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DEP3:天怒(1)
【……當失去兄弟的悲傷籠罩我們,
當悲傷的告彆使我們在信仰中尋找希望。
我們相信你的話語
確信您
您已經讓他起死回生,
您已經讓他重見光明。
您已經讓他起死回生,
您已經讓他重見光明……】——《死亡不是終結》,1981年。
……
A.G.141年4月,從去年開始對地球圈殖民衛星群進行新一輪高頻率襲擊的維甘軍終於把黑手伸向了月球。這群在過去幾十年間的侵略戰爭中造成至少三千萬地球聯邦公民死亡和更多人失蹤的侵略者於地球聯邦國會議員君特·馮·埃瑟林等人到訪月球背麵重要城市希德耀斑期間悍然發起進攻,造成數千名地球聯邦平民和軍人遇害,襲擊發生時就在現場的埃瑟林眾議員本人也身受重傷。多虧了以保護月球為宗旨的第一艦隊等聯邦軍作戰和駐防部隊的努力,聯邦軍以最快速度控製了局麵並全殲入侵者,俘獲包括自稱維甘國家地球占領軍副總司令的德希爾·加雷特等人在內的數十名維甘軍官兵,總算暫時在公眾麵前挽回了顏麵。
暫且不談維甘軍在月球圈都市群招搖過市給月球居民帶來的心理衝擊,君特·馮·埃瑟林成為戰爭爆發幾十年來第一位在戰爭中負傷的國會議員一事極大程度地震驚了地球居民們——長期以來,由於地球聯邦對其外太空領土缺乏實際約束力,加之公眾普遍認為戰爭和地球本土無關,地球聯邦的高級行政官員或立法民意代表很少造訪危險的前線。即便一些想要息事寧人的聯邦相關部門負責人竭儘全力地試圖削弱埃瑟林重傷的輿論影響,那些為埃瑟林的當選鞍前馬後並對這位年輕有為的國會議員未來所作所為抱極大希望的選民們(大多是L3或其他殖民衛星群難民)卻怒不可遏地聚集起來,要求地球聯邦采取更有效的手段遏製維甘軍無孔不入的滲透。
麵對著洶湧且無法阻止的民意浪潮,年過七旬但仍以年富力強的形象而廣為人知的地球聯邦總理弗洛伊·奧爾菲諾亞(FroiOlfenoa)迅速召開新聞發布會,承諾地球聯邦絕對不會繼續對那些等同通敵的不利現狀放任不管。隨後的幾天內,奧爾菲諾亞總理又在國會召集緊急會議,討論動用聯邦裁決令接管月球圈各自治市,以避免維甘軍和勾結維甘人的叛徒繼續在地球聯邦無法監管的角落裡野蠻生長。經過了連續數日的激烈辯論,聯邦參眾兩院分彆以約78%和80%的讚成票通過決議,要求那些戰爭爆發以來對抵抗維甘軍入侵未做絲毫貢獻且疑似勾結維甘的月球圈都市立即自行解散自衛武裝和市政管理機構、接受布魯西亞的直接統治。
地球聯邦憲法理所應當地賦予了布魯西亞在構成聯邦的政治實體失去自我管理能力時接管當地的權力——過去這在地球聯邦的權力較為衰弱時幾乎是一紙空文,但地球聯邦本土的政治和軍事力量在戰爭爆發的幾十年裡相較其外太空部分已逐漸具備了相當大的優勢。倘若奧爾菲諾亞總理命令聯邦軍大舉開進那些事到如今仍頑抗地球聯邦指揮的外太空殖民衛星或月球圈都市,揮舞著自治權大旗的本地名流們除了舉手投降之外並無第二條路可選。
“現在全地球都知道維甘軍會從月球地下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了。”把吉爾斯請來開慶功宴的羅根幸災樂禍地說,這回那些視地球聯邦如洪水猛獸的外太空自治市鎮無論如何都沒法洗脫勾結維甘的罪名了,“我早這樣和邁克說過,可他……他就是不像我們那位尊敬的埃瑟林大元帥一樣看得清政治的本質。”
“政治最終還是要回歸原點的,我們不能墮落得和沉迷勾心鬥角的職業政客一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新聞的麥克尼爾賭氣地說,用不光彩的手段終結政敵和對立觀點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如果我們自己沒有能力給公民們更光明的未來,就算把所有真假叛徒都鏟除了也無濟於事。羅根,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好吧,我們通過把月球圈都市群的大人物打成勾結維甘的叛徒來動員月球圈參戰,那下一步難道是把地球聯邦的高層也扣上叛徒的罪名嗎?像俄國佬和NOD兄弟會信徒最喜歡做的那樣?你要說這幾百億人是被幾百個叛徒領導著打了四十年的戰爭嗎?太荒謬了。”
