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懷中的嬌軀帶著馥鬱的馨香和明顯的顫抖。
正是漁陽公主。
她抬起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如同受驚的小鹿。
那雙含淚的眸子對上楚奕時,瞬間湧出更多的委屈和無助。
“太後、太後她突然吐血了,然後就昏厥不醒了,太醫說太後要不行了……”
楚奕看著她那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下意識將懷中嬌軟的身軀擁緊了幾分,低聲安撫:
“殿下莫慌,太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股讓人心安的魔力。
漁陽公主感覺到他堅實臂膀帶來的支撐和溫暖,眼淚流得更凶了。
所以,她忍不住將自己更深地埋進他懷中,輕輕啜泣。
“嗯……”
突然。
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瞬間籠罩了楚奕,讓他隻覺得背脊生涼,如芒在背。
他略顯僵硬的偏過頭,隻見蕭隱若,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
那視線沉沉地壓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凜冽審視與一種幾乎噴薄欲出的……
慍怒?殺意?
“咕嚕!”
楚奕的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
他心中暗叫糟糕,環抱著漁陽公主的手臂微微一僵,隨即頗為尷尬地鬆開……
“殿下,沒事了。”
漁陽公主先是一怔,但等她順著楚奕的目光側頭望去,正對上蕭隱若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
那眼神裡蘊含的威壓和徹骨的寒意,嚇得她一個激靈,連哭泣都猛地噎住了。
“蕭、蕭指揮使,你,你也在啊……”
蕭隱若冷冷的盯著她,說出來的話,更是冷的很。
“是啊,誰叫殿下滿心滿眼全都隻有楚鎮撫使,哪裡還看得見其他人?”
聞言,漁陽公主小臉瞬間煞白。
她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幾乎是彈跳著從楚奕懷裡站直了身子。
“咳咳,不是的,本公主就隻是剛好撞上去了……”
她又下意識向後縮了半步,垂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再喘一下,哪裡還敢流露半分委屈?
這個壞女人,氣場好大,怎麼比陛下還可怕?
一時間。
楚奕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四處飄忽,隻能裝作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幸好此時,女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前麵的太醫令上,無暇顧忌其他的事情。
“太後,情況如何了?”
現如今,東平郡王已經帶兵去平息奚人暴亂了。
這種時候,如果傳出安太後的死訊,對於前線戰場很不利。
尤其是要是有人故意捏造安太後是被自己害死什麼,容易造成軍心動蕩!
要知道,這幾年時常有諜報入京,說東平郡王跟燕王走動的很近。
燕王,是先帝的四弟,受封於河北定州。
當年,可是有人提出去迎燕王進京,登基為新君的!
太醫令聲音有些顫抖道:
“陛下,太後脈如雀啄、邪祟入髓,臣、臣無力回天!”
女帝聞言則是勃然作色,不禁發出一聲厲喝。
“朕不想聽這些廢話,朕隻有一個要求,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太後救回來!”
太醫令欲言又止,最後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陛下,臣現在需要去看古籍,查一下太後的具體情況……”
女帝喝道:“立刻去!”
太醫令這才心情忐忑的走下去。
而這時。
楚奕的視線落向了,錦繡幔帳深處。
隻見安太後容顏蒼白,胸腔起伏若有似無,仿佛一尊即將碎裂的琉璃美人。
不過這位大景國母縱然昏迷,那張臉上依舊透著不容褻瀆的貴氣,始終繃著一股皇家的風儀骨架。
哎,也是個多災多難的苦美人。
前世死於黨爭毒害中,這一世不該還是這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