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熟悉的名字,劉協大惑不解。
這些人離開了襄陽,為什麼不來長安?去河東還可以理解,為什麼還有人寧願去上黨?
一個兩個還可以說是個人交情,這麼多,就不是個人交情可以解釋的了。
劉協再一次頭疼了。
他估計,類似的事肯定不是一件兩件,也不是今天才有。如果不是他心血來潮,要查士孫瑞的兒子士孫萌在哪裡,他會一直蒙在鼓裡。
就算他勤政,每份公文都會過目,也不會看每一份名單。
而且有很多人,就算名字擺在他麵前,他也未必知道他和誰有關係,又有什麼樣的背景。
大臣想糊弄他,太容易了。
關鍵這還合乎規矩,諸葛亮、龐統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各級官員都有不同的辟除權力,這就是朝廷的製度。要動這個製度,動的就是所有官員的利益。
現在還不是時候,劉協再次告誡自己。
太學的重建要抓緊,而且要緊緊地抓在自己手裡。
這時,他想到了“治大國若烹小鮮”的另一種解釋。
諸葛亮、龐統麵麵相覷,不知道劉協想什麼,為什麼臉色陰晴不定,眼中隱隱還有殺氣。
等了半晌,劉協才收回思緒,一看二人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不知道會留下什麼誤會,隻得沒話找話的找補。
“這幾個人,你們都認識吧?”
“認識,幾個文學之士而已。”龐統語帶不屑地說道。
諸葛亮雖然沒有發表態度,神情卻露出了讚同的意見。
劉協沒再說什麼。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幾個人的確都是文學之士,並非理政之才。來不來長安,其實關係不大。
最多隻是朝廷麵子上不太好看而已。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種人不來長安未必就是壞事。他們幫忙的本事不大,惹事的本事卻不小。一個個成天沒什麼正事,舞文弄墨,不是互相吹捧,就是批評朝政。
以眼下朝野對度田的抗拒,他還能指望王粲寫詩歌功頌德不成?
不來就不來吧,反正都是肉,不是爛在鍋裡,就是在碗裡。
劉協悻悻地放下了文書,擱在一旁。
——
虞翻睜開眼睛,看著被陽光照得透亮的窗戶,回想著昨天與天子一席談的經過,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淺笑。
知音難求啊。
活了四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麼痛快。
果然還是與境界相近的人論道才有意思,與那些庸俗之輩說話都是浪費時間,浪費口水。
虞翻一轉頭,看到了擺在床頭的紙,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覺的淡了。
天子留給他的題目,他還沒解出來。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究竟是什麼意思?
天子說這是易學的內容,但他通曉各家易學,唯獨沒聽過這句口訣。
難道是鄭玄的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