她方才的膽大包天,還能怎麼做?
“你起來吧。”太後沉吟道:“你說得對,我大鄴朝向來以律法嚴明製天下,今日,哀家也是被這一來一回的折騰給弄糊塗了。”
連太後都說自己糊塗了,這豈不是給自己遞台階下。
江沅灩站起了身,她輕聲道:“太後娘娘,經過方才那一番,想必您頭也疼了,不如讓民女來為您治頭疼吧。”
江沅灩說話輕聲細語,人也溫柔,手法也好。
她一靠近,原本太後還有僵硬緊繃的臉色,瞬間鬆散了下來。
這江氏……越相處反而越讓人覺得喜歡。
太後閉上了眼,頭疼在江沅灩的指法間,慢慢消失,最後大腦竟是一片空白。
平時那些讓人心煩的雜瑣之事,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了,太後第一次感覺,人居然能輕鬆舒坦到如此地步。
仿佛處在一片飄飄然的雲朵之中。
當太後再次睜開眼時,外麵天色已經黑了。
黃公公看見太後醒來,笑著上前,道:“太後娘娘,您終於醒了。”
“哀家睡了多久了?”
“兩個時辰。”黃公公扶起太後,滿臉關切,道:“您好久都沒睡這麼久過了,老奴看見太後睡得舒坦,心裡彆提多高興了。”
太後臉上的疲勞一掃而光,就連眼眸都亮了幾分。
她道:“這江氏治療頭疾的手法當真是一絕了,不僅讓哀家美美地睡上了一覺,現在就連一絲頭疼都感覺不到了。”
黃公公笑道:“是啊,她還細心,您睡著之後,她不讓奴才等上前來打擾,一直守在您榻邊呢。”
太後麵色一怔,“她還在?”
“還在呢,後麵見太後您睡得沉,也不忍心打擾,去偏殿抄經書去了。”
太後沉思片刻,道:“去喚她進來。”
“是。”
江沅灩進來時,手中還捧著一本經書。
她先是福身行禮,方才不緊不慢道:“太後娘娘醒了?可有不適之感。”
太後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沅灩,並未回答江沅灩的話,瞥見到她手中的經書,道:“這是你抄的?”
“是,方才無聊,便隨手抄了一本,不過還未抄完,民女便想著將這本書帶回去抄完。”
太後道:“你倒是膽大,這宮中的任何東西,未經過哀家的允許,都不許拿走!”
江沅灩做出一副無奈表情,道:“好吧,原本民女還以為,太後不會跟民女計較一本經書呢。”
“你的意思是哀家小氣了?”
“嗯,有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