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午門,寒風凜凜。
前來候考的考生們都縮著脖子,躬著身子,互相挨在一起,時不時伸長了脖子打量著午門的方向。
隻有守門的兵卒在站崗,一點沒有開始考試的意思。
“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丫鬟的牙都冷得打顫,周圍的人絕大部分都是一些家境貧寒的人。
因為醫學院包吃住。
有些人許是許久都沒沐浴過,身上的味道一陣陣地熏著鼻子,丫鬟受不了。
“要走你自己走,”謝書雁緊了緊手中的書信。
她為了能順利進入這個所謂的醫學院,還特意尋了禦醫幫她寫了推薦的信函。
“來了。”
隨著一聲吆喝,幾輛板車推了過來,每輛板車上都是一些蓋著蓋子的竹筐,時不時還能聽到裡麵傳出來的撲騰聲。
“沈大夫也來了!”
人群沸騰了起來,大家都想往前湧去。
所幸,沈昭昭既然組織了這場考試,就做足了準備,侍衛很快前來維持好了秩序。
“沈大夫,到底怎麼考?我可不會寫文章。”一個漢子搓著手,嘿嘿笑著說道。
“王屠戶,你咋都來了?這裡是要學著救人的,不是像你這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呀!”
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
謝書雁撇撇嘴,有些輕蔑地看了眼那個被眾人群嘲的屠戶。
把那封信件往衣袖裡推了推。
如果都是這樣的人進這個醫學院,她也不打算拿出這封信了,相信就算進去,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就是沈氏自己折騰出來做名聲的名堂。
“大家彆笑啊,”沈昭昭一揮手,幾個侍衛就把幾張桌子擺在了午門前空曠的地方,“今日的入學考試也很簡單的,一共兩關,一關是考驗各位背書的能力,如果不識字寫字的,現在可以轉身離開了。”
“啥呀!還要識字!我識得我自己的名字行不?”一個漢子高聲喊道。
沈昭昭笑眯眯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不行了。
那漢子原本也不抱什麼希望,讓他走就爽快地轉身離開了,倒是也沒走遠,就站在人群背後想要看個熱鬨。
第一關就要求識字寫字,好些人都隻能離開。
擁擠在一起的人群一下少了好些人,午門前倒是寬敞了不少。
“第二關,就是殺耗子,”沈昭昭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籮筐,“不止是把耗子腦袋剁下來,還要開膛破肚,把所有內臟完好地剝離出來。”
全場一刹那都寂靜了下來。
大家似乎都被這第二關給驚住了。
謝書雁身邊的丫鬟當先露出被惡心到的表情,看著沈昭昭,高聲叫嚷:“沈大夫,這第二關到底是什麼個操作法子,你給大家夥打個樣唄!”
丫鬟嚷完了,小聲地和謝書雁說道:“小姐,我就不信她自己敢抓耗子!”
“她給大家夥出的題,自己都不敢拿耗子,好好地讓她丟一次臉,省得成天儘想著這些奇怪的東西來為難人!”
沈昭昭笑了笑,“如果有人不願意嘗試第二個考題的,現在也可以離開。”
“待第一場選拔過去,這第二場要怎麼做,我自會給大家打個樣。”
沈昭昭的話音落下,這次倒是沒人著急離開,估計都想等第一關過了,再看第二關的情況。
謝書雁也沒走。
她來都來了,怎麼也要看到最後。
不過,她是不可能親自去捉什麼耗子的,她有禦醫的保薦信。
沈昭昭點頭,讓留下來的人都在幾張桌子前排隊,一個侍衛在桌子前分發要記誦的內容。
一人一張紙。
最先拿到紙的是一個書生,他掃了一眼紙張,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