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DEP1:忘川(2)
【在一個建立於16世紀的經濟體係和一個建立於19世紀的經濟體係之間尋找更好的一方根本行不通。事實上,我厭倦了這種GDINOD的二元化討論:我們生活在21世紀,需要一個有道德準則的新經濟體係。】——約翰·帕斯卡,2074年。
……
吉爾斯曾經有過一段需要頻繁地和媒體打交道的生活,那或許也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段時光。此前的他還不足以得到那般重視,而此後的他寧願全世界都儘快忘掉他、任由他獨自一人躲藏在某個角落裡直到腐爛。雖然因晚年的不愉快經曆而始終對於媒體保持著一種偏見,當機會來到吉爾斯手邊時,他不會任由時機從自己手頭溜走。於是,他調整了坐姿,以更加端正的姿態麵對著攝像機和現場的其他觀眾,向著世界各地正在觀看節目的人們清晰而明確地表達他的想法。
“短期來看,這些危機不會對地球的市場和投資環境構成致命威脅。我們的經濟已經在持續不斷的戰爭中接受了四十多年的考驗,隻要方法得當,再堅持四十年也不在話下。”他一直保持著微笑,並以無處不在的自信增強話語的說服力。倘若連他自己都對自己的那些理念持懷疑態度,那他斷然無法輕而易舉地說服其他本就半信半疑的旁觀者。“然而,從長期來看,聯邦和我國的廣大公民更應該關心的是生存。”
即便主持人完全相信吉爾斯的論調,為了讓節目看上去更加波瀾起伏,也為了說出觀眾們心中的疑問,他們仍要以一副一知半解的模樣向吉爾斯詢問其中的緣故,而在參加節目前做了充分準備的吉爾斯自然不會讓他們失望。以一名大學教授(和名義上的MS駕駛愛好者)身份生活在這個平行世界上的吉爾斯隨後向在場的觀眾們展示他的研究資料,其中的主體是對地球聯邦經濟狀況的統計和分析。當在場的觀眾們裝模作樣地吹捧著吉爾斯的出眾才能時,為自己當年沒能想方設法撈到個榮譽教職而遺憾的皇家空軍王牌飛行員開始一絲不苟地講解起了自己的基本觀點。他得用稍微委婉些的方式說服地球上的居民們儘快行動起來,沒人能在這場戰爭中成為旁觀者。
總體而言,在公元時代末期那場持續了半個世紀的太空殖民地國家戰爭的廢墟之上崛起的地球聯邦並沒能解決地球上的舊國家遺留的諸多問題,即便地球聯邦的政客和專家們自稱地球聯邦和人類文明都已經進入興盛的新時代而將紀年改為先進時代(AdvancedGeneration)也不能讓弊病憑空消失。儘管如此,以A.G.100年地球聯邦殖民衛星【天使】遭到襲擊為開端的新戰爭無疑使得原本就不樂觀的經濟問題雪上加霜,更不必說聯邦軍在過去的四十年裡勝少敗多。
不斷蠶食地球聯邦控製區的維甘正在步步壓縮地球聯邦和人類文明的活動空間,戰場上的失敗和丟失太空殖民地反過來又加重了地球聯邦殘存領土的負擔。與此同時,地球聯邦無意也無法進行全社會的動員(這當然和地球聯邦的成立方式以及當初用於討好公眾的和平宣言有關),妄圖憑借現狀維持大部分聯邦公民(尤其是地球本土居民)的正常生活並贏得對維甘的戰爭。
在最初的十分鐘裡,吉爾斯重點描述了聯邦的財政狀況。他強調說,聯邦的政客們為了贏得選票已經在過去二十多年裡不止一次地減稅,與此同時聯邦的不必要支出卻有增無減——更為黑色幽默的則是這些【不必要支出】的實際作用十分可疑,它既無法讓外太空殖民衛星的失學兒童正常接受教育也不能從源頭上阻止在各個殖民衛星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來的貧民窟持續擴張。趕在聽得一頭霧水的觀眾們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之前,西裝革履的假教授風度翩翩地結束了他的階段性長篇大論,並總結道,即便不能從聯邦層麵上削減不必要支出,各殖民衛星也有必要這麼做。
