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萊心情平和而微帶愉悅地跟著下山。
山風吹過竹林出簌簌聲,將他的道袍吹得獵獵作響。
收徒弟而已,其實沒什麼可高興的地方。
一個老的要掉牙,
一個小的正在換牙。
幸好自己的哮喘病現在差不多好了,不然就是老弱病三人組。
可謝靈運的話依然讓他很開心。
小仙女肯把顧蘇橋留下,都是為了時萊考慮。
漫漫修行路上能有這樣一個道侶,夫複何求。
畢竟沒有誰會一直陪你,連影子也會在陰天缺席。
山下依然熱鬨。
稻場邊幾個孩童追逐著跑過,拍麻將和抽紙牌的聲音交疊著。
鄉土田園生活比不得城市豐富多彩,卻充滿了人情味。
把謝靈運和米小滿留在村口,時萊帶著顧蘇橋去找米三鬥。
聽說是要租房子找個住處,老頭胸脯拍的邦邦響。
村子很多空置房子,不少人家把鑰匙丟在米三鬥家讓他幫著照應,他通了個電話,然後打開一處院落。
租給顧蘇橋的是一樓,看時萊的麵子,房東隻要了三百塊錢的租金。
一室一廳,還有廚房和衛生間,就是裝修差了些。
“勞煩師叔了。”顧蘇橋表示著謝意,微笑道:“以後每日早餐就由師侄來準備,師叔安心修行,不要再為這些俗物操心。”
時萊欣慰點點頭,“有心了。”
“弟子服其勞是應該的。”
時萊知道他是想坐實師徒的名分,笑了笑沒有在意。
最後收不收,除了等自己師父決定之外,也要看顧蘇橋的品性。
暫時看來,還是不錯。
把人安置好,回到米三鬥的小院裡,老頭端來兩碗酒釀圓子,瓷勺碰著碗沿叮咚作響。
甜香氤氳中,聽見老頭歎了口氣,“過些日子清明節,我想請你下來給小滿奶奶做個法事,有時間嗎?”
時萊舀起顆圓子,糯米在齒間化開甜軟,和他三年前吃的味道一模一樣,“有時間,我這些日子都在山上。”
米三鬥落寞的點了點頭,“最近經常夢見老太婆,不知道是不是沒錢了,我得給她燒點去,也給自己準備點,彆到了地下還是個窮鬼。”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還是太想奶奶了。”
“唉......相依為命大半輩子!”
“您也彆難過,小滿很孝順,這些天一直說要賺了錢給您養老呢。”
提到孫女,老頭子總算露出笑容。
他把目光轉到圍牆處,小聲道:“張南南拿著錢跑到南省去了。”
“怎麼知道的?”
“她媽還是不放心報了警,查到了張南南的購票記錄和入住信息,她爸今天已經去找了。”
時萊點了點頭,想了會道:“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前不久南省那邊警察過來找我幫忙,留了點香火情。”
米三鬥拍了拍時萊的肩膀表示感謝。
對於這個姑娘,時萊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其實二嬸家沒有她反而安穩些。
張南南的人生觀完全是扭曲的。
晚上:媽,我餓了!
飯後:爸,給點錢,我去蹦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