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0:歸化
【你有學者的氣質,你廢寢忘食地工作、做研究,戰鬥在保衛文明的前線。現在你在蘇丹待了幾天,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但是那些大字不識的文盲怎麼辦——在這個文明中沒有出路的人怎麼辦?那些不知道該做什麼的“蛇裔”又要怎麼辦?】——薩爾瓦托雷·阿傑姆貝對伊格納提奧·莫比烏斯,2026年。
……
眉頭緊鎖的麥克尼爾坐在長桌一側,另一側則是神情稍顯輕鬆些的君特·馮·埃瑟林。他們兩人正在就上一個平行世界內發生的種種事件和團隊決策進行重新分析,或是輕聲細語,或是言辭激烈,有時大有下一刻便會爭吵起來的趨勢。夾在兩人之間、分彆坐在長桌兩邊的其餘眾人則保持著沉默,不過馬爾科姆·格蘭傑和天西賢治並不認為沉默還能維持很久——他們分彆緊盯著身旁的羅根和吉爾斯,免得這兩人在會議上不顧體麵地大打出手。
“……原來如此。和我設想的一樣,弗利特·明日野是那種會抓住一切機會推動世界向著他所認為的進步一麵前進的人……一個雖然偶爾被卑微的情感束縛但終究有著高尚靈魂的人。”聽團隊之中唯一借助時間機器前往A.G.201年了解到未來所發生一切的麥克尼爾具體描述了【太陽係聯邦】成立前夕的社會生態後,埃瑟林不禁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和投資,儘管他看上去依舊和以往一樣輕鬆自如。“工具是無罪的,有罪的是使用工具的人。”
“在我看來,這和心靈控製已經沒什麼區彆了,我願意把它稱為變種心靈控製。”麥克尼爾有些不服氣地說,弗利特·明日野和亞瑟姆·明日野父子利用精神空間來管理人類社會的方式就宏觀層麵而言可謂和尤裡·納爾莫諾夫所設想的理想社會沒什麼區彆,“他們用維薩裡攻擊天西的方式……潛移默化地改變了在世的數百萬維甘人的認知,這才把童話一般的謊言維持下去。還好他們沒有嘗試著改變餘下幾百億地球人的認知,可誰又能保證明日野將軍事業的繼承者之中不會出現另一個尤裡·納爾莫諾夫呢?大元帥,就算我們僥幸得到了看上去讓大家都滿意的結果,我也並不認為——”
“結果讓大家都感到滿意,這就足夠了。”麥克尼爾身旁的羅根插話說,雖然明日野父子窮儘畢生精力設計的潛意識政務管理係統確實和尤裡·納爾莫諾夫計劃建立的心靈控製網絡有一定相似之處,然而太陽係聯邦的所有公民們仍然保持著清醒的自我認知和自由意誌——假如不考慮忘卻了過去的上一代維甘人——這甚至比太空殖民地國家戰爭時期兩大超級大國為防止人類文明徹底滅絕而預備的另一個計劃還要好。“難道不是嗎?紮拉姆和艾烏巴打算扭轉一些人的記憶或乾脆從頭克隆出新生人類並賦予虛假的記憶和曆史、讓他們毫無負擔地開辟新的未來。邁克,我們不必拘泥於形式,這種……借助超越式的科學技術發展實現的管理式自由,或許在某些科學技術水平相當發達的平行世界裡可以成為你為之奮鬥的目標。”
“說得好像團隊的目標不是你的目標一樣。”麥克尼爾白了羅根一眼,但後者並不在意。相比團隊的理念或宏大目標,羅根更在意的是麥克尼爾本人,而麥克尼爾對此也心知肚明。“……我是說,我們憑借著所有人在不同領域各自的努力和配合,才最終促成了讓大家都滿意的結果。我和羅根一直戰鬥在阻止維甘軍入侵的前線,而馬爾科姆大叔還有吉爾斯爵士在戰線後方也提供了重要幫助……當然,最值得感謝的是在精神空間中兩年多來不向敵人屈服的天西還有在政治上完成了最後一擊的埃瑟林大元帥。”
“不必一直用這個頭銜稱呼我,麥克尼爾。也不必冠以親王或總統的前綴,就隻是埃瑟林。這幾年來,我從你們的所作所為之中看得出,也許你們在手段和理念方麵存在許多分歧,但……比起天西,你們無疑是合格的自由鬥士。”埃瑟林說這話時,天西賢治的臉色不禁有些難看,但為自己在下個平行世界肯定不必享受這次這般待遇而感到開心的日本人青年很快就說服自己忘記了眼前的不愉快。“當然,我個人對麥克尼爾的想法保持著個人的異議。他的目標有些軟弱,軟弱到了危險的程度,但出發點仍是好的。”說到這裡,身著獵裝的德意誌貴族象征性地揮了揮手,算是對他正式加入團隊的聲明,“我需要知道是什麼導致了……麥克尼爾所說的局麵。在以後的日子裡,就讓我們彼此之間成為監督者吧。”
