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2EP4:胡桃夾子(11)
【學習行善。尋求公平,解救受欺壓的,給孤兒伸冤,為寡婦辨屈。】——《聖經·舊約》以賽亞書,章1:17。
……
卡萊爾的領主吉爾斯·普萊斯拖著疲憊不堪的軀體返回自己的宅子時,他忠心耿耿的仆人上前彙報說,有一名自稱早已和吉爾斯有約的S.M.S.雇傭兵前來拜訪。數日之前確實曾經主動邀請阿傑姆貝前來的吉爾斯當時未曾預料到今日的自己會如此地繁忙,思前想後,不願讓同伴失望的他還是吩咐仆人們做好招待客人的準備,務必要讓遠道而來的戰友享受到本地最佳的服務。
“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簡直像是被什麼人毒打過一樣。”羅馬黑人見到進入餐廳的吉爾斯時不禁愣住了:每次都會以體麵的形象出現在同伴們麵前的卡萊爾領主鼻青臉腫,從額頭到嘴角遍布淤青痕跡。“來這裡之前,我聽說溫德米爾人——尤其是那些農民——最近不太安分。”
“沒那回事,跟他們也沒關係。”吉爾斯氣呼呼地說,自己連日來都在迎接布裡希加曼球狀星團各地或是來自更遙遠地區的貴客,未曾做些可能會激怒本地農民的事。“請坐吧,薩爾沃。請坐。”
好奇的阿傑姆貝還是忍不住在用餐期間問起了導致吉爾斯以如此不雅的形象現身的罪魁禍首。卡萊爾領主起初守口如瓶、並不打算和同伴議論背後的緣由,但僅僅十幾分鐘之後,吉爾斯就率先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並抱怨起那些遠道而來的貴客們。
“麥克尼爾和天西請來的那些人,還算禮貌。現在這些不請自來的家夥、這些僅僅因為看到了商機才會冒險的不合格投機者,根本不懂交易的基本規矩。”讓仆人們再奉上兩瓶酒的吉爾斯伸出右手指著自己的胸口,以沉痛莫名的語氣對長桌另一頭的阿傑姆貝說,他現在算是稍微體會到溫德米爾人當年不惜以發動叛亂的形式對抗新統合的緣由了,“那些人的臉色、眼神、語氣……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向我直白地透露他們掩蓋在心底的真實想法,就好像他們僅僅出現在我麵前已經是值得我終生感到榮幸的大事一樣。”
聽著從未真正瞧得起溫德米爾人並且想方設法要讓溫德米爾王國早日重新融入新統合的吉爾斯以受害者的身份和語氣說些同情溫德米爾人的話,對阿傑姆貝來說還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但羅馬黑人並沒有因吉爾斯的態度有所轉變就順著爵士的話頭繼續說下去。品嘗了幾口烤龍鳥肉後,見吉爾斯還在抱怨的阿傑姆貝總算找到了插話的機會。童年時因自己的皮膚而在歐洲飽受異樣眼光注視的羅馬黑人和顏悅色地說,為了心中認準的事業努力時,不該意氣用事。
“如果我每次都因為他人對我的辱罵和諷刺而出手和他們打架,我早就已經死了。”薩爾瓦托雷·阿傑姆貝更傾向於把自己的成功經驗總結為持續的忍讓——除非那些看不慣他的家夥打算把對抗手段升級。“吉爾斯爵士,也許你覺得我的經驗沒什麼用處,但就我而言,我想學會去無視我們的想法帶來的不必要精神痛苦也許是個好辦法。”
“你可真沒有榮譽感,薩爾沃。他們是一群發現你有求於他們後就變得肆無忌憚的惡棍,一群放在過去一定會被流放到澳洲的敗類和社會渣滓。”吉爾斯氣得笑了起來,他翹起嘴角,換了一副譏諷的口吻說,自己不信阿傑姆貝能在他人以無比惡毒的語言攻擊其底線時保持冷靜,“沒錯,我承認你說得對。語言不會殺人,拳頭可以。隻要我無視那些言論,狀況就還有緩和的餘地……但是,總有一些——”
“那就和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阿傑姆貝說服吉爾斯把餐廳裡的仆人撤走,他還不想讓吉爾斯盲目地模仿埃瑟林頗具形式主義的生活風格。當然,吉爾斯不會因仆人們的額外出勤而給予這些人更多的獎勵才是問題的實質。“或許,您這些天所遭遇的隻是我人生中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罷了。也許我能幫你想辦法,你又總不能把那些人抓來送上法院,不是嗎?”