“哈桑將軍確實是我和所羅門親自發展的內部——”
“話是這麼說,短期內來看,使用非常規手段消滅反對派和異議是確保……正確的方案能推行下去的必要策略,雖然事後看來它不見得是正確方案。”一瓶接一瓶地喝著啤酒的老格蘭傑插話說,地球聯邦的現狀並不樂觀,用合法且比較合理的手段將其調整到麥克尼爾設想中的軌道可能要花費至少十年時間甚至更久,“地球聯邦也墮落了,不過墮落的方式和加拉爾霍恩有所不同。在加拉爾霍恩,我們能夠找到一個萬眾唾罵的群體——倒黴的加拉爾霍恩貴族——來安撫公民們的怒火並通過近乎殘酷的清算來提振他們對於新體製的信心。在這裡,你根本找不到應該為一切糜爛的現狀負責的人,充其量揪出來幾個臨時負責相關事務的……臨時工。”
“是啊。”吉爾斯沒有笑,他在得知發生於希德耀斑市的一連串事故後就笑不出來了。這和麥克尼爾等人瞞著他設下了一個埋伏無關,也不完全是由於吉爾斯尊重的埃瑟林身受重傷,而是由於體麵的英國紳士在戲劇性的局勢變化過程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也許他所設想的月球圈戰爭經濟動員很快就能開始了,他本人則將在設計這套係統的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但契機卻不是他帶來的。“……不,我沒有不高興,我隻是在想維甘軍的下一步行動。”
吉爾斯話音剛落,房間裡的其他三人突然間安靜下來,隻剩下了媒體新聞的節目播報聲,其中似乎提到了麥克尼爾等人在希德耀斑市的奮戰。被同伴們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慌的爵士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停住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放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也開始不自然地握緊,而最為明顯的變化莫過於他那張開始不聽使喚的嘴。
看著形象變得有些近似精神病患者的吉爾斯,麥克尼爾小心地讓羅根確認房間內乾擾裝置的工作狀態,而後裝作不在意地讓老格蘭傑和他一起背對著吉爾斯、繼續看新聞。近期的地球圈主流媒體節目都集中於報道地球聯邦對月球圈都市長期缺乏管理以至於月球成為法外之地這一本該早在去年就隨著月球黑市曝光而被揭露的事實,也有不少媒體把焦點對準了重傷後昏迷不醒的君特·馮·埃瑟林、全麵地挖掘這位青年政客的人生履曆,以便為地球聯邦那些持極端鷹派觀點的觀眾們再多提供些能夠催人淚下的消遣節目。
隻有少數媒體發現並報道了麥克尼爾等人在希德耀斑市保衛戰中發揮的作用。因在愛麗舍7保衛戰中造成過多無辜平民死亡而被停職、接受上級調查的麥克尼爾理論上應該被關押在某處等待上級整理他所謂勾結維甘的罪證或是在其他軍官的押送下去取證,不過在決定啟用麥克尼爾等人探索L3殖民衛星群時就為眾人想好了退路的艾納斯中將已經為這些好奇心過剩的媒體準備好了他們想要的蛛絲馬跡,並使得本職工作素養並未超出第一艦隊司令預料的暗訪記者們調查出了自認為的真相:獲準在調查結束前以勞役形式繼續為聯邦軍服務的麥克尼爾誤打誤撞地路過現場,並出人意料地立下了功勞。
