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1：生命守護者（14）
【我一般會把波義爾治下當很多人喜歡某件事時你會得到的必然結果稱之為GDI化程度。當你身邊的每個人都喜歡某件事，而你不喜歡它，恭喜你，現在你是NOD兄弟會信徒了。】——傑克·格蘭傑對衛斯理·瑞格斯，2048年。
……
“在沒有找到破解戰術的情況下，集中起來對付火星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的常規部隊越多，總的損失情況也就越驚人。如果上個平行世界的天人組織高達駕駛員們起初就以四處製造混亂為目的行動，就像畢賽德·佩恩那樣，三大國家群的正規軍大概也會落到這個下場。”羅根·謝菲爾德出發前去執行潛伏任務之前，麥克尼爾將他和老格蘭傑召集到一起，舉行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不能把全部勝算都寄托在地球聯合軍的發揮上，我們要自己製造機會。”
“火星軍的登陸城在其附近區域乾擾了我軍的通訊，但他們自己的士兵在地球上仍然要借用對應的通訊頻道，利用這一點可以在他們的監視下傳遞消息，隻要你們確定有準備就行。”羅根當即保證，他會在成功接觸火星軍之後儘量將關於敵人的機密及時向外傳遞，“然後，隻要讓老格蘭傑將軍在空戰中成功摧毀至少一架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敵軍就會更傾向於往克利馬內收縮兵力。問題在於，即便我軍利用這個機會成功地恢複了對各地的控製並集結起了足以向克利馬內發起反攻的兵力，想在敵軍主力集中於克利馬內的情況下擊潰他們，仍然是一項艱巨的挑戰。”
“……其實你沒必要在我麵前也這麼稱呼我。”老格蘭傑插話道。
“那不是因為我們還有一個更熟悉的和你有親屬關係的小格蘭傑將軍嘛。”
“你說得對，無論怎麼用戰術牽製敵人，最後還是得正麵擊潰他們。所以，如果要儘量避免正麵硬碰硬帶來更多損失，就得打進登陸城內部。”坐在木桌靠窗一側的麥克尼爾沉默了片刻，講出了自己的看法，“敵人能夠找到地球聯合軍莫桑比克行動指揮部的地下機構所在地，但卻找不到那個俄國佬的藏身之處，說明這套比常規地下設施更深的秘密地下設施是能夠躲過敵軍偵察的。假如在克利馬內的地下也有類似的設施，我們就可以悄無聲息地來到登陸城下方……”
“萬一沒有呢？”羅根不是刻意要唱反調的，他隻想看看麥克尼爾還有什麼奇思妙想，“就算有，也很可能在克利馬內的大爆炸中被破壞了——我沒有信不過俄國佬專門為應對比全麵核戰爭更糟的情況建立的掩體的意思。到時候你要專門建立一個【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特彆行動部隊】嗎？”
“強攻有強攻的考量，這是我接下來要說的。當然，我衷心期望情況不會發展到那一步，這不僅是為了我軍考慮，甚至也是為了火星人考慮……仁慈是體麵的勝利者的特權。”麥克尼爾打趣道，“對於第一套方案，我們的具體安排如下……”
計劃隻能是計劃，再精妙的計劃也會在實際執行過程中首次遇到阻礙後不可避免地迎來更改。到目前為止，事情的進展還算順利。雖然半路上發生了一些讓眾人不太愉快的意外，他們終於穿過了表層地麵設施，通過俄國人留下的預備手段成功地抵達了進入深層地下設施的通道。
兩層地下設施之間的連接方式讓麥克尼爾想到了那些巨型礦井。俄國人在鑽洞方麵的【天賦】往往被人忽視，但想必NOD兄弟會和GLA從未忘卻過這一點。以為表層地下設施的底層就是儘頭的士兵們因彆有洞天的深層地下設施而興奮了好一陣，他們懷揣著好奇心打量著身邊的一切，在此之前他們還從未見過類似的景象。麵對著戰友們的頻繁提問，麥克尼爾冷淡地對他們說，大城市裡的地鐵站差不多就長成這個樣子。
在一片黑暗之中，麥克尼爾又讓戰友們分頭前去尋找深層地下設施內的應急電源，他自己則順著一條疑似通向克利馬內方向的隧道向前探路，並發現了停在隧道中的挖掘機。十幾分鐘後，弗蘭克·丹尼爾斯帶人尋找到了電源，恢複了設施內的部分供電，照亮了被麥克尼爾戲稱為地鐵站的部分。這裡儲藏有不少武器彈藥，還有供進駐設施內的人員生活的物資，以及一套完整的循環係統——要不是外麵還在為非作歹的火星軍時刻提醒麥克尼爾這個平行世界的殘酷性，他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上個平行世界的月球基地。
