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順手將密室玻璃窗上的黑布拉下。
確保密室密不透風,陽光無法絲毫侵入。
尤其是不能讓強光照射到輪椅上的老者。
畢竟,這位老者畏光。
自多年前自北方歸來後,便一直如此。
至於為何即便如此,他仍偶爾拉開黑布。
莫非隻為讓那些野花沐浴陽光?
影子搖了搖頭,不甚理解,也不願多想。
遞完信後,又如風般離去。
陳萍萍皺眉,望其背影,終未言語。
繼而將目光投向手中信件,緩緩啟封。
【陳院長親啟。
】
【……】
這個孩童,異常聰慧且超乎尋常的成熟。
狡黠之時,猶如林間靈動的小狐狸。
假使將慶國內與他年齡相仿的男童齊聚一堂,
笵鹹定會隱匿於人群深處,
然而,他也定會是最快被人注意到的那一個。
陳萍萍側目望向牆角綻放的花朵,
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淺笑。
這份機敏,頗有其母的影子。
但那笑意轉瞬即逝,陳萍萍的麵容再次歸於平靜,
繼續沉浸於信件的後續內容。
“跟隨私塾先生學習這一年多來,他的學識確有顯著長進。
偶爾談論起古代聖賢的文章,亦能言之鑿鑿,頗為在理。
隻是其中某些言辭,似乎超出了他這個年紀應有的認知。
想是長久以來受那位蘇先生熏陶所致。”
陳萍萍微微頷首,憶起費介先前某封信中也曾提及,
笵鹹這孩子,總愛模仿大人言談,
年僅五歲,言談舉止卻透露著超乎年齡的成熟。
當目光觸及費介再次提起儋州的那位年輕教書先生——蘇渝時,
陳萍萍暫停了閱讀,沉思片刻。
當初派遣費介前往儋州,除教授笵鹹毒術之外,
另一項使命便是探查這位突然出現在笵鹹身旁的人物。
從費介先前的幾封信中看來,此人不過是個平凡的教書匠,
相貌出眾,文采斐然,氣質亦非凡,
年輕輕輕,天資卓越,十五歲便高中舉人。
但這些,陳萍萍並不在意。
蘇渝出身平凡,不過是鄉間的一名孤兒,
此次儋州之行,乃其首次遠行,
因家境貧寒,從未習武,體內一絲真氣也無。
而這,正是陳萍萍所關注之處。
這意味著他在儋州笵府的出現,
並無任何勢力背景,純屬偶然。
且蘇渝未曾習武,不具備真氣,
對笵鹹,乃至任何人,均不構成威脅。
相反,作為笵鹹的老師,
或許這位文弱書生在前往京都之時,還能為他提供一份庇護。
但這些也無需他過多費心。
蘇渝在笵府執教,笵建自會妥善處理一切。
總體而言,對陳萍萍而言,此人已無需深入探查。
然而,令陳萍萍困惑的是,
此次書信中,費介提及蘇先生的次數為何如此之多,
似乎對他的關注,甚至超過了對笵鹹的關注。
陳萍萍搖了搖頭,繼續閱讀信件。
“相見難時彆亦愁,東風綿軟百花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