麥克尼爾有些無奈地聽著那些明顯傾向於支持自己的記者們用誇張的語言描繪自己在希德耀斑市保衛戰期間立下的功勞,其中添油加醋的內容多得有些令他反感。看在上帝的麵子上,他確實出於避免造成更多無辜平民傷亡考慮而執意引開德希爾、不惜以很可能葬送自己前程的假投敵通訊騙敵人遠離市區,但他還沒有大公無私到在敵人用光束炮掃射城區時主動飛過去用自己的MS為平民抵擋攻擊的地步——話說回來,要是他的MS和11號平行世界的高達一樣擁有刀槍不入的GN粒子護盾,他倒是不介意慷MS之慨——至於德羅和行動隊的其他士兵們也紛紛搖身一變成了寧可自己送命也不能誤傷平民的騎士,則更是麥克尼爾始料未及的。
“希望你會對這個感到滿意。”羅根走到麥克尼爾身旁,向後者比劃了一個讓他儘管放心的手勢,“我和吉爾斯爵士考慮了很久……有其他備選方案幫助你重振聲譽,不過那些方案都太危險了,而且可能導致你在對你的行蹤感興趣的平民眼裡變成行為前後矛盾的精神病人。”
“事實上,我看起來已經像是半個精神病人了。”麥克尼爾滿腹疑慮地指著屏幕,“起碼我不會相信一群在戰鬥中不在乎平民性命的家夥能在短時間內發生這麼大幅度的轉變。”
“你們不在乎平民的性命是因為你們過於重視複仇以至於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自然也不會在乎彆人的。”戴著墨鏡的艦隊司令副官故作老成地說,雖然幫助麥克尼爾洗刷汙名最先是他和吉爾斯考慮的,但調動資源和說服媒體人士則是艾納斯中將的功勞,“……過些天,會有另一個專訪節目,是針對殖民衛星難民出身軍人的。那些媒體人士會在節目中塑造出一種印象,讓人相信他們找到了複仇以外的生存動力,那就是為了還活著的更多人仍然可拯救的人生戰鬥下去、不讓自己的悲劇重演。”
麥克尼爾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他心中還留存著許多不滿,但也許現階段並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可供他選擇。堂堂正正地回到對抗維甘的正麵戰場上,這就足夠了,扭轉公眾對於這場戰爭的認知(或者像埃瑟林所說的那樣,把相應的觀念植入公眾的意識中)並非一日之功。
四十年來,地球聯邦軍在外太空戰場上屢戰屢敗,不僅由於地球聯邦軍官兵軍事素質低下(以麥克尼爾的觀點來講)和武器裝備技術落後,還在於地球聯邦始終對外太空領土缺少實際控製力,情報和航線封鎖加劇了敵我雙方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得益於維甘軍步步緊逼的持續侵略,已有許多外太空殖民衛星徹底倒向地球聯邦,但仍有一部分心存幻想的投機分子打算靜觀其變。不過,等到月球圈的現狀被打破後,這些自作聰明的家夥就不再有能力同地球聯邦討價還價了。
“……終於結束了。”不知何時恢複了正常的吉爾斯來到麥克尼爾身旁,如釋重負地端起了旁邊為他準備好的紅茶,“我的預感是正確的。敵人如此頻繁地探查,證明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月球背麵是否真的藏有一個打算複製AGE係統的研究中心。”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向敵人傳輸至關重要的假情報……讓他們把進攻重心轉向月球而不是地球本土。”心情好轉了許多的麥克尼爾故作輕鬆地說,或許他們送給敵人的假消息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促使敵人做出完全錯誤的判斷,“該在兩條戰線同時展開行動了,我們不能浪費了埃瑟林大元帥的好意。”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為麥克尼爾等人得以重返戰場而慶祝了數日後,眾人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上,而等待新任命的麥克尼爾則和自己的其他戰友們一並前去造訪入院接受治療的埃瑟林,後者於希德耀斑市保衛戰期間不幸身受重傷並陷入昏迷之中,至今沒有蘇醒的跡象。