這已經不是麥克尼爾和他的戰友們在結束A.G.時代的冒險後第一次對冒險過程進行複盤了。心思各異的眾人在強大的共同外部敵人壓力之下陰差陽錯地促成了一個和每個人預想中的結果都有所差異但大體上又讓所有人滿意的結局,這種巧合日後想必不會出現第二次(而且李林也不大會願意讓他們輕鬆地通過考驗)——類似的念頭促使麥克尼爾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分析團隊的所作所為,並總結出值得在日後前往其他平行世界的冒險中參考的規律。
好消息是,起初決定保持觀望的埃瑟林在見證了麥克尼爾等人的戰果後決定加入團隊,從而解除了眾人的後顧之憂。然而,即便是一舉開創了德意誌國黃金時代並在第三次世界大戰前期領導著盟軍幾乎反敗為勝的埃瑟林也無法準確地指出是什麼因素導致了GDI在2077年落入麥克尼爾難以言表的絕境之中。敢於承認自己在許多方麵無法適應時代的埃瑟林於是對有些失落的戰友兼晚輩們說,也許他要抓緊時間擺脫舊時代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帶來的影響。
團隊召開會議期間,有一位並未正式列席會議的成員也站在長桌附近旁聽。這是個中等身材的黑人青年,身上套著一件EU軍的迷彩服,並不棱角分明的五官之上則是一頂標誌性的貝雷帽。並不像同樣身為黑人的詹姆斯·所羅門或雷德蒙德·波義爾那樣能夠快速給人留下或孔武有力、或口蜜腹劍之類印象的黑人青年沒有因麥克尼爾及其團隊成員對自己的忽視和些許怠慢而惱火,他知道他們在等待著埃瑟林的表態:果然,埃瑟林聲明正式加入團隊後,麥克尼爾旋即轉向受冷落許久的黑人青年,歡迎對方加入自己的團隊之中。
“我認得你,麥克尼爾。你是【科迪亞克號】的艦長嘛。”黑人青年逐一同團隊成員握手,視線又在羅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聽你說我們後來打贏了那什麼第二場泰伯利亞戰爭,我是很欣慰的。”
“事實上,我們贏得了每一場戰爭……不說這些了。我們迫切地需要您的能力和智慧在接下來的平行世界中幫助我們探索挽回過去那些悲劇並戰勝NOD兄弟會之類組織的辦法,而且您的身份本身就是對NOD的一種否定。”麥克尼爾誠懇地說,鑒於本該能夠在地球聯邦和維甘的戰爭中發揮更大作用的維甘主和派起到的作用遠不如預期,團隊決議認為他們需要一位身份極其特殊、能夠削弱己方所在的國家因族群問題帶來的內部衝突或反過來加強敵對國家、組織族群矛盾並瓦解宣傳口號的新戰友。“有黑人血統的美國人參軍並做到將軍的位置,自富勒將軍之後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可是在歐洲……”
“我需要重申,我國沒有法律上的種族隔離或歧視。德意誌國的使命在於履行先進文明對於後進文明的義務。”被麥克尼爾疑似攻擊EU的言論刺激到的埃瑟林不緊不慢地補充說,參加過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盟軍將士都知道部署在非洲各地的德軍之中有不少願意為自由世界而戰的黑人,“他們的忠誠和對於文明的憧憬,經曆了鮮血的考驗……”
“的確,我們很難在一個19世紀已經有大量穆斯塔法和穆罕默德們出入的國家談種族的純粹性。”吉爾斯幫腔說,像眼前這位黑人青年一樣的【歐洲人】無疑比那些甘願追隨俄國人或NOD兄弟會的歐洲人更像歐洲人、更接近自由世界的公民和基督徒。“可惜,我們在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之間,很難尋找到和你一樣優秀的盟友。”
EU軍曆史上第一位黑人將軍薩爾瓦托雷·阿傑姆貝(Salvatore&nbe),就如假包換地站在眾人麵前。這個在第三次世界大戰期間幸運地被路過蘇丹的盟軍從化為一片廢墟的村莊中救出並隨後被拯救他的意軍指揮官收留、於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前往歐洲定居並幾經輾轉得到了意大利國籍的年輕人的頭腦中沒有多少舊時家園留下的印象,而他人對他與眾不同膚色的指指點點反而促使阿傑姆貝努力以埃瑟林所倡導的合格EU公民標準來要求自己。
“PNF呼喚多年的羅馬人的精神,出現在一個黑皮膚的男人身上。”因相似的種族身份和地位而同阿傑姆貝相識的詹姆斯·所羅門曾對麥克尼爾描述過自己對這位EU軍黑人將領的看法,“拋開皮膚不談,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意大利人,或者說羅馬人。”
