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他師父最近常與府裡的一位嬤嬤私下見麵。”
蕭景行追問:“什麼樣的嬤嬤?”
“回世子,道童說那嬤嬤年紀較長,身材微胖,穿著深色衣裳,左邊眉梢附近有顆痣,總是在夜深人靜時,於西角門附近與張真人接頭。”
蕭世昌與蕭景行對視一眼。
這描述指向性太過明顯。
呂氏身邊最得力的心腹——花嬤嬤。
張真人聽到道童招供,又聽描述直指花嬤嬤,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癱在地上,麵如死灰。
“是她……是花嬤嬤……”
他聲音微弱,如同囈語。
“是她找到貧道的……”
“許諾了……許諾了後半生享用不儘的榮華富貴……”
“毒藥是她給的,計劃也是她定的……”
“她說……她主子看不得世子……要讓世子……神不知鬼不覺地……病倒……纏綿病榻……”
“最好……是瘋掉……”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迅速傳到了被軟禁的花嬤嬤耳中。
她正坐立不安,聽到張真人招供,並且供出了自己,霎時間麵無人色。
她猛地站起,在狹小的房間裡團團轉,眼中充滿驚惶。
她的視線下意識地瞟向床底和桌上的一個針線笸籮。
那裡藏著一些東西,絕不能讓人發現!
她撲向床邊,想要挪動床板。
“砰!”
房門被猛地撞開。
幾名精銳親衛衝了進來,動作迅猛,目標明確。
一人按住驚慌失措的花嬤嬤。
另一人直接掀開床板,從下麵摸出一個油布包裹。
還有一人則快速檢查了針線笸籮,從一堆雜物中翻出幾張疊好的紙,以及一枚小巧的玉佩。
油布包打開,裡麵是幾張銀票的存根【票根】,數額不小。
紙張展開,是幾封語焉不詳的信件,約定時間和地點的暗語。
那玉佩,正是張真人用來聯絡的信物。
角落裡還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空瓶,瓶底殘留著一些灰黑色的粉末痕跡,與張真人身上的毒粉樣本幾乎一致。
人贓並獲。
花嬤嬤渾身癱軟,被親衛毫不客氣地拖拽起來。
刑房內,燭火搖曳。
當花嬤嬤被帶進來,看到地上形容枯槁的張真人,看到桌上那些她再熟悉不過的物證時,她腿一軟,幾乎癱倒。
張真人抬起頭,怨毒地看著她。
花嬤嬤的眼神躲閃,不敢與之對視。
蕭世昌冰冷的視線落在花嬤嬤身上。
“花嬤嬤。”
“張真人已經全部招認了。”
“這些證物,你又作何解釋?”
花嬤嬤嘴唇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是呂氏最信任的奴仆,掌握著呂氏太多的秘密。
如今她自己深陷泥潭,是選擇為了自保而供出主子,還是選擇守口如瓶,承擔一切?
她的選擇,將直接決定呂氏的命運。
刑房內,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