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眼皮一顫,欲言又止。
審配走到門口,轉身看了看四周。“要不,我替你放把火,燒了這宅子吧,反正你也住不了幾天了。與其分給彆人,不如燒了,提前適應一下庶民的生活。”
說著,他喝了一聲。“來人,放火。”
田豐坐了起來,大罵道:“審正南,你自己尋死,自去尋死便是了,何必一定要拉著我殉葬?你做個人吧。”
審配不理他,連聲招呼親衛舉火。田豐的家人聽到消息,趕出來阻止,也被審配命人擒下。
“反正他們也不會耕種,遲早要餓死,不如我幫你殺了他們,然後好好安葬,免得拋屍荒野。”
“放屁!”田豐氣得直哆嗦。“放開他們,我跟你走就是了。審正南,將來你死無葬身之地,可不要怨我。”
“我不怨你。”審配笑了。“我燕趙烈士,寧可鬥而死,不可跪而生。就算身受蠶室之苦,也要毀了仇人。”
“你瘋了。”田豐拍著額頭,無力地呻吟道。
審配哈哈大笑。
田豐被迫無奈,簡單收拾了一下,跟著審配出了門,上了車,餘怒未消,猶自僵著臉,不肯和審配說話。
審配也不著急,拿起一隻胡桃,捏碎外殼,取出其中的桃仁,送到田豐麵前。
“元皓,你耳目靈通,想必知道中原度田不順,各州郡都有叛亂發生。”
田豐籲了一口氣。“疥癬小疾而已,影響不了大局。中原士大夫好坐而論道,不擅用兵。地又平曠,能成什麼大事?朝廷下詔,準備年末在太學論講,必然有很多人會趕往長安,希望能通過辯論說服朝廷,放棄度田。”
審配笑了一聲。“一群書生。就算論講,除了再出一部《鹽鐵論》之外,屁用也沒有。所以我說,要想讓朝廷讓步,隻能要用強弓硬弩。想當年,光武度田,最後不就不了了之?”
“你的話是沒錯,但光武度田時,冀州人尚未與天子反目,恩情尤在。如今冀州奉袁紹為主,已是逆臣,再與朝廷做對,朝廷又豈能輕易放過?正南,你這麼做不是為冀州鳴不平,而是葬送冀州。”
“真有那一天,我自詣廷尉領罪,不連累你便是。”審配將手中的胡桃仁放在案上,拍拍手。“現在你先告訴我,我應該如何做,才能殺掉袁譚和那些汝潁人,救出主公。”
田豐無奈地搖搖頭,捏起一顆胡桃仁,放入口中,慢慢地嚼著。
審配也不說話,靜靜地等著。
田豐將胡桃仁全部吃完,又喝了一口水,漱了口。
“撤回袁熙吧。冀州內亂,再攻徐州已經沒有意義了。”
審配點點頭。“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了,此刻應該已經在撤兵的路上。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汝潁人互相勾結,引鐘繇、荀攸侵我冀州,以我們目前的兵力,怕是應付不來,最後隻能困守孤城。”
“不會。”田豐胸有成竹。“朝廷有詔書在先,不會輕易出兵征討。荀氏木秀於林,不會主動請求參戰。冀州內亂,朝廷當作壁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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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緹盟主加更完畢,接下來還之前的盟主欠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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