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勁鬆他們出去後。
李國棟開口道:“張老師,他們的課上完了吧,有個事跟你商量下。”
說話的時候不著痕跡地把裝了一條藍雁煙,一瓶罐頭和一包大白兔奶糖的布兜子放在他辦公桌的內側
除了張老師腳伸進去能踢到,彆人不容易發現。
張老師:“嗯,早上完了,這學期主要是做練習題,哎,李老師,你這就沒意思了,不興這套哈。”
李國棟:“哎,就意思意思,沒彆的意思。”
張老師:“你這人真有意思,那你來是啥意思?”
李國棟:“既然沒新內容了,我意思是給我弟請個長假。”
張老師:“怎麼個意思?”
李國棟:“就是從下周請到高考,意思是他等於現在就畢業了。”
張老師:“哎,你這真沒意思了,拿走拿走。”
李國棟:“張老師,你彆急,聽我說完嘛。”
張老師不說話,就看著他。
李國棟:“是這樣,前段時間跟我一個老師寫信,提到我弟要高考的事,他給我的回信中有不少關於準備高考的建議,我覺得很有意思,想帶我弟回去,按我老師的建議給他拉一遍。”
張老師:“你老師?可靠?”
李國棟:“我覺得可靠,教授級彆。”
張老師想了想:“那,我們能不能請他來一趟?放心,不會讓他白來。”
李國棟:“估計不行,他年初剛退休,上次寫信的時候說要出遊,這會估計都沒在省內了。”
張老師:“還真是遺憾。”
說完滴溜溜轉眼珠子。
“那個,李老師,你看哈,你都願意讓你親兄弟嘗試的建議,肯定是有用的,能不能……”
李國棟再次發煙。
點著後才道:“張老師,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就如我剛說的,我很敬佩你,很少有老師能這麼替學生考慮,不過如你所說,勁鬆是我親兄弟,我才敢,其他的同學,抱歉了,我不敢,同時我說我老師不會來也是這個原因。”
張老師點點頭:“哎,是我著相了,想到咱們這個偏遠小城和大城市的差距,替學生們可惜啊,就拿一科英文來說,今年是百分製,可我們的娃娃才學了兩年,那些大城市的,從初中就開始學,都學五六年了,光這一科,不知道要拉多大的差距。”
“我多希望我們的娃娃能多學點知識,除了那個數字大點外,知識文化傳給廣大底層人民群眾更是迫切需要的,咱們國家太需要知識分子了。”
李國棟也是心有感觸。
“張老師,你也彆過於操心,咱們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教育質量一定也會跟著變好的,我相信未來人人有書讀,所有娃娃最少能讀完初中,我相信,未來我們的大學生,研究生,甚至博士,會一年比一年多,我相信,未來甚至種田的都是大學生,我堅信我們看得到這一天的到來。”
“噗嗤,連種田都是大學生,那坐機關當乾部的是啥生?你太敢想了。”張老師壓根不相信。
李國棟:“不,張老師,不是我敢想,是我相信咱們國家,一定能實現我剛說的,一定能。”
張老師:“其實,我也打內心裡希望你說的是真的,那時候哪怕讓我把工作讓給更有能耐的人,我也甘之如飴,可是這個太不現實了,甚至不敢想象。”
“好了,李老師,這個話題就到此吧,留白給時間,李勁鬆的假我批了,到時候拍畢業照,領準考證,考場出來了我會請你們那邊的人帶信的。”
李國棟伸出手:“太感謝了張老師,不過帶信的話,麻煩請劉大祿帶,不能指望黃四虎。”
張老師:“我曉得,黃四虎太皮,不靠譜,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上到高中的,唱歌不看曲,離譜。”
李國棟:“嗨,有教無類嘛,您啊,著相了。”
張老師愣了一下。
“哈哈哈,是是是,我著相了,李老師通透。”
李國棟笑著點點頭。
“張老師,麻煩了啊,有啥重要的事彆忘了喊劉大祿帶個信兒,拜托了,我去找我弟說一下。”
說完離開教師辦公室。
張老師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
轉身準備摸摸兜子裡的東西。
目光掃到桌子上那包隻抽了四五根的牡丹煙。
“哈,這個李老二,真有意思。”
順手把那盒煙撥到抽屜裡。
李國棟找到李勁鬆的時候,他正在打籃球,李國棟沒有進一步靠近,遠遠地站著欣賞。
不知道是不是上兩輩人都是木匠,骨子裡帶著瞄準的基因,對力度把握也很精準,所以李家兩兄弟投籃都十分精準。
李勁鬆投了20幾個,不管距離和位置,就沒一個沒進,最次的也是打板,哪怕是在包夾的情況下。
李國棟上也行,而且他的身高,沒阻擋的情況下能扣籃。
場外的樹蔭下一個小臉曬得通紅的姑娘手板拍得比臉還紅,旁邊放著一瓶橘子水。
這姑娘一看家境就不錯,齊肩的頭發油光水滑。
一襲白色帶淺藍碎花點的連衣裙帶著蓬蓬袖,腳踏一雙白幫黑底的涼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