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很少看到一個女人哭得這麼賞心悅目，也理解了梨花帶雨的美感。
但欣賞歸欣賞，心軟是不可能心軟的。
他靠在櫃台上，目光淡淡，就那麼專注的看著塗鹿鳴嚶嚶抽泣，像是在藝術大廳欣賞一幅美麗的畫。
吃一塹長一智。
在紫鳶身上吃了個暗虧後，他對於女人的態度就謹慎許多。
要怪就怪她來晚了。
但凡她早來半個月，在他滿腦子柰子的時候，說不定兩人會有個很美好的初遇。
塗鹿鳴哭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陳正來安慰她，反而眼神打量得她受不了。
那種眼神她很熟悉——一種夾雜著挑剔的欣賞。
因為她就是這麼挑衣服的。
她在陳正眼中，似乎不是個女人，而是一件衣服。
明明她滿懷期待，以為兩人會一見如故，然後順利將其納入裙下，招入塗家，成為她在塗家的幫手，兩人一起攜手金丹，成為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可殘酷的現實擊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如果方才她還有些裝可憐的意思，現在就是真有點傷心了。
塗鹿鳴擦了擦眼淚，氣呼呼的瞪了陳正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她也是塗家的天之驕女，哪裡容得了陳正如此輕慢。
陳正冷眼旁觀，無動於衷，一點沒有挽留的意思。
雖說他現在處於仙門使團的考察期，但這並不代表他需要卑躬屈膝的討好，相反，他更加需要表達出自己鮮明的個性和態度。
這就是他的真誠。
喜歡他的人會更喜歡，而不喜歡他的人，無論他怎麼改變，就如統領大人所說，恐怕隻會換來一句此子心機太重。
陳正將這個突然出現，又很快離開的漂亮姑娘拋之腦後。
他拿起一張新的空白符紙，提筆再書。
不緊不慢，繼續著自己的生活節奏。
既然有了第一個人出現，他相信遲早會有人憋不住找他談價的。
……
內坊市，一座大宅院。
“氣死我了！”
塗鹿鳴怨氣滿滿的走入大堂，看向正在堂上飲茶的一位老翁。
“福爺爺，那個叫陳正的太可惡了，不，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否則哪有看著她這樣的漂亮女孩哭得那麼傷心還無動於衷的。
老翁約莫古稀之年，鶴發童顏，頗有些富態，笑起來和彌勒佛一樣，看起來就是個有福之人。
他名為塗福，塗家家老，築基後期的修為，也是此次塗家的代表。
他看向塗鹿鳴的眼神帶著些寵溺
“好吧，呦呦，既然你不喜歡，就不勉強你了，宗門內天才那麼多，怎麼也要找個你合你心意的。”
“這樣，我讓子衿過來。”
塗鹿鳴一聽子衿的名字，如同神經過敏般，連忙道：
“不用！不用她過來，我覺得我還可以試試。”
塗福的眼神戲謔。
“這下又改主意了？”
塗鹿鳴臉色一紅，羞惱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了，難道我不行，塗子衿就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