“組成我們地球聯邦的政治實體有充分的經濟自主權,已有部分殖民衛星在過去幾年內著手改變經濟模式、消除巨額的財政赤字。”自信地捏著領結的吉爾斯攤開雙手,向著在場的觀眾們展現出了儘可能不那麼咄咄逼人的姿態。他以前在日本人身上嘗試過多種不同的說教方法,有些能夠起到奇效,而另一些則沒有表麵上那麼有用。“不僅是殖民衛星要這麼做,聯邦的公立和私立機構也有義務這樣做。我所在的布魯西亞大學就打算率先開始財政管理方麵的改革,目前該倡議得到了教職人員和學生們的一致擁護,我想讚成票應該有98%甚至更多吧。”
“聽上去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普萊斯教授。”老實敦厚的男主持人滿臉堆笑地說,他非常喜歡吉爾斯的新思維——提倡削減支出而不是為了盲目討好公民們反而不顧大局,這才是有社會責任感的經濟學家該說的話。“當然,您剛才也說到了殖民衛星的貧民窟問題。有許多人擔心,殖民衛星管理機構削減公共開支會導致貧民窟問題惡化。”
“認為一切問題都得聯邦來解決是嚴重的思維誤區……是太空殖民地國家戰爭時代的舊思維遺留。我們地球聯邦作為超越了狹隘的紮拉姆聯盟(ZALAMUnion)和艾烏巴同盟(EUBAAlliance)這二者的新國家,不能像崇拜宗教信條那樣看待具體的管理手段……眾所周知,私人機構在聯邦軍的再武裝化和擴充過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謹慎的吉爾斯先做了個免責聲明,稱自己沒有任何要指導地球聯邦或殖民衛星管理機構修改政策的意圖,“聯邦不是萬能的,它當前的主要任務是贏得這場戰爭。我們應該允許私人企業接管聯邦力不能及的領域……請看,這是新的黎波裡殖民衛星在對重要領域進行了大幅度的所有權變更後數年內的經濟情況。”
話雖如此,吉爾斯自己的態度這時也有些動搖了。用無所作為來形容地球聯邦在過去幾十年裡的所作所為未免屬於汙蔑,但即便是想要用更為積極的角度評價地球聯邦的吉爾斯也很難說得上它在內政或對外戰爭方麵取得了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或許這是地球聯邦當前的結構造成的,過於鬆散的聯邦阻礙了地球人萬眾一心地投入這場關乎人類文明生死存亡的戰爭……那麼地球上普遍的怠惰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無非是數量眾多的地球圈殖民衛星一直在充當地球本土的護盾罷了。
“……活躍的私人保險公司業務也有助於改善殖民衛星的經濟狀況,這是毋庸置疑的。比起強行要求在財政收支方麵無法繼續支撐下去的殖民衛星管理機構提供少得可憐的補貼,一貫最尊重消費者感受的保險公司和醫療企業做出的貢獻有目共睹,其中最顯著的變化莫過於居民平均壽命的增長——這是在不考慮戰爭影響的情況下。”時刻需要考慮自己當前立場的吉爾斯遊走在危險話題的邊緣,他和在場的主持人以及其他特邀嘉賓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把焦點從殖民衛星轉向地球本土。“我知道各位會有很多疑惑,所以我也歡迎現場以及世界各地的各位觀眾隨時質疑我的觀點。經濟學家最不畏懼的就是辯論和驗證自己的理論。”
