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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1D-EP1:忘川(18)(1 / 1)

OF1DEP1:忘川(18)

【為了支持某個論點而引用已故權威的一係列雄辯的證實性引述也是幼稚的經驗主義。你總能找到某個人發表了一個聽起來不錯的聲明來證實你的觀點——而且,在每個話題上,都有可能找到另一位已故思想家說了完全相反的話。】——“色雷克斯博士”,2007年。

……

由於聯邦軍遲遲未能奪回愛麗舍7殖民衛星的全息投影係統備用控製中心,入侵的維甘軍得以肆無忌憚地繼續使用這些設備向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居民們播放其恐怖宣傳,內容除了維甘軍使用各種手段無所顧忌地殺戮平民外,還包括維甘領袖們長篇大論的演講——不知是不是維甘人和地球聯邦高層之間達成了某種共識,這些維甘領袖們在演講中一般穿著奇形怪狀的服飾掩蓋其真麵目、不把自己和地球人過於相似的外貌展現出來,而且在演講中絕口不提維甘人的過去以及其軍事行動大多出自向地球人複仇的動機,隻是空泛地談論維甘總有一天要奪取地球而已。

和自己的仆人們穿行在街道上的君特·馮·埃瑟林在過去的一年多裡見到過不少類似的演講,這些由維甘軍自行在戰場上播放的演講內容成為了地球聯邦和聯邦軍用來推測維甘內部狀況的重要依據——雖然他們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如果說地球聯邦尚且有必要隱瞞維甘人的真實身份以便讓地球聯邦的公民們能夠勉強投入到這場已經持續了幾十年的漫長戰爭中,維甘人則完全沒有向地球人掩蓋真相的必要性。交戰雙方之間奇怪的默契有時會令埃瑟林產生些許危險的猜想,但他現在卻並沒有僅憑猜想采取行動的能力。就在他向著下一個路口轉移的過程中,從基地內出發的聯邦軍追上了他們,一麵勉為其難地護送埃瑟林等人前進,一麵儘力勸說非要以身涉險的眾議員早些返回。

但埃瑟林沒有聽從他們的勸告。冒險伴隨著埃瑟林的一生,他的人生事跡以冒險開始,也以冒險結束,和他同時代的人們很難在評論埃瑟林時忽略掉種種看似心血來潮或一時興起的冒險行為——大多數時候,埃瑟林憑借著無可質疑的勝利打消了眾人的異議,而他一生中唯一的失敗(就結果而言,麥克尼爾認為那算得上拯救了全人類的巨大勝利)也是最後一次失敗。不像其他過於看重因僥幸而得來的新生的同伴們,一向願意用生命冒險的埃瑟林願意在時局需要他向前大膽地邁出一步時多走幾步。

“你們需要一支能夠幫你們打破僵局的部隊。假如他們一直在這裡強攻居民區,用不了多久他們的憤怒就會重新被恐懼取代,而他們毫無疑問會被附近的維甘軍殺得一乾二淨。”埃瑟林告訴跟隨他前來的聯邦軍將士們,把這群意外地打亂了維甘軍部署的新兵撤退到高塔基地再以此為基礎規劃反擊行動可能是聯邦軍腹背受敵又無從調動部隊的情況下少數能阻止局勢快速惡化的策略,“另外,就和我剛才說過的一樣,公民們投票選舉我們擔任國會議員不是為了讓我們在災難來臨時第一個逃跑的。”

這時,不遠處的半空中出現了另一個維甘領袖的全息投影。早已學會了無視維甘人各種妖言惑眾的行為藝術的聯邦軍士兵們不經意地看向街道另一側,頓時大吃一驚。為首的軍官把空中的異常情況指給了埃瑟林看,後者不禁也感到有些驚奇。他們都見過穿得像馬戲團小醜一樣花哨的維甘人領袖大放厥詞的一幕,這還是眾人首次看到卸下了部分偽裝、露出真麵目的敵人。

全息投影中的維甘人領袖看上去是個光頭的白人男子,頭部以下完全包裹在太空陸戰隊的動力裝甲中,那套紅色的裝備在許多殖民衛星給地球人留下了慘痛的回憶。不知名的維甘人領袖剛和愛麗舍7殖民衛星驚魂未定的居民們見麵,便以聲嘶力竭地呐喊的架勢向這裡的幾十萬市民和正在浴血奮戰的幾千名聯邦軍將士聲稱,維甘和地球聯邦之間、維甘人和地球人之間的戰爭是一場高等種族和低等種族之間的戰爭,而且戰爭的結果不言自明。