“老大，都檢查過了，這裡之前應該沒有人來過，一切都停留在俄國人撤走時的樣子。”馬裡奧·曼巴和戰友們逐一檢查了附近的設施後，回來向麥克尼爾報告，“我們是立即出發去克利馬內呢，還是先想辦法和外界聯係？”
“絕對不能讓敵人知道我們會從這裡前進。”麥克尼爾和戰友們說，最好不要和莫桑比克還有馬達加斯加的友軍隨便聯絡，“讓我想想……這裡會不會有和全世界各地的其他類似設施溝通的設備？想辦法找出來。”
士兵們又隻好按麥克尼爾的指示儘職儘責地前去尋找疑似用於和其他深層地下設施聯絡的設備。又過了幾分鐘，馬裡奧·曼巴在一個布滿灰塵的屋子裡發現了一座用於接收信息的大型計算機，上麵沒有顯示其他類似設施的位置，隻有一條不知從何處發來的消息，其中的內容大概是地球聯合軍最高統帥部因第二次地球火星戰爭爆發而決定全麵啟用為預防緊急情況而建造的深層地下設施。麥克尼爾試圖讓手下的士兵追蹤消息的來源，當他意識到這些黑人青少年兒童兵們並不能滿足自己的要求後，原GDI指揮官就遺憾地撤回了這條命令。
……甚至所有人之中也隻有他真正能夠無障礙地閱讀各種俄語資料。
地球聯合軍急需真正意義上重建其全球指揮係統。第二次地球火星戰爭爆發後，火星軍於第一時間對人造衛星、海底光纜等關乎地球聯合軍命脈的通訊設施進行了打擊，並利用登陸城的Aldnoah設備持續乾擾地球聯合軍通訊，試圖以此將戰爭轉變為火星伯爵們單獨對其預定領地內地球聯合軍的圍剿作戰。世界各地的地球聯合軍無法隨時保持聯係可能是地球聯合軍在對抗火星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的過程中經常處於劣勢的原因之一，雖然地球聯合軍已經憑借著預防措施和近期的補救恢複了部分地區之間的聯絡，那距離真正重建全球指揮係統還差得遠。
麥克尼爾打算利用這裡的通訊設施和友軍取得聯係，又擔心在另一頭接收到他消息的會是敵軍。莫伊謝耶維奇準將的安排正是專門為了這種令他進退兩難的局麵而準備的，他隻需要將準將預備好的信息發送出去，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順著通道向克利馬內方向探索。成功地發送了信息後，麥克尼爾召集戰友們乘上了停放在隧道中的挖掘機，向著他們的目的地繼續前進。
“俄國佬真厲害。”馬裡奧·曼巴仍在為這地下設施的壯觀和工程量之大而驚歎，“他們竟然可以在這麼深的地下打造出供人們正常生活的場所……不可思議。”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對火星的開發工作因火星開拓團集體叛亂而終止之前，我們合眾國的專家就認為，不能過於依靠火星上的古沃斯文明遺跡安置居民……那時我們兩國聯合以古沃斯文明地下遺跡為原型設計了新一代庇護所，但是後來就再也派不上用場了。”麥克尼爾開著第一輛挖掘機向前推進，他似乎感到氣溫正在逐漸升高，也許這是他的幻覺，“沒想到它會被用在這種地方。”
“但真的不會泄密嗎？”弗蘭克·丹尼爾斯表示懷疑，“這樣大的工程，需要許多工人才能完成，一般來說是無法隱瞞的。敵人很有可能已經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俄國佬有特殊的保密方式，夥計。沃斯帝國成立之後，敢在地球上表態支持火星一方的人，多半都會莫名其妙地失蹤，這種情況在第一次地球火星戰爭結束之後就更常見了。”說到這裡，麥克尼爾也有些惆悵。他不喜歡俄國或是俄國人，但倘若俄國人的那些手段被拿來對付火星人以及那些精神上的火星人，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前者的罪惡還情有可原，後者完全十惡不赦。“……既然某些人的頭腦已經徹底壞掉了，他們必須用餘生為自己的危險行為和思想贖罪。是的，就該這樣。”
車載傳感器發出了警報，原來麥克尼爾的感受並不是幻覺：前方的溫度越來越高，再走下去，眾人就將一頭紮進火爐之中。不用看也能猜出來一定是地下設施的某處由於外力損壞進而導致隔熱機能失調的麥克尼爾左顧右盼，發現身旁的手下當中好像沒人能幫得上自己的忙，隻好命令他們原地待命，自己下車繼續向前方探索。他一直朝前走了幾百米，在通道側壁的儲物間裡找到了供維修工穿戴的另一套防護服。
