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聽禮吵架算是家常便飯。
時歲習慣了,雖然越想越氣,但不妨礙順利入睡。
早晨也兀自起床,在書房乾自己的事。
直到快中午,她才聽到主臥傳來動靜,估摸著是晏聽禮起了床。
時歲毫不意外。
從高中起,眾人說起晏聽禮,都認為他聰明是一方麵,必定也少不了【不為人知】的刻苦。
真相是,晏聽禮懶到時歲聞所未聞。最長的一次,時歲掐著表算,睡了十五個小時不間斷。
那時還是大一,她第二次來這,前晚他壓著她做了三次,隨後從晚上十一點睡到下午三點,中途都喊不醒。
這把時歲嚇得不輕,差點以為他縱.欲過度,即將精.儘人亡。
門外晏聽禮腳步聲來回,就是沒來找她。
直到吃午飯,時歲才聽見書房門傳來短促的一道叩門聲。
大概是叫她吃飯。
頗有種“愛吃吃不吃拉倒”的意味。
時歲跟誰也不會跟自己的胃過不去。
放下畫板,出了門,晏聽禮剛剛坐下,麵前擺了幾道剛炒的菜,沒看她。
這是要冷戰?
時歲步伐有些慢,她心裡直打鼓,不知道晏聽禮會做什麼,畢竟一吵架被欺負的就是她。
他不說話,時歲也不自找沒趣,一言不發吃午飯。
味道還是一如既往,隻能吃到鹽和醬油,其餘調味一概不放。
…又是富人的活命養生餐。
但時歲隻吃不做,也沒資格砸廚子飯碗。
吃完飯,她順手把碗盤放進了洗碗機,出來看到晏聽禮正靠在窗邊打電話。
走去書房的路上,她依稀聽到幾句。
對麵是晏伯伯,在說周日和蘇教授一家吃飯的事,晏聽禮散漫應了幾句。
時歲垂下眼睫,餐桌上有晏聽禮榨好的玉米汁,她捧著杯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進書房翻開手機,黎茵早上照常問她周末有什麼打算,需不需要零用錢。
時歲一如往常回複不需要,錢還夠。
黎茵直接打了五千塊過來:[寶貝,想要什麼就買,多享受大學生活,不要不舍得花錢]
前兩年行業蕭條,父親的建築公司入不敷出,家中拮據過一段時間,父母各自奔走,她也被迫借住到了晏家。
後來父母在杭市乾起直播,時歲雖不知道具體數額,但從越來越多的零用錢來看,應該是紅火的。
這般想著,時歲便看著屏幕笑起來,收了錢:[謝謝媽媽~]
黎茵那邊正忙,回了個摸頭表情很快離開。
時歲打開購物軟件,果然看到她已經妝容精致地上播。自從進入這行開始,父母比從前更忙,經常連軸奔波。
時歲托腮,有些出神。
要是能趕快畢業和爸爸媽媽待在一起就好了。
回完消息,她走到書房,對著平板繼續畫稿。
自從兩年前報上A大的動畫專業後,時歲仿佛一隻腳踏入了煉獄。畫不完的稿學不完的軟件做不完的後期,同班也卷得飛起,為數不多的時間還要被晏聽禮壓榨。
一下午悄然而過,再抬眼,窗外已經染上點點星輝。
時歲活動脖頸,正要打開燈,書房的燈先她一步亮起。
緊接著,一道屬於黎茵的溫柔嗓音響起:“寶貝,出來吃飯啦,黃昏時候不要畫畫,對眼睛不好。”
時歲動作猛地一頓,幾乎以為母親真的就在門外時,才想起黎茵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
發出聲音的隻可能是——時歲打開門,抱臂看著這個隻到她腰的小機器人,也是啟升科技即將推出的索沃二代家居智能(功能不全版)。
時歲給它取名小蝸,因為它後背還背了個小書包,像是蝸牛的殼。
晏聽禮參與了研發,在初版內測時,就帶小蝸來到了這裡。
和即將推出的完美新品不同,小蝸功能不全,還時不時出錯,大小bu不斷。
之所以會出現母親的聲音,還是在初始程序植入時,晏聽禮問她想要什麼音色。
時歲剛和黎茵打完電話,悶聲說:“媽媽的吧。”
之後小蝸就擁有了黎茵的聲音。
當然。
這個音色後來晏聽禮從來不用,甚至還把小蝸關了很久。
原因是某次黃昏,他伏在她裙擺下,柔軟的發絲蹭過大腿,時歲咬著嘴唇喘息不止。
霞光透染出儂麗的曖昧,“黎茵”的聲音響起時,石破天驚,幾乎讓時歲魂飛魄散,它說:“你們在乾什麼?”
室內跌入安靜。彆說時歲,就是晏聽禮都僵了瞬息,頭被時歲夾緊,他悶哼一聲。
小蝸繼而說:“寶貝,吃飯了,三餐也要按時吃哦。”
一秒後。
晏聽禮一腳將機器人踹回雜物間,從此後晏聽禮再沒啟用過黎茵的聲音。
從記憶中回神,時歲抬眸,和餐桌邊的晏聽禮對上視線。
他轉過臉放下餐盤,隻說了兩個字:“吃飯。”
時歲撓撓頭。
就憑小蝸又能發出媽媽的聲音,好像突然又氣不起來了。
她慢吞吞挪步。
靠近時,從後輕輕抱了晏聽禮一下。
他頓住,烏黑眼睫垂下,看她:“抱我,什麼意思?”
時歲嘴唇動了動,還是沒道歉。
如果她都要道歉。
那晏聽禮那麼過分,應該給她磕一個。
時歲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哄你。”
“我要你親我。”
親了可就不會止步於此,時歲謹慎:“我不。”
晏聽禮指骨從後托起她下巴,拇指按住她唇瓣,冷冷說:“你這張嘴除了親我和口我,什麼時候讓我高興過。”
時歲臉頰爆紅,立刻被轉移了注意:“我什麼時候給你口…過。”
“很難想象麼。”
晏聽禮指腹摩挲她唇瓣,“你會和現在一樣,臉頰眼睛都紅通通的,還會哭,因為吞不下去,隻會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求我。”
按理說這種程度的冒犯時歲應該感到恥辱和憤怒,但沒有,全都沒有。
她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興奮,想要掩飾,被晏聽禮輕飄飄的兩個字刺穿:“濕.了?”
時歲要捂耳朵了。
隻是這樣,她就已經沒法抵抗,對晏聽禮的生理性衝動幾乎違背她的本能,真可恨。
隨隨便便的撥挑就能牽動她,“反應這麼大,”晏聽禮按她嘴唇,眸中浸滿暗色,“是真想我那樣對你?”
時歲猛地閉眼睛:“不想!”
“真遺憾。”
他聳聳肩,說走就走,也不吃飯了,快步進了浴室。
留下時歲被抽空,不上不下地吊在原地。
她習慣晏聽禮隨時隨地發.情,不去想他在做什麼,埋頭吃飯。
吃完飯他還沒出來,路過浴室,窸窣曖昧的聲響傳來&bp;,時歲腳步停頓。
稍微抬手,門就開了。
透過朦朧的水汽,晏聽禮站在淋浴下,修長脖頸下,喉結輕動,冷白的側臉泛紅。
燈光斜落,影子裡,黑眸直視她,沒有半分被注視著的不適。
男色難戒。
時歲看得有些腿軟,潮水卷土重來。
“過來親我。”
時歲猶豫,沒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