“又來了,我就知道他們之中一定會有這樣的……表演型人才。”正在生態係統維持設施外戰鬥的麥克尼爾不禁啞然失笑,不過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從友軍的通訊中,他得知埃瑟林等人擅自離開了基地、前去接應附近強攻貧民安置區的新兵們。“喂,這可不是發揚英雄主義的時候。既然這裡的敵軍攻勢沒有之前那樣凶猛,德羅,你馬上帶人去支援他們,這裡由我負責。”

“保證完成任務,長官,隻要這裡的敵人不會因為我們缺席而攻進生態係統維持設施內就行。”德羅雖然對戰況表示憂慮,他還是服從了麥克尼爾的命令,並按麥克尼爾的要求給對方帶來了剛從敵人的屍體上卸下來的維甘軍太空陸戰隊動力裝甲。“這裡麵都安裝有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但我不建議您穿著敵人的裝備打仗。友軍很容易誤判情況。”

“那也要他們能擊中我才行。”麥克尼爾環顧四周,決定找個安全些的地方更換裝備。“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敵人埋伏了MS部隊,如果他們還在殖民衛星外預備了三艘宇宙戰艦或者更多的援軍,那我們需要考慮的就是到底該往地球還是月球逃竄了。”

在高塔基地附近,因維甘軍屠殺貧民安置區而陷入暴怒中的新兵們克服了過去的恐慌和怠慢、以令自己的長官都萬分驚訝的英勇向占據貧民安置區的維甘軍發起了強攻。但是,憑借貧民安置區複雜的建築格局和遠勝於這些新兵的戰鬥技能阻擊對手的維甘軍很快就給僅憑一腔熱血盲目進攻的新兵造成了上百人的傷亡,並一絲不苟地將畫麵記錄下來充當轟炸式恐懼宣傳的材料。無視上級的命令一窩蜂地向著一個路口一頭紮去、舉起幾十把高斯步槍瞄準同一個敵人射擊也無法命中目標的新兵們下一秒就成了敵人的激光束收割後的稻子,而上百人以五馬分屍的慘烈方式死在進攻路線上的一幕足以勸說後方的士兵三思而後行。

傷亡人數還在飆升,規模足有附近維甘軍10倍的新兵部隊可用戰鬥人員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削減著。進退兩難的指揮官們一直試圖勸說手下儘快撤退,他們不想看到這些士兵在該後撤時瘋狂進攻、到了該在阻擊敵人的同時有序撤退時又不顧一切地逃竄,遺憾的是戰況的發展似乎印證了他們最為悲觀的預測顯然要成真。遊刃有餘地掃射聯邦軍進攻部隊的維甘軍士兵們甚至派出人手將戰場上隻剩下半截或小半截人體的聯邦軍士兵單獨挪走、把這些人掛在了貧民安置區居民樓各處供附近的聯邦軍將士們參觀。

——用還在滔滔不絕地發表演講的不知名維甘人領袖的話來說,這就是低等種族反抗高等種族的下場,雖然麥克尼爾到現在也不記得這家夥什麼時候試圖在演講中證明維甘人確實是高等種族過。當然,曾經和許多類似的政客合作過的埃瑟林是不會感到奇怪的,有些被認為生來注定如此的概念一向同嚴格的邏輯和理性無關。

埃瑟林的判斷完全正確,慘重的傷亡最終導致鼓舞著新兵們向敵人主動進攻的憤怒被恐懼所取代,而且這些人一旦決定逃跑就會像進攻時那樣繼續無視上級的指揮和命令,一切仿佛都亂得井然有序。如果不是因為埃瑟林等人出現在了這些新兵的後方並馬上聲明高塔基地派出了援軍掩護他們撤退,逃命的人群很快就會把埃瑟林一行人完全淹沒。

掩護埃瑟林一行人來到貧民安置區附近的軍官們倒是還在賣力地喊話,他們通過太空陸戰隊內部通訊頻道和公共廣播頻道拚命地告訴這些新兵,支援並接應友軍撤回基地是埃瑟林眾議員的主意——可惜他們的唯一戰果僅限於讓新兵們知道了這回事。更多忙於逃命的士兵們僅僅在路過和周圍格格不入的埃瑟林一行人時好奇了片刻,而後這些人就頭也不回地逃跑了。本想在這裡即興發揮、說服這些新兵們在保持高昂鬥誌的同時服從紀律的埃瑟林在見識到了新兵們潰敗的過程後不得不為人群的多樣性而感慨,他再次慶幸自己當年擁有一群不這麼軟弱的同胞。