最先得知埃瑟林遇襲重傷並將他從戰場上救出的,是接到麥克尼爾的命令後回防希德耀斑市的德羅。當時入侵希德耀斑市的維甘軍太空陸戰隊接近戰敗,認為維甘軍的垂死掙紮不會改變大局的德羅於是和戰友們將埃瑟林送往戰地醫院搶救,並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埃瑟林身旁。戰鬥結束後,以艾納斯中將為首的聯邦軍將領迅速穩定了局勢,並同地球本土交涉、說服其他政客們同意把埃瑟林留在月球接受治療。
“這當然是為了避免心懷公民的優秀政治家死於本不該出現的二次傷害。”艾納斯中將如此向眾人表示。
然而埃瑟林最終的去向並不是醫院,或者說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醫院,而是具備部分醫療功能的聯邦軍醫學研究設施。不知內情的德羅等人起初對艾納斯中將的安排感到詫異,經麥克尼爾出麵安撫,這些戰士們才逐漸安靜下來。對於自己濫用了殖民衛星難民出身軍人對自己和埃瑟林的盲目信任這一點,麥克尼爾並未感到良心不安:他當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訴無法窺見事態全貌的戰友們。
4月26日,接受了又一輪形式化問詢的麥克尼爾在離開辦公大樓後乘車前往安置埃瑟林的醫學研究設施,他需要和那些隻聽從艾納斯中將調遣的研究人員就探索精神空間的注意事項進行些必要的溝通。在此之前,麥克尼爾等人於探索歐萬殖民衛星殘骸的過程中發現了弗利特·明日野已故的雙親生前試圖將AGE裝置和類似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的設備結合起來的影像資曆記錄,這些聊勝於無的信息給了因先人擅自保留大量武器裝備技術而生來注定成為地球聯邦高層一員的艾納斯中將鞏固其家族優勢的希望。
如果聯邦軍能夠批量生產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並確保每個戴上它的聯邦軍將士保持理智,則維甘軍憑借士兵個體戰鬥力優勢和武器裝備技術優勢而積累起來的戰術優勢將進一步受到嚴重削弱。然而,目前廣泛困擾著聯邦軍士兵的精神疾病和麥克尼爾等人看到的幻象阻礙了這裝備的應用,並且很有可能發展成為一個新的重大威脅。
直到目前,麥克尼爾仍然無法描述或哪怕從任意角度說明精神空間的本質。雖然他更願意將其理解為幻覺,但倘若聯邦軍的專家們有辦法從科學技術角度幫他看清真相,他並不介意隨時轉變自己的觀點。在這方麵,埃瑟林顯然比他更大膽一些,而且更願意采信天西賢治部分聽起來不怎麼靠譜的結論——這也是明明有機會在希德耀斑市保衛戰中逃過一劫的埃瑟林如今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接受聯邦軍醫療人員全天候保護的原因之一。
風馳電掣的車子以比預想中更短的時間走完了路程,穩穩地停在醫療研究設施前,那裡已有數名軍官和研究人員等待著麥克尼爾的到來。為首的研究人員是專門為埃瑟林特彆設立的研究小組的組長羅爾夫·費舍爾(RolfFischer)博士,這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熱情地同麥克尼爾握手並稱讚麥克尼爾等人為聯邦軍完善模擬訓練係統所做的貢獻。
“我可不記得我有——”