成功地暫時蒙混過關的吉爾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鬆了一口氣。他還可以把自己的良好形象維持下去,這樣一來遲早有一天他的支持者會成為另一種形式的本錢。雖然頻繁地在媒體麵前拋頭露麵並發表帶有明顯傾向性的言論會給他帶來額外的風險,意識到區區大學教授在這場持續時間眼看著就要超過太空殖民地國家戰爭的新一輪曠日持久的戰爭中所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的吉爾斯並不想淪為曆史的旁觀者。他們是為了改變不同平行世界人類文明的命運而來的,而且必然要以自己的雙手來改變一切方能確保【勝利】。
不然,麥克尼爾在其他平行世界的遭遇就會重演,而且這遭遇還極有可能是與他們誌同道合的戰友一手促成的。
想到這裡,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的吉爾斯把注意力轉向了現場另一位長期保持沉默的特邀嘉賓。現在的他不至於在對方麵前莫名其妙地慌張,僅此而已。曆史上有太多被後世的公眾認為僅靠運氣成就了一番事業的大人物,但吉爾斯可以無比肯定地說,其中顯然不包括君特·馮·埃瑟林。
象征性地征求觀眾意見並率先把那些比較棘手的問題排除在外的主持人們互相之間交換了眼神,而後對吉爾斯說,觀眾提問環節第一階段的意見已經整理完畢,接下來該輪到吉爾斯就其中幾個比較重要的問題發言了。
信心十足的吉爾斯等待著對方的反應,他自己也好奇這些主持人會怎樣刁難他。最近幾十年的戰爭期間有不少大膽的政論節目敢於在節目中發表些尖銳或不合時宜的言論,有些事後受到了聯邦相關機構嚴懲,另一些則暫時逍遙法外,而吉爾斯並不希望自己第二天就被聯邦軍以危害聯邦安全之類的理由找上門來專程問候。他衷心地期待著這些事先自稱會把握好節目尺度的主持人們不要擅作主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其中一名主持人選擇了一個問題,並在吉爾斯和現場觀眾們麵前念了出來。一位自稱供職於南美洲某企業的觀眾向吉爾斯和主持人抱怨說,戰爭對地球的影響已經日漸明顯,因為維甘和宇宙海盜對太空航線的威脅日益加重直接導致過去負責星際貿易的公司受到重創,許多企業不得不大規模裁員。在抱怨話的結尾,這名熱心觀眾希望吉爾斯說些對地球上的平民而言更實用的生活技巧、幫助更多人走出隨時可能到來的人生低穀。
吉爾斯揉著鼻子,他在認真地考慮該用什麼話來回應對方的妄想。俄國人逼近英倫三島時的陰影又徘徊在他的腦海中,全力以赴地為戰爭做動員的英國幾乎就字麵意義上回歸了維多利亞時代的工作方式。那對英國人而言是一段無比慘痛的回憶,它從源頭上改變了絕大部分英國人的生活方式,其中最明顯的改變莫過於飲食方麵。然而,沒有當時的犧牲和付出,那麼吉爾斯可以斷言俄國人將會真正攻陷整個歐洲,屆時獨木難支的美國戰敗也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他可不敢寄希望於日本人有能力在最後關頭阻止尤裡·納爾莫諾夫的瘋狂計劃。
“我發現有許多人因為類似的理由產生了許多不必要的擔憂。”沒等吉爾斯組織好自己的發言,之前在吉爾斯長篇大論地證明殖民衛星經濟狀況其實相當樂觀時一言不發的埃瑟林忽然開口了,“有一個徹底地解決問題的途徑和一個巨大的機遇擺在他們麵前,他們卻視而不見。”
“看來埃瑟林眾議員另有想法。”旁邊的另一名主持人隨後示意工作人員把鏡頭對準埃瑟林,他們也很想給這位異軍突起的強硬派青年政客一個製造噱頭的機會,那對所有人而言都是個好消息。“如果我們的理解正確,您說的兩件事其實是同一件事,就是加入軍隊。”