“是時候回去了,行動已經失敗。”埃瑟林向仆人們比劃了一個手勢,那些除了身上的服飾外看上去反而比附近的聯邦軍士兵更像士兵的仆人們馬上跟隨他一同後撤,“還有轉機,我們可以在基地內再爭取一次機會。”

“我們一直以為您打算和我們一樣走上戰場。”見埃瑟林帶著仆人們剛來到貧民安置區邊緣就要打道回府,陪同他前來的士兵們不禁有些泄氣。上級命令他們保護埃瑟林等人時,這些士兵雖然責怪埃瑟林自找麻煩,心裡反倒有些佩服願意舍生忘死地走上前線的埃瑟林,哪怕他們猜到對方的行為存在不少的政治作秀成分。“不打算開幾槍再走嗎?”

“我來這裡是為了把他們從你們的累贅變為有力的盟友,可他們已經逃跑了。紀律和槍口做不到的事,想用其他方法做到就要耗費更多精力。”埃瑟林連忙和士兵們解釋說,自己並不需要其他士兵的護送,“你們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和我一起行動,我隻是你們中的發言人罷了。不然,就更沒有必要抱怨。”

話雖如此,在強攻貧民安置區的新兵潰敗後,盤踞在那裡的維甘軍很快把槍口對準了埃瑟林等人。趁著敵人還沒有完全包圍他們,埃瑟林忠心耿耿的仆人們先行掩護他撤退。井然有序地行動著的仆人們時不時地和埃瑟林交換位置,使得整個隊伍的結構始終處在變化中,而他人難以立即從中尋找出值得其他人保護的目標。借助尚未從貧民安置區撤離的友軍以及跟隨他們前來的聯邦軍支援部隊的牽製作用,埃瑟林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從廢墟邊緣離開、向著高塔基地靠攏。當護送他們的士兵再次質疑埃瑟林的仆人看上去如此訓練有素的真實原因時,埃瑟林無比淡定地向眾人坦承,這可能是因為他強製要求受自己雇傭的仆人們需要掌握許多在他人看來沒什麼意義的【個人愛好】。

至於聯邦軍士兵們會不會相信音樂和舞蹈有助於培養紀律性,埃瑟林並不關心。

受麥克尼爾命令前來支援埃瑟林的德羅在途中就得知新兵對貧民安置區的強攻徹底失敗,而且埃瑟林等人已經開始向高塔基地撤退。他本可以把最新變化告訴麥克尼爾、而後和戰友們一同撤離,但德羅卻做出了完全處在戰友們意料之中的選擇:繼續執行原任務。

“埃瑟林眾議員不會因為撤回基地就變得更安全,我們既然特地來保護他們就必須把一切隱患排除。”德羅大義凜然地對戰友們說,君特·馮·埃瑟林實屬地球聯邦政客中的一股清流、是最能代表他們這些外太空殖民衛星難民發言的良心人士。“麥克尼爾中尉想必也是這麼看的,隻是他的身份決定了他不方便公開表態罷了,畢竟他是……咳,我們得代替他把該做的事都辦好。”

“可我們這裡隻有十幾個人,長官。”隊伍中的一名士兵表示,除非他們和麥克尼爾一樣先天擁有較高的XRounder潛力來壓製敵人的危險預知能力,不然就這麼闖進貧民安置區無異於以卵擊石。“我記得高塔基地儲存了一些等離子炸彈,也許……”

“那些炸彈另有用途。”德羅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把武器換成高斯步槍,榴彈切換成電磁榴彈。再去找附近的友軍屍體借點裝備和武器彈藥。”

“這樣會不會——”

“打輸了才是對他們最大的褻瀆!”

