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得把剛砍的樹枝放到院子裡暴曬兩天,等曬乾了再燒,就不會有太濃的煙霧。
陸鳶洗了手,便去做飯。
早上泡的竹筍已經泡發了,她又洗了兩遍,擰乾水後切成條。
反正也沒油,就直接下鍋翻炒乾水分,這個步驟能讓讓筍乾的口感更好,而且也能去除雜味。
等筍炒乾後,再盛到砂鍋中,水沒過筍,放上幾瓣蒜和一勺鹽,就蓋上鍋蓋燜至收汁。
主食是昨日裡正娘子送的芋頭,隔水直接蒸。
小半個時辰後,便端上了桌。
老太太瞧著那盤筍,說:“這樣做真能好吃?”
陸鳶:“我也不知道,先試一試。”
她夾了一筷子吃了起來。
沒有太驚喜,也沒有失望。
口感中隱隱還有少許的澀,她想應該是沒有放油的緣故。
而且她為了省鹽,隻放了一小勺,是以這乾筍也沒什麼味。
相對於陸鳶的平靜,何老婆子卻是驚訝道:“這麼做,竟真的不苦也不澀了。”
陸鳶琢磨道:“雖然不苦不澀,可擺到市集上,估計也沒什麼人買。”
不同於菌乾,大家都知道鮮甜,也願意多花幾文錢買來吃。可麻竹筍在彆人的刻板印象裡,又苦又澀,而且竹林裡都能挖得到,未必見得能花錢買來吃。
這筍乾吸油,得配著豬肉燉,或是放豬油炒著才好吃。可她又不能炒好了,拿到市集上讓大家先試一試再買。
且不說她這會自己都還沒吃上肉呢,就說這板油多貴呀。要是做試吃,她敢說就算好吃,也是十個試吃裡頭才有一個是真的會買,這樣的成本代價太高了,不劃算。
何老婆子道:“賣不出就賣不出,自己吃不就成了?”
後山坡那麼多的筍,在陸鳶的眼裡可都是一個個銅板,她可不想白白浪費了這個資源。
她得在沒有試吃的情況下,還讓人知道這筍乾好吃,等到那會再拿到市集上擺賣。
陸鳶琢磨起了可行的法子,但在法子還沒想出來前,她得先乾起來。
歇了晌後,陸鳶就去後山坡砍了兩根竹子回來。
她打算劈成竹條,再編成兩張略為稀疏的大竹屏,放在地上曬筍乾。
整個下午,陸鳶都在忙這編竹屏,壓根沒時間去挖竹筍,隻能是明日再去了。
……
等到第二日,去挖筍前,陸鳶依舊與李老漢合力把祁晟抬出來放風。
待小半個時辰,把人弄回去後,陸鳶才去後山坡挖筍。
她一下連挖了十三四顆竹筍,這麻竹筍體積大,十幾顆就差不多有百來斤重了。
一下子背不動全部,隻得分三次背回去。
陸鳶忙進忙出,何老婆子瞧了眼地上的筍,索性把手裡的活放下,去剝筍。
陸鳶背著最後一趟回來,就見何老婆子已經在清理竹筍了。
她這心裡正感歎日久見人心,老太太其實也是沒那麼勢利的。
卻不想,下一刻,何老婆子道:“這麼多竹筍,你也處理不過來,我給你打下手,這筍子賣錢了,可不能少了我那份。”
陸鳶:……
她還是感歎早了。
她應:“那也得先賣了錢再說。”
何老婆子:“我也不要多,你八我二。”
陸鳶點頭,應:“行。”
就當是房租了,而且老太太說幫忙,也不會含糊,也算是工錢。
這一個人幫忙,她也不用那麼累。
兩個人又是剝筍,又是切,還要焯水。
焯水過後,又要撈起來晾曬,忙了一整日,才終於把十幾顆竹筍給清理好了。
何老婆子一整日沒做繡活,眼睛倒是得到了休息,但人卻累得不行。傍晚吃了暮食,簡單洗漱過後就立馬回屋睡了。
陸鳶忙習慣了,倒也還好。
洗漱回了屋,瞧著倆孩子睡了,她才摸黑去祁晟的屋子。
——日常刺激一下。
她進了屋中,把手放在祁晟的心口位置感受了一會。
掌心下的心跳徐緩,沒有什麼特彆的起伏。
她又把耳朵貼到祁晟的胸膛處,心跳依舊徐緩得沒有半點變化。
她想,祁晟應該是處在深度昏迷中。
瞧來今日是刺激不了了。
陸鳶歎了一聲,起身摸黑出了屋子。
祁晟感覺到人走了,心下默念的詩詞戛然而止。
他心下一哂。
他便是知她遲早都會來一趟,就在心底念了許久的詩詞,念得心無旁騖,也心如止水。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真的來了。
她摸進他的屋子,定然是又想著法子來行調戲之事。
嗬,想調戲刺激他,也要看他給不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