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河指尖敲了敲腦袋,五位大學士頓時竊笑出聲。
“上月陛下還在丹房求仙丹雄風不倒呢。”一名大學士剝著荔枝嗤笑。
“怎麼今日到倒扮起青天大老爺來了呢?”
葉淩的耐心幾乎要消耗一空,沉聲道:“朕再問最後一遍,其他賬冊在哪?”
真是個難纏的老狗。
這就是權利被架空後的下場,哪怕天子親臨,也毫無威信可信。
尤其是對於司馬家的親信來說,他們如今在乎的也並不是自己是否改變。
他們更希望的恐怕反而是自己一直昏庸下去。
“陛下息怒,您這身子骨可經不起氣。要是您身子骨有了什麼閃失,老臣可是擔待不起啊!”
“老臣這就給您找找其他賬目。”
半晌,高河從袖中掏出本冊子晃了晃。
“隻是這戶部賬目需用算經推演...”
他突然將冊子扔向炭盆。
眼看著就要落下。
“這一時半會也算不出來啊!”
“放肆!”
程友氣急,舉起竹杖要打,但卻被兩個大學士架住胳膊,動彈不得。
葉淩又怎會讓他得逞,他直接伸手淩空抓回賬冊,指腹摩挲著墨跡未乾的字樣。
好快的動作!
眼看賬目被奪,高河神色大變。
“高首輔這手飛白體倒是精進不少,可惜筆墨比你心還要黑。”葉淩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
“陛下慎言!”
高河突然暴起,將整匣賬本直接倒扣在禦案上。
“三年前這可是您親手批的紅!”
他蘸著朱砂在空折子上畫了個王八,口中尖齒利利,大聲道:“今日這般作態,陛下還要扮演什麼明君嗎?”
滿堂哄笑。
葉淩忽然按住他畫王八的手,他已經完全沒有耐心了。
"黃彥!"
"奴才在!"
“內閣高河禦前失儀,給朕扒了這身蟒袍!”
鐵鉤撕裂錦緞的聲音刺破喧囂,高河赤著上身咆哮吼道:“區區閹奴安敢!本官乃兩朝元老...”
失控之下,高河再也顧不得偽裝,直接將硯台狠狠砸向了葉淩。
眼見葉淩動了真格,臨淵閣內頓時大亂。
“皇上開恩啊!”
“陛下,還請三思而後行!”
葉淩卻眼皮也不抬一下,側頭避開飛來的硯台。
“掌嘴。”
他彈了彈袖口墨點,開口道:“打到能說出人話為止。”
高河的叫罵聲戛然而止。
黃彥的鐵鉤不知何時已鉤住他舌根,血珠順著銀鏈滴在賬冊上。
“陛下,這老狗怎麼處置?”
“不急。”葉淩慢條斯理地翻開了一本江南鹽稅冊,“再聽聽諸位大學士的高見。”
“陛下明鑒!都是高河逼我們......”
“陛下開恩啊,老臣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還請陛下開恩啊,老臣什麼都願意說!”
“陛下,老臣上有老下有小……”
幾位大學士抖如篩糠,最年輕的一位突然撲向殿柱想要自儘。
砰!
黃彥甩出的鐵彈丸正中膝窩,他慘叫著跪倒在地。
“列位都是兩榜進士,朕給你們個體麵。”
葉淩蘸著高河的血在折子上批紅,對求饒聲視若罔聞,像是完全屏蔽了一般。
"現在交代,誅三族。如果等詔獄十八套刑具用完,嗬嗬。"
“是司馬丞相!”
生死之間,一位大學士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