“說得對,稍後我們再去阻止敵人播放這些令人作嘔的全息投影。”

占據了高塔基地附近貧民安置區的維甘軍見前來進攻的聯邦軍向著基地敗退,便順勢籌劃乘勝追擊、將其中的聯邦軍一網打儘。這時,他們意外地受到了聯邦軍從後方的襲擊,原本隻在堅守陣地的聯邦軍第79太空陸戰團第3營在德羅等人主動發起進攻的鼓舞下也隨之開始攻打貧民安置區,並率先擅自宣布貧民安置區內所有居民已經遇難、允許炮兵全部改用等離子彈頭攻擊貧民安置區。被聯邦軍的決絕態度驚嚇到的維甘軍並未考慮到該營為何會把戰術部署用公共廣播明目張膽地向他們喊出來,而爭先恐後地從貧民安置區撤離、以免成為等離子炮彈覆蓋打擊下的亡魂。

試圖撤離貧民安置區的維甘軍在其中一條路口遭到了德羅等人頑強阻擊,後者和戰友們一起用高斯步槍對準路口瘋狂射擊、打空了彈藥就直接從屍體上撿起下一把步槍繼續戰鬥。既要防備附近聯邦軍圍攻又要注意避免被頭頂另一夥聯邦軍擊中的維甘軍士兵們隻好暫時在貧民安置區邊緣地帶躲避以避其鋒芒,並耐心地等待著德羅等人耗儘彈藥的時刻到來——那一刻不會太遠的。

德羅仿佛不為所動,他趁著維甘軍突圍的趨勢在多方共同努力下被阻止的時機說服戰友們改變隊形、從多個不同角度覆蓋敵人突圍的主要區域。外圍的建築物早已千瘡百孔,高斯步槍發射的彈頭一視同仁地把這些建築質量欠佳的安置用房變成了大號蜂巢。躲在這些簡陋掩體後方的維甘軍士兵們則猖狂地笑著,勝利仿佛已經在向他們招手。

“德羅,彈藥快耗光了,這附近也沒有更多的槍支。”各處火力點接連傳來了壞消息,他們已經無法再憑借密集的火力封鎖維甘軍的去路。此外,如果友軍的炮擊停止,維甘軍也很有可能立即突圍。“一切都糟透了,下一步又要怎麼辦?”

“中尉和我們說過該儘可能地從戰鬥中尋找敵人的弱點……就是現在!”德羅一聲令下,他的戰友們和前來支援的聯邦軍太空陸戰隊士兵們不約而同地向著敵人藏身的區域發射了大量電磁榴彈。刺眼的磁暴電弧刹那間覆蓋了大片街區,來不及從中脫逃的維甘軍士兵們紛紛變成了隻能躺在原地供人參觀的標本。“……他們的大腦肯定會優先預測更致命的威脅。”

“原來是非致命武器的致命使用方式,長官以前確實和我們介紹過。”另幾名士兵恍然大悟,他們想不到平時主要用來對付市民的電磁榴彈還有此等奇效。“那這招對麥克尼爾中尉有效嗎?”

“我可說不清,但他至少考慮過了。”德羅鬆了一口氣,這回該輪到聯邦軍去收割那些癱瘓在地的維甘軍士兵的性命了,“那麼,下一步就該是……不,先在附近待命,我們得等等高塔基地的反應。”

聯邦軍的報複隨即開始了,氣勢洶洶的聯邦軍太空陸戰隊士兵們湧向那幾條街道,用維甘人對待地球人的方式回饋這些維甘人。儘管擔心挾私報複會耽誤戰局的指揮官們一再下令阻止此類無意義的發泄,他們的命令比起士兵們最真實的第一感覺終究是蒼白無力的。而那些從麥克尼爾口中得到了關於更大規模、更徹底報複的承諾的行動隊士兵們,則在德羅的領導下悄無聲息地撤離了陣地。這隻是個微不足道的階段性勝利,高塔基地附近的維甘軍並未被完全清除。

相比之下,高塔基地內的聯邦軍甚至缺乏最基本的安慰——當一群渾身帶血的新兵歪歪扭扭地闖進基地時,守軍對於戰敗被殺的擔憂上升到了極點。先前讚同埃瑟林決定的軍官們轉而出麵請埃瑟林幫助他們維持局麵,以作為他們之前願意派兵護送埃瑟林的回報。埃瑟林則要求他們先把自己主張支援新兵們一事告知撤退下來的新兵,而有求於人的軍官們當即聽從了他的建議。

得知正是埃瑟林堅決主張接應他們,死氣沉沉的新兵們激動了片刻。其中有人聽過埃瑟林的名頭、了解這位眾議員為改善維甘入侵難民的生活條件所做的貢獻,旋即將這些佳話傳開了。於是,群龍無首又本能地信不過長官們的新兵們集結到了埃瑟林身旁,希望聲名鵲起的政壇新星能夠為他們找到一條生路。

