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橫過一隻手,陸言卿眼前場景兀地翻轉,麵朝前被壓在門扇之上,
她下意識拔下頭上發簪朝後紮去,
發簪尖端堪堪入肉,手腕已然被鐵鉗般的手掐住,難進分毫,
“陸言卿!你竟想殺我!”
咬牙切齒的低咒在耳畔響起,壓在身上的力道重了幾分,
“毒婦!本掌印昨夜就該掐死你!”
熟悉的聲音讓陸言卿掙紮的動作僵住,她偏頭向後,卻隻能看到男人淩厲的下頜,
長睫顫動,她呢喃:“賀錦書?”
“嗤!”
崩裂的理智被譏諷的嗤笑扯回,
陸言卿垂眸,眼底猩紅的殺意漸漸消退,眨眼間,崩脫的情緒儘數斂去,
“賀掌印如賊人一般鬼鬼祟祟躲在暗處偷襲,又何來的立場指責我下死手。”
她輕哼一聲,握住金簪的力道鬆懈,指尖挪動,將尖銳的尾端收入掌心:“喏,誤會解除,賀掌印該鬆開了吧?”
“縣君?”
窗外遊廊隱隱傳來內侍的呼喚聲,身後未鬆懈的力道讓陸言卿柳眉緊蹙,
她肘部向後懟想要掙脫賀錦書的鉗製,後脖頸上的大掌卻兀的收緊,迫著她仰頭難動分毫,
“如意縣君好生威風,武起鞭子來竟有武將的影子。”
狹長鳳眸微眯,賀錦書薄唇扯了扯,溢出一抹譏笑:“果真是蕭家的種。”
脆弱的後脖頸被大掌鉗製,性命被人掌控在手中的恐懼令陸言卿心陡然一亂,
緊貼門扇上的手收緊,指骨泛白,
懂了,狗男人在報昨夜的仇!
她苦笑,眼底流露幾分無奈之色,
還真是記仇啊!
隔著薄薄的春衫,男人手上粗糲的繭子摩挲敏感的肌膚,惹出一片細密的疙瘩,讓人忍不住縮起脖子,
她不自在地繃緊身體,想驅散那股難以言喻的酥癢,
“賀掌印躲在這兒不隻是為了與我探討昨夜發生的事吧?我倒是無所謂,一介閒人時間多得很,就是不知賀掌印是不是同樣空閒。”
聽陸言卿提起昨夜,賀錦書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唇上仿佛還殘存著昨夜絲滑的觸感,
手下細膩溫熱的肌膚,如絲一般纏繞在指尖,
盯著手下白皙纖細的脖頸,他心中生出一股想要折斷的衝動,
恍神間,懷中的嬌軀如蛇一般蜿蜒,
敏感之處被圓潤擦過,激起一陣細密的疙瘩。
賀錦書呼吸一窒,
她想做什麼!
以為這樣他就會心軟放了她?
鳳眸漾起鬱色,賀錦書猛然收手後退,
失態隻在瞬間,陸言卿轉過身時,他麵色已經恢複正常,抽出巾帕慢條斯理擦著手,仿佛陸言卿身上攜帶瘟疫一般,
“被仇恨左右失去理智,陸言卿,你也不過爾爾。”
斜眼睨著陸言卿,賀錦書陰鬱道:
“宋家已經告上刑部要求將燒毀祠堂的賊人捉拿歸案。陸家會得到遷怒不假,你這個始作俑者卻會承擔宋家的大半怒火。”
他輕笑,說不清是譏諷還是幸災樂禍: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陸言卿,你當真是作的一手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