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用竹子削了兩雙筷子,鍋裡的水就開了!
熱氣蒸騰,肉香彌漫在茅草屋內!
果子狸的腮邊和眉心長著白毛,因此山裡人給它起的名字,就叫做白眉子!
山裡人都說“天上龍肉,地上白眉子肉”!
哪怕鍋裡沒放任何調料,這香味都勾得陳大山直咽口水。
他趕緊往鍋裡加了點粗鹽,迫不及待地蹲在火堆旁,拿著剛削的筷子在鍋裡的肉上一下又一下地戳了起來。
仿佛多戳幾下,這鍋肉就能熟得更快似的!
……
另一邊,大屋裡李新鼎一家也開飯了。
在這山裡,日子窮苦,家家戶戶每天都隻吃兩頓飯。
他們家的晚飯,不過是埋在火堆下麵燒出來的幾顆土豆,還有用瓦罐在火堆邊煨出來的一小點米飯。
土豆是李新鼎和盧招娣吃的,米飯則是專門給李德文準備的。
這山裡不產大米,隻有耐寒耐旱的玉米、紅薯和土豆。
他們給李德文吃的這點米,全都是把土豆背到街上換來的。
六斤土豆,才能換到一斤米!
而且還得是那種形狀規整、個頭大的好土豆,才能換到。
對山裡人來說,這麼金貴的大米,就算沒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李德文心安理得地抱著瓦罐,拿起筷子從桌上碗裡挑了點辣椒醬攪和進去,便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可吃著吃著,他就突然停住了!
這小子使勁吸了吸鼻子,然後咽了口唾沫,大聲嚷嚷道:“肉,是肉香味!”
“爹,娘,你們快聞聞,是不是肉香味?”他扔下手裡的瓦罐,拽著李新鼎一陣就是搖晃,“有人在吃肉!”
肉?
正在就著辣椒醬啃土豆的李新鼎,嘴裡猛然一停,同樣地貪婪地吸著氣!
聞著空氣中的肉香味,老東西連哈喇子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好重的腥味,是毛狗子肉,還是豬獾子肉?”
李新鼎一邊嘀咕,一邊扔下手裡的土豆,起身往屋外走去。
在家裡向來不怎麼吭聲的盧招娣,這時也開了口:“當家的,你去隔壁有財哥家瞅瞅,要是他們弄到了啥野貨,你就跟人家好好說說,借點回來。”
說著,她滿眼寵溺地看向李德文:“咱德文,可是好久都沒沾過葷腥了。”
“對對對,爹,我要吃肉!”李德文眼睛放光,立馬跟上李新鼎,“我跟你一塊兒去!”
李新鼎到了堂屋,想了想,又轉身從牆上取下一把煙葉夾在腋下,然後把雙手攏在袖子裡,帶著李德文出了門。
“怪了?”
剛出門,李新鼎就扭頭看向了茅草屋方向:“這肉味兒,咋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爹,陳大山那個王八蛋不會真搞到肉了吧?”李德文饞得不行,還沒等李新鼎搭話,就興奮地跑向了茅草屋。
“爹,肉味兒就是從茅草屋傳出來的!”
這一刻,李新鼎整張臉都黑了!
那個小兔崽子真弄到肉了?
還好剛才周圍沒有外人,不然我以後豈不是連名字都倒著念了?
結果下一秒,遠處的李德文就看著自己的老爹,前仰後合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爹,你剛才說了,他要是能弄到好東西,你以後就把名字倒著念的!”
“哦哦,我爹要改名咯,以後都叫鼎新李咯……”
可真是個“大孝子”!
哪怕李新鼎平日裡對這小子寵得不行,這會兒都恨不得抽他一頓。
茅草屋裡,陳大山聽到外麵李德文的大喊大叫,眼睛微微眯起,順手就抄起了那把鐮刀。
下一秒,房門就被李德文砸得砰砰響:“陳大山,你們是不是在裡頭吃肉呢?”
“我都聞到味兒了,快,給我弄幾塊嘗嘗!”
這小子根本沒等陳大山回應,就伸手拽開了木板門。
而他還沒進門,一把鐮刀就直接戳在了他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