“就是這樣。如果聯邦無法贏得這場戰爭,無論它運用多麼靈活有效的手段整頓經濟,戰場上的失利會導致經濟上的舉措接二連三地失靈。”埃瑟林的雙眼原本瞧向在場的觀眾們,但在他發現了鏡頭的轉向後就隨之轉移了目標,“隻顧叫病人休養而不給病人看病的醫生無疑會被斥責為庸醫,我好奇的是妄想繞過這場害死了至少幾千萬人的戰爭不談而隻考慮純粹經濟問題的議案為什麼現在仍然會收到歡迎。”
“但是,您也知道聯邦建立在權力製衡與和平主義的——”
“說得好,可維甘不會理解這些。”埃瑟林打斷了主持人的話,以不容置疑的態度說,地球聯邦現在的狀態不像是那些在曆史上能夠贏得全麵戰爭的國家應有的樣子,“糾結理由和正當名義是學者該做的事,它更適合事後客觀地描述曆史而不是在危機尚未結束之前指導行動。說到行動,我們目前最欠缺的就是行動。為了保衛我們的地球家園,現在正是大家真正行動起來的時候,可我在地球上看不到有展開積極行動的跡象。相反,這裡多得是無病呻荶的抱怨和異想天開的……”
直到此時都以最溫和的姿態和語氣說著充滿倒刺的批評的國會議員把右手放在胸前,稍微放慢了語速。他沒有必要在這裡聲嘶力竭地大吼大叫,那沒有意義,而且他也不打算這麼做。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在看清這些晚輩的真實態度之前,首次玩起選票遊戲的君特·馮·埃瑟林必須保持中立。
“……文字遊戲。”
吉爾斯不確定埃瑟林的理智和冷靜在提問環節繼續推進時是否還能保持下去,他因此而相當感激節目組插播的廣告和隨之而來的突發新聞(用類似的方式轉移注意力並提供中場休息機會一向是該節目組的拿手好戲)。趁著觀眾們聲討和強製征兵有關的捕風捉影傳言,吉爾斯借故溜出了節目現場,來到走廊上休息。過了片刻,埃瑟林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身後。
“我現在有點後悔又有些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從政。”吉爾斯尷尬地把雙手插在衣兜裡,不知如何是好。他對局勢有自己的看法和願景,遺憾的是他自己也明白那在埃瑟林和他共處同一工作領域後就會成為泡影。“不堪入目的政壇,我也見過許多。可是像這個地球聯邦的政壇一樣扭曲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不必強求,我的成功存在很大的偶然性。”埃瑟林雲淡風輕地說,他所做的也不過是在看清形勢後投靠了地球聯邦內部實力強大的政治家族而已,對方剛好需要能夠在新的輿論浪潮和民意麵前有所作為的新秀,“此外,要是沒有那些維甘入侵受害者和A.G.前地球人的大力支持,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帶來截然相反的效果。”
“這就是轉變的契機了,正是這種民意推動著地球聯邦逐漸走出幻覺。”吉爾斯原則上同意埃瑟林的說法。持續幾十年的戰爭給地球聯邦帶來了幾千萬有據可查的死者,身份不明的死者和無法被認定為死者的失蹤者更是不計其數,那些人的親朋好友如今已經轉變成為了地球聯邦中最為徹底的複仇者、最願意徹底地支持戰爭並且也願意投身於戰爭中的新生力量。“聯邦又沒有辦法把那些人完全隔絕在地球之外,再說就算物理上隔絕了,信息和情緒也會隨著網絡傳媒傳播出去。”
“網絡的確是種神奇的工具。”