阿傑姆貝的誠懇態度暫時安撫住了吉爾斯,後者在說服仆人們離開餐廳後小心翼翼地講起了自己這些天來的精力。原來,隨著溫德米爾王國對新統合開放的程度逐漸加深,一些認為自己能夠在這片土地上找到商機的政客和商人們決定前來考察,美其名曰幫助差點自絕於人類文明的溫德米爾王國儘早回歸常態。有天西賢治等人的案例在先,溫德米爾王國的貴族和平民對於這些新的客人寄予厚望(其中也包括平衡天西機械公司在溫德米爾王國的影響力),但事實證明新的訪客並不像天西機械公司及其盟友那樣友好。
衝突爆發的起因可以追溯至上個月的一次考察活動。從伊甸遠道而來的商人在參觀過程中頻繁大放厥詞、言語中字裡行間都在貶低溫德米爾人,其惡劣情緒的豐富性在鄉村和工廠等不同場合都令在場的溫德米爾人大開眼界。如果說參觀過程中的肆意侮辱甚至拿溫德米爾人的底線(溫德米爾王國獨立戰場期間的犧牲者)開玩笑尚且屬於需要容忍的必要代價範疇,那麼當商人們在事後商談合作事宜時完全無視溫德米爾人的意見、單方麵推出全盤由己方製定的條款且不給溫德米爾人商量的餘地時,很少有溫德米爾人還能保持理智。
長期以來,溫德米爾王國的開明貴族們本就飽受【和新統合和平相處等於回到過去狀態】之類的指控,如今這些頤指氣使的新訪客們給溫德米爾人留下的印象可謂是坐實了較為悲觀的預想。眼見輿論對開明貴族們十分不利,吉爾斯主動請纓進行新一輪的磋商,並向洛伊德等人保證會拿到令溫德米爾人滿意的成果。
遺憾的是,阿傑姆貝一點都不認為吉爾斯有機會兌現承諾。和潛在合作夥伴鬥毆,基本上斷絕了雙方達成任何形式合**議的希望。
“……不管怎麼說,這也太過分了。我以為稱呼他人的親屬為娼妓是仇敵之間才會做的事,潛在合作夥伴之間無論如何不該隨便說這種話。”察覺到吉爾斯的憤怒溢於言表的阿傑姆貝總算可以放心地配合吉爾斯發泄情緒了。他必須保持小心警惕,即便他生前已是EU軍聲名顯赫的將領,黑色的皮膚始終使他和其餘【同胞】們格格不入。“再說,溫德米爾人畢竟是在獨立戰爭中驅逐過新統合軍、以落後種族階段性戰勝作為先進種族的地球人的唯一案例。我不知道你說的這群客人總把那些侮辱性言論掛在嘴邊能獲得什麼,這些人難道不是來尋找商機的嗎?”
