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烈就更是上心。
他總覺得,養女兒和養兒子是不同的。
“是朱家托人來相看的。”
趙元烈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
“朱家……朱娘子?”
陸晚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了起來,上回幾個孩子在私塾打架,陸晚也是曉得的,就是因為朱娘子的兒子去私塾騷擾金枝,這才挨了揍。
不過那次她以為朱娘子肯定會上門來尋她的麻煩,沒想到卻消停了下去,一直沒有動靜。
今兒卻讓人來相看她女兒了。
“她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讓人來相看我女兒?”
“也不瞅瞅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貨色!”
陸晚難得扭曲了臉色,若是彆家的,陸晚心裡或許還沒那麼膈應,可偏生就是朱家的。
朱有財她見過,身材肥胖不說,還滿口的汙言穢語,見著漂亮姑娘就跟狗看見了屎似得。
朱娘子莫不是以為自己盤下了她的繡坊,兩家就還能成一門親事,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女兒,就算是這世上的男人都死絕了,也絕不可能看得上朱家那群貨色。
“娘子莫惱,今日之後,不會再有媒人敢上門來相看金枝。”
“?”
“夫君做什麼了?”
“沒做什麼。”趙元烈搖頭,他還能做什麼,總不能把人都給打一頓,不過是淺淺上門一一拜訪了這城裡有點兒名氣的媒婆們罷了。
否則,今兒是這個媒婆來,明兒就能是另一個媒婆了。
若是沒有媒婆敢上門,誰來說親?
有本事她朱娘子就親自上門來,陸晚不罵死她,她就不姓陸!
“今日忙活了一天,四清與小海棠的親事也定下來了,娘子可稍稍寬心。”
趙元烈打了熱水進來給她泡腳,通常都是陸晚泡完趙元烈再泡。
“是啊,親事是定下來了,希望以後不要再出什麼岔子了,徐家那群人不是省油的燈,我也希望小海棠能夠支棱起來。”
陸晚托著腮幫子,看向外頭的天空,皎皎月色落在庭院中,竹簾輕晃,一室靜謐。
外頭的紅綢還沒有撤下,瞧著也是有幾分喜慶的。
“娘子是在擔心,四清和小海棠定親的事情,遲早有一天會被徐家人知道嗎?”
陸晚點點頭。
這都快成為陸晚的心病了。
徐家人什麼德性,她是早就領教過的。
不管怎麼說,小海棠都姓徐,她爹娘也都還活著,雖說此番定親經過了徐先生的同意,徐先生是長者,哪怕隻需要長者同意即可。
可她心裡也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娘子莫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小海棠既與四清定親了,那便是我們家的人了。”
“有我們護著,不會有事的。”
趙元烈曉得陸晚其實是在擔心小海棠,而不是在擔心徐家找麻煩上門。
她本身就不是個怕麻煩的人,倆孩子現在都還小,年少情意,青梅竹馬,希望能夠長長久久的才好。
今夜注定無眠。
四清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浮現出小海棠身穿水紅襦裙的模樣。
“小海棠……”
他默默念著,這個時節,海棠花已經枯萎了,可他心裡的海棠花卻如瘋了一般生長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