“各位公民們,我有一事相求。你們已經見識到了維甘軍的殘忍,也見識到了我們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我們並非懦夫,更非劣等種族,但白白打一場必敗無疑的戰鬥、迎接無法逃避的悲慘下場同樣並非明智之舉。”返回時臉上已被灰燼覆蓋的埃瑟林以最平靜的語氣說著令眾人最迷惑不解的建議,“綜上所述,隻有集體自殺既能證明我們的膽識又可以讓我們免於得到和外麵的人一樣的下場。敵人隨時都會打來,我們得儘快了。”

人群沉默了片刻,而後立即爆發出了接連不斷的抗議。幾名死裡逃生的新兵失望地說,他們本以為埃瑟林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幫助眾人生存下來,沒想到是逃避現實的自欺欺人之舉。先前滿口答應支持埃瑟林的守軍左右為難地維持著秩序,唯恐下麵的新兵一言不合直接在基地內發起叛亂。

“你們可能以為我在開玩笑,可我是認真的。敵人殺來之前不做準備、以為戰爭和自己無關並鄙夷一切準備戰爭者,敵人殺來後又幻想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直到敵人的屠刀砍在自己最親近的人的脖子上,方才清醒過來,如此種種跟集體自殺又有何區彆?無非形式不同、死亡的時間不同罷了。”在一陣勝過一陣的抗議聲浪中,埃瑟林向著人群怒吼道,愛麗舍7殖民衛星居民的所作所為幾乎已經坐實了敵人關於所謂地球人是劣等種族的指控,“恭喜你們促成局麵發展至此,以至於你們所能選擇的最好下場是通過自殺來保全尊嚴。各位聽了這些話怕是恨不得第一個把子彈打進我的腦袋裡,這就不勞你們費心了,我自己來。”

眼看埃瑟林從旁邊的士兵身上搶過高斯手槍就要飲彈自儘,距離他最近的幾名新兵衝破封鎖線、奪過了埃瑟林的手槍,並大聲斥責埃瑟林的懦夫行為。

“你個懦夫,誰說我們隻能在被敵人虐殺和體麵地自殺裡做選擇了?我們一定得踩著他們的屍體迎接勝利!”怒氣衝衝的士兵們向著身後的戰友們說,既然橫豎都是死,而且就算體麵地自殺也沒法保證維甘人不把大家一並掛出去展覽,還不如抱著必死的決心向維甘軍發起進攻,說不定還有勝利的機會——不然,他們就會和埃瑟林所說的那樣走上一條絕路。“我們不是懦夫,也不是劣等種族,這話更不能由你來說。”

“那就證明給我們這些人看哪。”埃瑟林抓過對方的步槍,把槍口頂在自己的額頭上,“直到敵人殺進安置區才想起來戰鬥、強攻不下又自行潰逃,你們要誰相信你們不是隻能靠自殺挽回名聲的一盤散沙?”

那些和守軍士兵們僵持在一起的仆人們擔心到了極點,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埃瑟林直稱士兵們是讓全體地球人蒙受劣等種族之名的敗類,唯恐在場士兵中有人一時間無法控製住怒火而向埃瑟林開槍。但最壞的情況並未發生,逐漸意識到正是自己和大部分居民的長期懈怠促成了今日慘劇的新兵們之中有萬念俱灰的絕望者主動站出來,聲稱最有尊嚴的死法應該是衝出去和維甘軍同歸於儘,而且要儘可能地以一個人的性命多換幾條維甘人的性命。從地上爬起來的埃瑟林趁勢補充說,他知道這基地裡儲存有許多等離子炸彈,而且他願意頭一個綁上炸彈離開。群情激憤的新兵們便徑直闖向軍火庫,留下緊張不已的守軍士兵們麵麵相覷。

“老爺,您真的打算——”

“我去前線又不等於我一定要引爆。”埃瑟林拍著西服上的灰塵,把外套丟給了旁邊的守軍士兵。“讓他們開始相信我和他們共進退、共生死,這念頭一旦深入他們的頭腦,他們會自行把缺少的信任補全的。當然,和他們身份相當的人做類似的事因缺乏反差而不會得到同樣的效果。”

“埃瑟林眾議員,行動隊的德羅少尉已經來到了基地外圍,還有第79太空陸戰團第3營的支援部隊也在附近。”從地上部分撤回的守軍士兵給屋子裡的埃瑟林等人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這下我們終於可以突圍了,您很快就能脫離危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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