“我也不清楚,但我大概能明白他們的想法。”吉爾斯冷笑著說,他在主政日本期間見到過這樣的合作夥伴,“就因為取得了政治或商業上的些許成就,便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一切的規律都要隨著自己的意誌而改變……這樣的家夥不在少數呢。麥克尼爾說得對,你可以和過分看重利益的人很愉快地分贓,卻沒法和隻為了享受那種優越感的人共事。”
吉爾斯分析說,溫德米爾王國目前的態度軟化很可能給外界造成了一種錯誤印象,即溫德米爾王國已經淪落到了為改善經濟不介意以最卑微的態度向新統合下跪求饒的地步。這或許能解釋聞風而動的家夥大多骨子裡瞧不起溫德米爾人而且往往以極為囂張的態度肆意挑釁的原因,一切都建立在公眾對於溫德米爾人當前原則的錯誤判斷上。不必說,吉爾斯完全沒有興趣和這樣一群一旦得逞後必然變本加厲的家夥合作,再說溫德米爾王國也並非離了這些僥幸成功的家夥扶持就會一蹶不振。
“你好像已經把自己當成溫德米爾人了,吉爾斯爵士。”晚餐接近尾聲,對吉爾斯手下廚師的手藝讚不絕口的羅馬黑人隱晦地暗示吉爾斯不要對其他平行世界的勢力產生過多的歸屬感。先前麥克尼爾曾對阿傑姆貝談起過沃斯帝國和加拉爾霍恩的狀況,那時吉爾斯的立場也十分可疑。“我比較喜歡你最初的態度,真的。”
“我是迫不得已啊,不管我怎麼表態,那些需要進精神病院的未受教育者始終會揪住我目前的溫德米爾人身份不放。”吉爾斯並無惡意地指著阿傑姆貝說,如果對方不是從小被意大利的白人軍人家庭撫養長大,那麼這身黑色的皮膚帶來的非議隻會更多,“我把你當戰友和朋友看,因為你確實是我們之中的一員,但是那些遊蕩在非洲同NOD兄弟會、GLA或是類似的組織為伍的家夥以及他們那些在外的同胞……就算自稱擺脫了野蠻的氣息,我也不會輕易相信的。地球人看待溫德米爾人的心態或許相同吧。”
似乎沒注意到自己這番話連著自己也罵了進去的吉爾斯又詢問起了阿傑姆貝此行的其他打算,對方回應稱,他有必要在麥克尼爾等人返回布裡希加曼球狀星團之前做好在溫德米爾王國境內開展工作的必要準備。以為阿傑姆貝在說【瓦爾基裡】屆時為了促進溫德米爾王國更好地融入周邊環境而即將選拔溫德米爾人成員的吉爾斯高興地表示自己樂意效勞,又命仆人撤掉餐桌上的殘羹剩飯並安排阿傑姆貝前往客房居住。第二天一大早,吉爾斯興致勃勃地邀請阿傑姆貝和自己一同參觀正在火熱地擴展中的城鎮——卡萊爾領主昨天就是在一場類似的活動中和遠道而來的客人扭打成一團的。為了避免街道上的市民們認出顏麵掃地的領主,吉爾斯和阿傑姆貝決定駕車觀光,並謝絕了仆人們的跟隨。
阿傑姆貝的說法卻和吉爾斯先前從麥克尼爾那裡了解到的情況有所出入:明年除了幫助【瓦爾基裡】選拔新成員之外,超時空軍團還打算在溫德米爾王國開展一項新的測試工作,而且還需要伊萬·察裡的配合。
“麥克尼爾沒和我說過這些。”比起相信麥克尼爾有所隱瞞或阿傑姆貝自行添油加醋,吉爾斯更願意認為是麥克尼爾臨陣變卦了,“他們不是在伐折羅母星附近開展關閉高維空間通道的測試工作嗎?看樣子沒有取得什麼進展。”
“那是其中一個因素。你應該也從天西那裡聽說了,先進技術部和天西機械公司的研究人員在實驗過程中發現當生物折躍波能夠縮小高維空間通道時……周圍會出現另一種折躍波信號,據說是什麼高維空間的回應。”阿傑姆貝說了一半就停住了,他分明記得自己完整地記下了天西賢治和薄紅等人所說的那些話,但他一旦開始思索背後的含義就無法將其複述出來,“就是……大概……他們有一種假說。”
