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邊也是銀裝素裹。
陸沉乘坐較為低調的馬車來到兵部衙門。
他走進兵部侍郎辦理公務的房間,呈上辭去軍職的文書。
“侍郎大人,下官特來遞交卸職文書。”
“什麼?本官記得陸三少你是通過鼎甲選拔出的武進士。
當時你信誓旦旦的說要去往邊境保家衛國,這才多久,你就要卸職了?”
兵部侍郎比接見一個前來求職的還要震驚。
陸沉麵無表情,將桌案上的文書往他麵前推了推。
“侍郎大人還是先看過鎮國大將軍下達的軍令再說。”
兵部侍郎拿起文書看完後,滿臉怒容,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
“陸沉啊陸沉,你竟敢違反軍令,擅離職守。
如今被鎮國大將軍鐵麵無情的踢出軍營!你可知這是何等重罰?”
語氣裡滿是愛之深責之切。
好似看到了一個未來大將軍還未嶄露頭角,就已徐徐墜落。
陸沉神色愧疚。
這事兒到底是他和身為鎮國大將軍的父親串通一氣,多少會有些底氣不足。
他態度恭敬的說道。
“大人,下官隻是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深知無顏再留軍中。”
兵部侍郎長歎一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你啊你,本是前途無量,卻行此莽撞之事。如今被撤去軍中職務,也是自作自受。”
陸沉微微頷首。
“大人,下官甘願領罰,隻求能就此離開,不再給兵部添麻煩。”
兵部侍郎無奈地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既然是軍營主帥下達的責罰令,本官多說無益。
京城武將職位還有一些空缺,你可要在其中挑選一個?”
陸沉長身玉立,拱手行禮道。
“多謝侍郎大人厚愛,隻是我如今剛回京城,尚有不少私事需要時間處理,暫時難當大任....”
兵部侍無奈的搖著頭,為大齊國失去一個優秀武將而惋惜。
但人各有誌,且陸沉的家世地位擺在那。
人家即便什麼都不做,照樣是錦衣玉食,眾星捧月。
他有足夠的資本去追求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東西,旁人又能說些什麼呢?
或許在他心中,早已看淡了世俗的功名利祿,隻想隨心而活,享受富貴生活與肆意灑脫吧。
從兵部衙門出來,陸沉隻覺得無官一身輕,在京城的事了結一樁便少一樁。
他此刻隻想儘快將這些事都儘早辦完,好早些趕去南陽州府境內的清水縣。
他的妻兒都在那裡。
這世間之事總是遲則生變,若不早些與月紅團聚,他擔心的情況可就多了去了。
長隨平安迎了過來,對陸沉拱手行禮道。
“少爺,這時是去往燕王府邸嗎?您昨日就派人送去了拜帖,約的是今日巳時。”
陸沉微微頷首,一身華貴的貂皮大氅忖的他麵若冠玉,貴氣逼人。
上了馬車,車廂裡設有炭爐,鋪著厚厚的錦緞軟榻,裡麵溫暖如春。
陸沉斜倚在軟榻上,思緒回到幾個月前。
那時自己即將隨軍去往西北邊境,約了表兄軒轅啄和另外幾個好友在茶樓見麵。
對了,當時身邊還帶著月紅呢!
自己當著月紅的麵,與表兄說。
“待我凱旋歸來,定助你在這奪嫡之爭中占據有利地位。”
如今想來真是可笑。
到了西北軍營,才知兩國都皆因糧草不足,不曾有過戰事。
大齊國目前真正的危機並非外患,反而是在宮廷的內鬥之中。
當今聖上身體欠佳,從最初的三日一早朝改為五日一朝會。
今年更是十天半月難得上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