“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得換更安全的路。”在挖掘機內等候的士兵們很快就得到了來自麥克尼爾的壞消息，“……他們應該準備一份更詳細的路線圖，免得我們浪費更多時間。”
“就怕其他路也走不通。”馬裡奧·曼巴隨口說道，“是通道上麵出現裂縫了嗎？那恐怕其他的通道也不安全，甚至有些部分可能已經坍塌了。”
“雖然我不是很迷信的人，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就要把你們所有人送去強製戒毒了。”麥克尼爾沒好氣地威脅了他們幾句，“這裡肯定還有其他值得我們搜集的資料，接下來大家務必要小心。”
一刻不停地向新的戰場前進的麥克尼爾不了解戰友們的行動，他憑借著信賴、默契、使命感以及同行之間的某些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原則來預測著戰友們的行動，那其中也包括莫桑比克的地球聯合軍在不斷變化的局勢下有可能采取的一係列對策。隨著塞東尼亞伯爵麾下的火星軍向克利馬內方向收縮兵力，地球聯合軍迅速卷土重來，但這些已經在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的神威之下付出過慘重代價的戰士們並不知道該如何對付更加密集的強大敵人。
然而，瓦列裡·莫伊謝耶維奇準將的思路卻一如既往地放在限製敵人物資獲取方麵。對他來說，火星軍如今把兵力集中在克利馬內，可謂是天賜良機。
“現在正是徹底掐斷敵軍補給的良機。我軍將動用莫桑比克和馬達加斯加的全部兵力，再加上南非方向的援軍，全力阻止克利馬內的敵軍獲取補給。”莫伊謝耶維奇對手下的軍官們說，Aldnoah科技提供的能源固然堪稱永動機，但作為駕駛員的火星貴族們卻不是。“感謝他們真的選擇了收縮兵力，感謝他們真的選擇了試圖用物資收買民心……是時候讓他們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了。”
馬達加斯加的地球聯合空軍部隊以第927戰鬥機航空團為主力，開始了晝夜不停的輪番出擊，他們的任務是竭儘全力阻止火星軍獲取補給。一個月前的火星軍也是從克利馬內出擊，並打得地球聯合軍潰不成軍，如今的局勢和一個月之前相比似乎沒有什麼區彆，改變的是真正站在火星軍對立麵的【敵人】比例。放眼整個莫桑比克，幾乎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對抗火星軍，哪怕是那些過去在葡萄牙人統治期間渾渾噩噩地度日的人們也終於明白，降臨在這片土地上的災星真的要將他們趕儘殺絕。
馬爾科姆·格蘭傑成為了第927戰鬥機航空團的幾個中隊之中當之無愧的明星人物，他繼續用自己的經驗和技術幫助戰友儘快跟上自己的節奏，同時主導了數次對火星軍的突襲。遍布莫桑比克的憤怒的居民們就是他們最好的眼線，無處不在的【間諜】能夠及時將火星軍路過的消息傳遞給地球聯合軍，使得地球聯合空軍部隊總能夠及時出擊、將試圖到克利馬內以外執行任務的火星軍飛行器攔截在途中。
經過和火星軍的長期拉鋸戰，多次在火星軍的【大型運輸機】手中吃過虧的地球聯合軍飛行員們也總結出了一條規律，那就是敵軍的Aldnoadnoah引擎、進而使得某些不依賴甲胄騎士本身所攜帶裝備的功能得以被該載具使用。
假如飛行員們的推測屬實，那麼火星軍的登陸城能夠抵擋核彈的真相也呼之欲出了：裡麵的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利用其特殊功能進行了防禦。剛恢複了一點信心的地球聯合軍指揮官們猛然間發現自己又陷入了死循環之中，但畏懼歸畏懼，攻勢是絕對不能停下來的。在8月的第一個星期，地球聯合軍向克利馬內周邊地帶傾瀉了數不清的彈藥，任何看上去可能還算完好的地區都遭到過轟炸；相對地，火星軍又把地球聯合軍的反應速度突然恢複到常規水準解釋為當地居民通風報信，於是他們免不了又要進行大規模報複行動。一來二去，火星軍剛在當地建立起的信用沒過多久又消耗殆儘了。