“我有印象。”吉爾斯兩手一推,把駕駛工作完全丟給了AI。他願意享受親自駕駛的樂趣,前提是分心時出車禍的風險相對較小。“根據目前的資料,溫德米爾人的傳統信仰同地球上【鳥人】所在地附近的南太平洋島嶼居民的原始信仰存在相似之處,而且溫德米爾4行星上積累的折躍水晶儲量證明過去有許多伐折羅安靜地在這裡結束了生命,但迄今為止不管是新統合還是溫德米爾王國都沒找到屬於溫德米爾人的【鳥人】也就是原始文明用來對其乾預過的落後文明進行篩選的工具。”
“好,感謝提醒,我終於想起來了。”阿傑姆貝鬆了一口氣,他由衷地感謝吉爾斯讓他避免了出醜。“Zero堅持認為屬於其他文明的【鳥人】都位於高維空間內,所以麥克尼爾才會考慮返回溫德米爾王國、利用這裡的原始文明遺跡探索關閉高維空間通道的規律。除此之外,還有生化人改造手術的事……”
“手續由我來辦,大體上偽裝成天西機械公司的行為。能說服布雷姆配合我們是最好的,他自己就是最積極地要求深入研究原始文明遺跡的激進派。然而,你也知道,溫德米爾人目前可以接受有限度的對外交流,但先進技術部的研究團隊和新統合軍進駐仍然處在他們的容忍範圍之外。”不無憂慮地注視著街頭行人神色的吉爾斯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他就怕近期的【訪問】再度激起溫德米爾人的反感,“我很想勸他們換個角度看待問題,可我自己都做不到。對了,外界的溫德米爾人呢?我記得S.M.S.裡也有一些溫德米爾人,隻是他們大多會被分配到距離故鄉很遠的地方工作,我平時也很難見到他們。”
“哎?”阿傑姆貝一時語塞,他本以為溫德米爾王國對所有流亡在外的溫德米爾人的行蹤了如指掌,或者說其中一部分人員本就是溫德米爾王國派出去的間諜,“他們……難道不是……你們派出來的?”
“沒那回事。你什麼時候產生了這種錯覺?”
“我從一開始就這麼想,而且你們也從來沒說過相關的事。”
吉爾斯隻好解釋說,溫德米爾王國的外部間諜網絡規模十分有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誇張。溫德米爾王國獨立戰爭結束後不久,確實有一部分曾經長期在外界工作(大多從事雇傭兵等行業)的溫德米爾人自告奮勇要成為格拉米亞國王的耳目、確保和新統合切斷聯係的溫德米爾王國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外界的敵對動向,但這些人離開溫德米爾王國後就和國內失去了聯係。此後溫德米爾人因經濟每況愈下而大規模逃亡一事更是使得包括格拉米亞國王在內的溫德米爾王國高層認為那群所謂的誌士當初隻想找個借口潛逃而已。
若不是因為已被新統合認定為叛徒、失去了退路的萊特等人據理力爭,恐怕溫德米爾王國就會始終保持著封閉狀態,屆時不知會有多少溫德米爾人在經濟崩潰的動蕩中流離失所。
“原來如此。”阿傑姆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忽然間變了臉色,“要是他們的行為和你們無關,那倒是確實有些事值得注意。這幾個月來,溫德米爾人雇傭兵頻繁地辭職,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召喚一樣——我一直以為他們是被你們召回到王國軍服役去了。辭職理由都和家庭因素有關,總之我們也無從確認真假。你在國王的宮廷中有一席之地,如果近期有許多雇傭兵回鄉,也許你會知情。”
“沒聽說過。的確,為了防止流亡在外的溫德米爾人因缺乏公民身份而成為有組織犯罪的受害者和變相助長犯罪的【資源】,我們和多方合作找回了許多流亡者並承諾不會把他們送進監獄或將他們處決,但……成批自行回國的流亡者團體,目前還從未出現過。”吉爾斯皺著眉頭說,因為先前溫德米爾王國和新統合決裂的態度過於堅決且殘酷地打擊逃亡行為,隻怕流亡者會以為溫德米爾王國目前的表態僅僅是誘餌,“你所說的現象確實很可疑。他們要麼是成群結隊地逃去其他地方了,要麼就是秘密地回國了而並未被我們察覺。”
