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
“周捕頭,你入衙門九年,每日花天酒地不說,還在城西買了一處宅院。花銷遠超捕頭俸祿數十倍,這是為何?”
楚辭空的話讓周平如遭雷擊。
“還有這位,你叫王二是吧,去年丟失的那批軍器,至今下落不明,而你卻突然有錢納妾,一個捕快,一妻一妾,你作何解釋!”
被點名的王二臉色煞白,雙腿開始發抖。
“還有…”
楚辭空繼續翻著檔案,每說一個人的名字,那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
這些平日裡橫行霸道的捕快,此刻都乖得像鵪鶉一樣。
“楚總捕頭,我們知錯了!”
周平終於扛不住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求大人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其他幾名捕快見狀,也紛紛跪地求饒。
楚辭空放下手中的檔案,緩緩站起身來。
“本總捕念在案情緊急,需要人手,暫不深究。但若再有下次…”
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殺氣。
“絕不再犯!絕不再犯!”
眾人連連保證。
“很好。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
楚辭空走到眾人麵前。
“第一,立刻辭去捕快一職,本總捕不追究你們之前的事情。第二,老老實實配合查案,將功補過。”
周平等人哪敢選第一個,連忙表示願意配合。
“既然如此,那就立刻行動。”
楚辭空重新分配了任務,這一次,每個人的任務都具體而詳細,容不得半點偷奸耍滑。
“周捕頭,你帶兩個人去城中各大客棧查訪。王二,你去碼頭一帶詢問船家。李三,你負責城西的坊市…”
一番安排下來,整個鄭縣都被劃分成了若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專人負責。
“記住,每個時辰都要有人回來彙報進展。若有人敢陽奉陰違,休怪本總捕不講情麵。”
楚辭空的話讓眾人心中一凜。
經過這一番整治,鄭縣捕快們的工作效率果然大大提高。
不到半日工夫,各種消息就紛紛彙聚到司理院。
就在搜查工作逐漸步入正軌的時候,一名州府的信使急匆匆地衝進了司理院。
“楚總捕頭!大事不好了!”
信使氣喘籲籲,滿臉驚恐。
“渭南縣傳來消息,縣尉劉青山失蹤了!而且…”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都在顫抖。
“而且州府衙門口,發現了一張人皮!”
楚辭空霍然起身,心中湧起一陣寒意。
“人皮?”
“是的!那張人皮被硝製得如羊皮紙一般,上麵用朱砂寫滿了人名和數字!”
信使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楚辭空立刻跟著信使趕往州府衙門。
隻見州府大門外已經圍了不少人,但都遠遠地站著,不敢靠近。
在衙門正中的石柱上,掛著一張慘白的人皮。
那人皮確實被處理得如羊皮紙一般,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朱紅色的字跡。
楚辭空走近一看,心中震驚不已。
“李老漢,女抵六貫”
“王寡婦,子抵八貫”
“張鐵匠,妻抵十貫”
…
整張人皮上寫滿了這樣的字句,每一行都是一個人名,後麵跟著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這些字句無不指向一個可怕的真相——有人在買賣人口,而且是以人抵債!
知州陳應麟很快趕到現場,看到這張人皮後,臉色鐵青。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他轉向楚辭空,眼中燃燒著怒火。
“楚捕頭,此事關係重大,必須立刻徹查!”
“卑職明白。”
楚辭空仔細觀察著人皮上的字跡。
那些朱紅色的字跡工整清晰,顯然出自識字之人的手筆。
而且從用詞來看,寫字的人對官府的規製頗為了解。
“大人,渭南縣尉失蹤,加上這張人皮的出現,恐怕那裡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
楚辭空沉聲說道。
陳應麟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你立刻前往渭南縣調查此事,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他思考了一下,又補充道:
“此事非同小可,你去挑選兩名親信隨行。”
楚辭空心中一動,這正是他需要的。
“卑職想調華陰縣的孫誠,還有鄭縣的周平。”
陳應麟有些意外:
“周平?我聽說昨日…”
“正因如此,卑職要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楚辭空解釋道。
陳應麟思索片刻,點頭同意:
“準了。你們即刻啟程,本官等你們的消息。”
次日辰時,孫誠就出現在了司理院門口,這個忠厚的漢子聽說楚辭空需要幫手,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此時到鄭縣,定是連夜趕路。
“楚總捕頭,華陰縣的兄弟們都很想念你呢。”孫誠憨厚地笑著說著,“特彆是陸昭,他說你是他見過最厲害的捕頭。”
楚辭空心中一暖,和華陰縣那些捕快兄弟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每天都在查案,但卻是他穿越以來最安穩的時光。
至於周平,經過昨日的教訓,此刻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麵,再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楚辭空帶著孫誠和周平,從鄭縣東門出發,三人騎馬沿著官道前行,很快就到了赤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