“你和你的團隊是最近兩年來使用MS模擬訓練係統最頻繁的一批MS駕駛員。”費舍爾博士帶領麥克尼爾進入大樓內,途中向麥克尼爾介紹了連麥克尼爾自己都不清楚的【貢獻】,“布魯西亞方麵一直在考慮打造一個全民參與、全民投入的超大型模擬訓練係統,讓每一名聯邦公民都能夠從小開始接觸MS駕駛……最重要的是,把和維甘戰鬥當成稀鬆平常的事。我那些負責這個項目的同事說,你和你的戰友們為目前的模擬訓練係統提供了一批最難纏的敵人。想必這些數據有助於我們篩選出更優秀的MS駕駛員。”
“謝謝您的誇獎,費舍爾博士。能為地球聯邦以及全體地球人抵抗維甘入侵的事業做出貢獻是我的榮幸,我一直擔心自己給我在這個時代的同胞們造成的傷害勝過敵人直接帶來的傷痛。”受寵若驚的麥克尼爾隻得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費舍爾博士的好意,同時好奇聯邦軍還需要多久才能把所謂麵向全民的MS模擬作戰訓練係統普及開來,尤其是讓那些學齡青少年和兒童也加入其中,這顯然沒法隻靠行政命令完成。“我以為艾納斯中將會駁斥我關於【精神空間】的那些言論,可他說您已經開展過類似的研究……那麼,精神空間的本質到底是什麼?我想您應該對此有比我更深入的理解。”
“這是個好問題。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有另一個問題需要你來回答。”看上去身軀肥胖但健步如飛的費舍爾博士很快帶著麥克尼爾來到了埃瑟林所在病房的隔壁,這裡擺滿了各種醫療設備和麥克尼爾所不認識的監測設備,“XRounder的危險預知能力在戰場上很有用處,不過它也有些負麵作用。對你來說,XRounder能力在戰場上最大的缺點是什麼?”
這對麥克尼爾來說算不上什麼問題,和戰友們頻繁使用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的他非常清楚僅憑躲避危險的本能和直覺戰鬥時可能犯下的錯誤。“我們在那種狀態下的思考能力會大幅度下降,而且每個人的直覺和本能並不步調一致……有好幾次,一個人為求生而采取的行動幾乎會殺死另一個人。”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如果XRounder的危險預知能力可以彼此之間產生共鳴、預測群體的危險並依照最符合群體利益的方式產生直覺,或許情況會有所不同。”
“你抓住了問題的實質,麥克尼爾中尉。在這一問題上,我們有類似的看法。”費舍爾博士向著一旁的玻璃按下了遙控器按鈕,露出了埃瑟林所在重症監護室內的真容——看上去和麥克尼爾熟悉的普通醫院病房沒什麼區彆。“聯邦軍的許多高級將領一直認為從民間尋找到大量XRounder或人工培養出類似的家夥就能改寫戰局,他們好像並不理解維甘軍為什麼隻出動小股部隊襲擊我們以及為什麼像近期被你們俘虜的那個德希爾·加雷特一樣的家夥會無視上級的命令……XRounder的能力雖然有利於個體在戰場上的生存,卻不利於群體的作戰。”
“然而,倘若維甘軍以最終占領地球為目標而發動這場戰爭,他們遲早都要集結大量部隊進攻地球、把過去四十年來的遊擊戰變為我們熟悉的常規戰爭。”麥克尼爾不假思索地說,維甘軍一定會嘗試著解決這個問題,除非維甘軍自負到了完全不考慮這些隱患的地步,“……那就是我最初的猜想,博士。從他們手中繳獲的XRounder能力增幅頭盔具備某些共性,這些共性使得我們看到了能夠乾預現實的幻象。”
“而我們需要一個契機以得到乾預幻象的機會。”費舍爾博士隔著玻璃牆向另一個房間內的助手們說了些什麼,那些人便響應了命令、準備用電信號刺激埃瑟林的腦部,“不必緊張,麥克尼爾中尉。你要的頭盔在這裡,我們都給你準備好了。放心,我們經手的有關XRounder的實驗項目中還沒有發生過誌願者死亡的事故,充其量變成植物人而已,那對於現在隨時可能在街頭被人射殺的埃瑟林眾議員來說可能反而是個好消息。如果你也想加入其中,我們的團隊隨時歡迎你到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