然而,羅馬人的驕傲也無法將意大利從悲劇性的命運之中拯救出來。攜帶著泰伯利亞的隕石命中台伯河後,曆史的車輪便一刻不停地轉動起來,直到將人們熟悉的世界碾碎位置。順應養父的心願參軍入伍的阿傑姆貝經曆了20世紀90年代至21世紀20年代的多場戰爭,既一度直麵NOD兄弟會的刀鋒,也曾經兩度戰勝GLA,可EU最終還是在泰伯利亞災害以前所未有的趨勢蔓延開來後土崩瓦解了。
即便世界各國在大撤離行動結束後早已喪失正常機能,以阿傑姆貝為代表的相當一部分各國國防軍將領仍然打算自力更生、不過度依賴GDI的統一軍事力量。類似的觀點在第二次泰伯利亞戰爭結束後便鮮有人提及,因為EU陸軍中將阿傑姆貝本人身體力行地證明了僅憑四分五裂且缺乏【國家】支持的各國武裝力量抵擋NOD兄弟會的不可行——以他本人戰死沙場的方式。
拋開特殊的種族身份和履曆不談,阿傑姆貝身上還有許多值得後世的軍事專家們津津樂道的特點。他是最後一個以擅用傳統意義上炮兵部隊而聞名的軍事將領,也是以近乎愚蠢的方式去嘗試證明世界各國並不需要GDI統一軍事力量的舊國防軍領導人之一:他的戰敗和犧牲敲響了各國武裝部隊的喪鐘並使得未被吸納進入GDI軍隊的各國國防軍最終於第三次泰伯利亞戰爭前夕降級為了隻得和警察爭奪生存空間的治安維持部隊。不過,時刻以歐洲人、意大利人、羅馬人的身份而自豪的羅馬黑人青年眼下卻似乎已經忘記了他和GDI之間那些不愉快的摩擦。
“我錯了,錯得離譜。在保衛人類文明的鬥爭中,必須要有一個中心。”不假思索地否定了自己生前想法的阿傑姆貝當然願意加入麥克尼爾的團隊,雖說他對自己能發揮的作用存疑。假如他的定位隻是用來證明俄國人或NOD兄弟會那些關於種族和社會群體的說法大錯特錯的宣傳樣板,那麼世上有更多人比他符合條件。“……剛才聽你們說,你們已經連續多次前往未來時代以太空戰爭為主的平行世界。我是個沒接觸過太空軍的陸軍指揮官,而且對於戰爭的理解可能不如那邊兩位在空軍打拚多年的老將。”
“隻要願意多學習,沒有什麼跟不上時代的說法。”麥克尼爾指出,即便在太空戰爭之中,火力配置也是值得太空軍將領們頭疼的問題。“在上一個平行世界,許多聯邦軍將領的火力配置能力堪稱災難,說他們隻會一窩蜂地把宇宙戰艦和MS部隊堆積在戰線上已經算是誇獎他們了。”
“這種戰爭模式和海戰、空戰有更高的相似性。”羅馬黑人當即表示,他認為擁有豐富經驗的海軍或空軍將領轉型成為太空軍指揮官後解決相應問題的機會更大一些,“至於我,我是被重力束縛的人。”
“不,我們就需要能用常規火力精確地化解GLA的各種地形優勢的專家,這是彆人做不到的——每次都指望超級武器來解決戰術問題的指揮官,在緊急情況下和死人沒什麼區彆。”羅根誇獎了阿傑姆貝幾句,而後轉向麥克尼爾、說自己打算去整理能夠同下一個平行世界關聯起來的線索,“……對,趁著這個機會,明確他在各種不同環境下的角色。”
老格蘭傑見羅根轉身離開,剛打算說點什麼,卻被天西賢治拉住了,原來吉爾斯也已經一聲不吭地離開人群並跟上了羅根。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和爵士來到灰白色的霧狀牆壁前方,從懸掛著路易十六畫像的位置正下方一同進入了吉爾斯的房間內。
“羅根還真是個危險人物。我的遭遇是李林賦予的,吉爾斯的遭遇卻是羅根給的。”天西賢治若有所思地說,他不太明白羅根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才報複吉爾斯,“但是,我知道沒有兒子的男人會把彆人家的兒子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看待,表現出來就是這樣。他們有時候會比真正的父親更在乎這一切。”
“那麼,你有沒有把你的那位二叔視為自己的親生父親呢?”老格蘭傑問了天西賢治一個尖銳的問題,“出現在幻象中的不是你的父親而是你的叔叔……其實我很佩服你的二叔,他很快就走出了兩個祖國、兩種身份的折磨。”
“隻要足夠放低底線,任誰都能快速擺脫精神上的自我折磨。”天西賢治板著臉,向老格蘭傑痛陳那位有著日本人血統的APA將領的種種在他看來無恥至極的言論,“……中原的古話說得對,禍患總是健康長壽。”
兩人又聊了幾句,不免擔心起羅根和吉爾斯的情況來。將心比心,把其他人放在吉爾斯的立場上,即便是麥克尼爾都不見得能夠接受羅根的所作所為,更不必說吉爾斯本人了。再過一陣,他們就得勸麥克尼爾及時插手,免得團隊中的隱患發展成為下個平行世界冒險過程中的內戰。