埃瑟林說這些話時,他的雙眼一直平視著前方,目光沒有在吉爾斯的身上停留。自知無法得到埃瑟林更多關注的吉爾斯也沒有幻想著埃瑟林能對自己產生興趣,相反,他驚異於埃瑟林極其強大的適應能力:一生都對投票選舉立法機構成員深惡痛絕的埃瑟林反而成了眾人之中繼麥克尼爾之後第二個通過合法手段當選議員的家夥,況且當選的並非某個窮鄉僻壤的縣議員而是堂堂地球聯邦國會的眾議員。仍然為英國曆史悠久的內閣製和威斯敏斯特式議會自豪的吉爾斯隻好祈禱埃瑟林全力以赴地拿到國會的通行證不是為了將其摧毀。
一時間想不到要怎麼插手這場戰爭的吉爾斯決定看些新聞打發時間,比如得以讓他們來到場外休息的突發消息。那是有人盲目效仿麥克尼爾主持的征兵活動帶來的嚴重後果,不是所有人在打定主意對社會邊緣群體動手時都能考慮好所有補救措施並為自己準備好退路。即便一些政客高度肯定地球聯邦軍征召貧民入伍並認為這是從個人意義和社會意義上都能讓注定隻能以社會垃圾的身份度過餘生的貧民開啟一段新生活的【壯舉】,仍然有許多平民對聯邦軍強行征召貧民表示反對(雖然其中隻有一小部分在接受無記名調查時表示自己願意馬上參軍入伍)。歸根結底還是那些軍官的手段太粗暴了,而吉爾斯有信心做得和麥克尼爾一樣完美。
當然,吉爾斯不會喪心病狂地幻想著自己可以成為地球聯邦經濟決策的掌舵者,因為就算是迄今為止在掌握社會資源方麵進展最順利的埃瑟林也無法在那些影響力巨大的政治家族的包圍下做什麼越界的事。讓他製定一條或幾條能夠卓有成效地改變現狀的政策,那就足夠了,其作用遠遠勝過他以MS駕駛員的身份衝到前線和維甘戰鬥。可惜他暫時還找不到那個機會,懶得看他一眼的大人物們恐怕也不會異想天開地在第二天早上突然提名布魯西亞大學的一位宏觀經濟學教授擔任財政部長。
“……下半場要說些什麼?”
“我們的目標是最終促成地球聯邦全民投入戰爭,為此非得做輿論和其他方麵的準備不可。戰略上要強調這場戰爭的巨大危害,戰術上要說明加入軍隊其實並沒有那麼危險。”埃瑟林毫無退讓地說著看上去依舊不切實際的遠大目標,“還有一件事,你上一次委托我打聽的消息,我已和參議院解凍事務委員會核實過……花費了我不少時間。”
“那……有收獲嗎?”吉爾斯睜大眼睛,驚喜萬分地追問道。
“確認了現存的冷凍人員名單,裡麵沒有找到天西賢治,也沒有找到看起來像天西賢治的。”嚴謹的埃瑟林補充說,因為他不可能親自逐一核實人員信息且在委托他人尋找線索時也必須想方設法掩飾真實用意,目前尚無法排除人為疏忽導致相關信息被錯過的情況,“我說過我不會插手你們的事,不過要是你希望我說點個人看法,我猜測天西賢治可能和麥克尼爾所說的那樣被丟到了其他時代,就像之前的格蘭傑一樣。”
“這樣說,他最有可能存在於過去。”吉爾斯自言自語著說,這就可以解釋和那家幾年前就破產的【天西機械公司】有關的信息中沒有半點天西賢治痕跡的原因了。“所謂平行世界的相似性,大概說的是地球聯邦像加拉爾霍恩那樣刻意模糊過去吧……不然我們至少該知道這天西機械公司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這是地球聯邦的責任。組成盟軍的主要國家中沒有一個墮落到如此地步是我們所有人的幸運,否則第二次世界大戰和第三次世界大戰的走向將完全不同。”埃瑟林以略帶同情的口吻說,地球聯邦恐怕要再過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走出太空殖民地國家戰爭的有毒遺產陰影,“快開始了,我們該儘早回去。不必有顧慮,我不會礙你的事……如果你隻打算以民間評論員的身份參加這場戰爭的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