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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鬨歡快的氣氛被突發的騷亂打破了。
小雪驟然被人扯斷了裙帶。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慌亂地抱住胸口往下蹲,花祈夏人還是懵的,手已經條件反射伸出去,把小雪往後拉,她鼻腔驟然湧進一股濃烈的酒臭味。
“小心!”
“他媽的今天不把你們都X死老子就不姓張!一群勢利眼,一群包庇小人,狗東西!”
花祈夏耳邊全是那個人激動刺耳的謾罵,她護著小雪朝人多的地方退,幾個男生員工站出來,把小雪她們擋在後麵。
咖啡師走上前,冷聲嗬斥:“張生,你發什麼瘋!”
小雪還沒從驚嚇中回神,她手忙腳亂地提著裙子,花祈夏趕緊脫了外套讓她穿上,低聲問她有沒有事,小雪嚇得臉都白了,呆愣愣搖頭,“怎,怎麼了這是……”
花祈夏冷眼看向樓梯口那個滿嘴臟話的人——
一眼愣住。
怎麼是他?
她看著不遠處那張長滿座瘡的油臉,心裡一驚:這不是——那個搶她單的學長……?
和之前拿腔拿調的形象大相徑庭,眼前這個臉肉浮腫,眼球充血的人,嘴裡操著各種不堪入目的臟話,滿身酒氣吵吵嚷嚷。
他被幾個男生攔著,還發瘋似的伸手往前撲。
卡拉OK機五光十色的燈球在這人臉上打下一棱棱絢爛的光影,越是叫喊,就越襯得他猙獰的麵孔冒一種詭異的森然感。
“張生,你乾什麼!”
張生一聽咖啡師的嗬斥立即就炸了,手裡的酒瓶“嘩啦”砸到地上。
酒瓶轟然爆裂,玻璃碎片迸濺一地。
攔著他的男生紛紛後避,有個模樣清秀的男生因為躲閃不及,下巴被飛濺的玻璃碴擦出一道血痕。
“滾,都滾開!”
張生抬手一耳光甩在在攔著他的人臉上,“啪!”
清脆響亮。
酒精的催化與情緒失控是怒火的膨脹劑,兩三個男生一時間都很難控製住這個身形臃碩的醉鬼。
有女孩子直接嚇哭了。
“你媽的,我乾什麼?我乾什麼!不讓我好過,老子也不讓你們好過媽的一群臭傻逼!”
花祈夏想不到短短兩天的時間一個人居然能變成這種模樣,張生罵罵咧咧的尖叫撞擊耳膜,她看見對方唾沫橫飛的嘴角,忽然從身體中湧上一股酸苦的憋悶感來。
店長學姐終於從樓下跑上來,她呼吸急促,工作服上的領班牌也歪了,顯然是已經在下麵和他鬨了一場了:“張生,你發什麼瘋!”
“我瘋你媽,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都他媽的彆想走!把那個人交出來!”
張生酒意上頭,嘴裡的臟話越發汙穢下流,不堪入耳,有男生聽不下去了,要衝上去和他動手,被還保持冷靜的店長死死拉住。
聽見張生的叫嚷,花祈夏心裡重重一沉。
店長學姐示意咖啡師去把還在天台的客人帶走,她攔著員工,自己走上前竭力克製著情緒,“張生,開除你是學校的決定,你——”
“少他媽跟我打官腔!”張生一口痰啐到地上,充血的眼球瞪得幾乎從眼眶裡凸出來,儼然聽不進店長學姐的話。
“交出來,誰乾的。”他嘴角溢出粘稠的白沫,腳步已經虛浮了,搖搖晃晃指著花祈夏等一群人——
“操,哪個舉報我的站出來,來來來老子就不信了他媽青天白日說開除你們就給我開了?!誰,出來!”
花祈夏嘴唇抿成一道平直的線。
“是不是你!”
張生唾沫四濺,突然指著花祈夏的方向,最後兩個字拔破了音。
花祈夏順著他的手指回頭,站在卡拉OK機旁邊的露露,後者把話筒一丟,擰眉像看一個神經病似的看他,“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