但吉爾斯房間內的氣氛卻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麼劍拔弩張,房間的主人隻是安靜地和羅根一起整理樹立在空曠樹林間足足有十幾層樓高的路線圖、不斷地為可能同下個平行世界關聯起來的線索添加新的注釋。【俄羅斯人】、【熟悉的挑戰者】、【潛意識影響】、【災難性的太空殖民】、【克隆人】……就算其中的大部分工作最終將被證明是徒勞的,他們也不會有所懈怠。
“想決鬥就趁現在,我們都很忙。”羅根又在【俄羅斯人】詞條旁邊添加了【卷入衝突的主要勢力中可能存在具有鮮明俄羅斯特征的一方】的注釋並將其同【維甘】詞條附近的【形式上的舉世皆敵】聯係起來。“……沒興趣?那我就當您放棄了。”
“羅根,我是一個傾向於以大局為重的人。賓漢元帥要求我們和俄國佬繼續合作的時候,我會在確認他神誌清醒後堅決服從他的命令。”吉爾斯陰陽怪氣地說,相比之下,美軍總是有意無意地把少數以抗命為榮的家夥捧為英雄,“麥克尼爾是我們所有人之中死亡時間最晚的人,他知道我們的世界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即便他並不適合做領導人,這因他而開啟的旅程和他對未來信息的壟斷也必然把他推到這樣的位置上。讓過於天真的人早點接受現實的教育沒什麼不好的,小謝菲爾德。從他的幾次講述中,我發現……就是你故意把他限製成隻會以軍人的身份執行命令的工具。”
“我們對於教育的定義有些分歧,吉爾斯爵士。”站在雲梯頂端的羅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的吉爾斯,“另外,也許團隊內應該增加一條關於禁止汙蔑生前事跡的新規定。”
吉爾斯冷笑著搖了搖頭,他太了解羅根的文字遊戲了——等到羅根拿吉爾斯管理日本時未能成功解決軍事叛亂或發現達郎的陰謀添油加醋地諷刺時,這家夥就該聲稱自己隻是據實描述而已。“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麼,羅根。害怕一個成長為你父親或是埃瑟林大元帥那樣的麥克尼爾會讓你產生無法掌控的虛弱感?害怕他轉變成為另一個凱恩?沒有這回事,反而是你剝奪了一個本應拯救GDI的潛在領袖的未來。”
“你對我的擔憂一無所知,吉爾斯爵士。”羅根撂下一句像是挑釁的話,忽然間又服軟了,“……既然您認為您能更快地讓他擺脫過去的束縛,那在下個平行世界和他並肩作戰的事就交給您了。”
“哎?”吉爾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因為眾人的意識進入新的平行世界後尋找到彼此所消耗的時間完全是未知數,類似天西賢治此次經曆的狀況日後也極有可能重演,“沒必要拿這個開玩笑,難不成你還能說服李林把麥克尼爾和我安排在比較接近的相鄰區域甚至是同一個組織部門內?”
羅根伸出手指了指吉爾斯身後,後知後覺的吉爾斯這才意識到無孔不入的神秘人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他的房間並站在他身後旁聽他和羅根的聊天好一陣了。頓時渾身上下直冒冷汗的吉爾斯唯恐自己在下個平行世界得到和天西賢治一樣的下場,但他不能把自己的恐慌表現出來,隻得強作鎮定地說著些語無倫次的建議、要羅根儘快把自己的想法補充進入對下個平行世界特征的分析示意圖內。
“也不是不可以。”繞著渾身顫抖的吉爾斯打轉的李林自顧自地說,他可以考慮適當地滿足麥克尼爾及其團隊成員的願望,“尊敬的吉爾斯爵士,如果您迫切地盼望能夠在下個平行世界儘快地和麥克尼爾將軍並肩作戰,那麼——”
“不,我不想。”吉爾斯立即矢口否認,但他馬上就後悔了。看在上帝的麵子上,如果李林鐵了心要捉弄他們,沒人能逃過李林的惡趣味。“……呃,順便問一句,我還有機會成為貴族嗎?不是沃斯帝國的那種貴族,是……更文明、更體麵些的貴族。”
“彆用這麼可憐的語氣,不然我會不忍心的。”李林露出了讓兩人都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世上沒有不需要代價的禮物,您應該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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