考慮到溫德米爾王國即便在嚴格地封鎖邊境期間也未能阻止王國的臣民成群結隊地流亡,加之過去溫德米爾人從走私活動中受益頗多,吉爾斯不得不認真地考慮起阿傑姆貝所說的異常現象來。假如那些在外征戰數年的溫德米爾人雇傭兵隻是出於對【新統合配合溫德米爾王國遣返逃犯】的擔憂而集體逃離,溫德米爾王國甚至可以故作寬容地對外發表通知、赦免這些流亡者的罪行並歡迎他們回歸家園。然而,萬一這些溫德米爾人雇傭兵實則成群結隊地暗中歸鄉,他們的動機就十分可疑了。
新統合歡迎溫德米爾人回歸到人類文明大家庭之中,但不需要現在的溫德米爾王國——類似的交易成立的風險不容小覷。再三向阿傑姆貝核實其中細節的吉爾斯次日先將阿傑姆貝送往天西機械公司的分公司辦公大樓,而後火速趕往首都達文特,打算向格拉米亞國王稟告此事。不巧的是,年事已高的格拉米亞國王恰好臥病在床,吉爾斯隻得去尋找在製定《格拉米亞憲法》的過程中起到主導作用的洛伊德,後者已被溫德米爾王國重組後的土地會議提名為新一任王國宰相,隻待格拉米亞國王批準。
相比以往主要由貴族、社會名流和體麵紳士們組成的土地會議,新生的土地會議中多了許多並不那樣優雅的麵孔。正是這些並無高貴出身的市民們在推舉洛伊德的過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倘若補充進入的新成員主要是農民,那麼結果又要另當彆論了。正在為就任王國宰相做準備的洛伊德把自己的勝利歸功於吉爾斯對土地會議結構和各項標準的精心設計,因而他也很願意傾聽卡萊爾領主的建議。
“宰相閣下,我有緊急情況需要報告。不久之前,我剛從我在S.M.S.工作的可靠戰友口中了解到,許多溫德米爾人雇傭兵近期以歸鄉或類似的理由辭職離開、下落不明。”顧不得像往常那樣和洛伊德先說幾句客套話的吉爾斯這次一衝進書房就單刀直入地請求洛伊德儘快按自己的想法進行調查,此事刻不容緩,“我國的相關機構在管理邊境人員和物資流動方麵本就長期失職,近期和外界頻繁的交流很可能讓他們犯下致命錯誤。”
“彆著急,吉爾斯閣下。新統合或許以為能夠借助我國的不安定因素推翻陛下、換上更願意和他們合作的傀儡,但多虧了天西機械公司高效的管理方式和監控網絡,各地的不穩定因素目前還處於可控範圍內。”洛伊德笑著對麵色蒼白的吉爾斯說,來自貴族和平民的風險表現為相互牽製的狀態。那些對天西機械公司等新統合企業不滿的平民若要反抗就必須先麵對尚未完全退出管理的貴族組織的個人武裝,而想要在新時代裡鞏固原有地位的貴族也不得不直麵平民的敵意、無暇考慮把矛頭指向國王。“你說的事情,我會立即責令相關機構去調查,三天之內一定給你答複。”
吉爾斯似乎被說服了,他也自嘲地笑了笑,隻說自己緊張過度了。這時,洛伊德的書桌上彈出了全息投影通訊屏幕,上麵赫然是基斯王子橫眉倒豎的臉。
“洛伊德,出事了。空中騎士團剛收到報告,阿爾多利亞(Aldoria)、烏德特施塔特(Udettestadt)、哈爾姆施塔特(Halmstadt)三地爆發了大規模叛亂,當地守軍不是被擊潰就是被叛軍所裹挾,目前我軍已被迫全部撤出。”金發的溫德米爾王子沒有試圖讓吉爾斯回避,他甚至勸吉爾斯最好也注意卡萊爾的情況,“我們還不清楚叛軍目前的訴求和實際領導人身份,但……有人在戰場上空觀測到了一架純白色的新型SV戰鬥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