需要對付火星軍常規部隊時，就出動優勢兵力圍攻，反之就隻派出擅長在激烈的戰鬥中快速分析敵人弱點並及時反製的精銳空軍部隊，這已經成為了地球聯合軍的指揮官們在對抗敵人時的共識。火星軍不需要知道Aldnoadnoah裝備到底具有什麼特殊功能，隻要大致把其特性搞清楚就可以嘗試著找到弱點並反製——這是老格蘭傑對戰友們的告誡。
不過，真正使得地球聯合軍的飛行員們得以無後顧之憂地和敵人戰鬥的是另一個事實：地球聯合軍的新一輪攻勢開始以來，敵軍沒有出動其他具有不同種類特殊功能的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這意味著塞東尼亞伯爵可用的【特殊能力】並沒有地球聯合軍一方想象中的那麼多。事實上，如果他們能夠和世界其他地區的友軍更頻繁地交流，就會更快地得出類似的結論。因此，在殲滅和重創了其他幾架與眾不同的Aldnoadnoah甲胄騎士機甲更強大的塞東尼亞伯爵座駕。隻要能夠將伯爵本人在戰場上擊斃，莫桑比克地區的戰鬥就將告終。
沉重的負擔落在了老格蘭傑等人的肩上。和行動不大靈活的地麵部隊相比，他們能夠以更小的代價給敵人造成更大的損失，莫桑比克地區的友軍也對他們寄予厚望。然而，貿然去直接攻打登陸城並不明智，即便他們能夠躲過漫天的防空火力並逃過敵軍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的追殺，那種連核彈都能抵擋的屏障也並非他們的戰鬥機或轟炸機能夠攻破的。
他當然可以等待著羅根傳來的新消息，又或者是等麥克尼爾出其不意地從登陸城下方發起攻擊。但是，身為軍人的自尊要求他在那之前自行找到答案。吉爾斯的不願配合已經為他們敲響了警鐘，未來倘若團隊內部因為某些問題而產生更大的分歧，他們必須擁有能夠自行完成使命的能力。
“……我和他們說了，這回的問題根本不是因為我們沒把敵軍的間諜清除或者是本地人通敵，主要原因其實是……哎呀！”這天晚上，灰頭土臉地返回登陸城休整的吉爾斯在和羅根吃晚餐時忍不住又抱怨起來，“說是把地球聯合軍的通訊封鎖了，可是操作人員就隻會按那幾個按鈕而已，他們根本就不明白出現新的狀況要怎麼去應對……”
“看來他們把你們的通訊頻道劫持了。”羅根不必吉爾斯刻意解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在火星上，許多用地球的網絡搜索引擎於幾分鐘之內就能找到答案的問題居然能夠成為未解之謎，可想而知沃斯帝國的教育行業已經敗壞到了何等程度。“……那就在戰場上正麵擊潰他們好了。怎麼，輔助型Aldnoah甲胄騎士機甲難道被找到弱點了嗎？如果那個屏障能夠吸收來自敵人的攻擊從而實現充能、自行索敵和反擊一體化，隻要讓它快速在戰場周邊飛行，應該也會有相同的效果才對。”
“你是說讓它們被空氣【攻擊】從而實現充能？”吉爾斯忍不住笑了，他的上半張臉還維持著苦瓜臉的表情，“做不到的，羅根。那東西的機製很複雜，但像空氣這種程度的撞擊是沒用的，我猜得是不僅速度足夠快而且質量還要超過某個閾值……同時符合這兩點，才會被近似起到護盾作用的吸收屏障擋住。”
“這可真奇怪，你們的Aldnoadnoah甲胄騎士機甲幾乎都是被地球聯合軍抓住某些弱點而摧毀的，迄今為止地球聯合軍還從未有過完全憑正麵進攻將其擊毀的案例，“……聽說你們的盟友正在往這裡運送補給，我勸你去海上護送，免得再被攔截了。這也是你們好其他派係的火星貴族建立穩定合作關係的好機會，更是和地球本土勢力結盟的好機會。對了，那個在東亞地區協助凱特拉特塞伯爵的人叫什麼名字？”
“一個很奇怪的名字，讓我有點分不清他究竟會是華人還是緬甸人……亞洲人的名字都那麼奇怪。”吉爾斯喝了一口撿來的白蘭地，心滿意足地又給桌子另一頭的羅根倒了一杯，“叫什麼……蒲甘·明（PaganMin），最初是在凱特拉特塞伯爵尋找穩定毒品供應商時和他取得了聯係。說真的，再過幾天，隻怕我們這裡的人也得……”
羅根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說了幾句安慰吉爾斯的話，而後提出要去參觀一下通訊中心。他要確認火星軍的【技術人員】究竟受過什麼程度的教育和訓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