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看過去。
男人一身黑衣,身形高瘦,頭戴一頂黑色遮陽帽。
問話時他緩緩抬起壓低的帽簷,露出那張略顯乾枯削瘦的臉。
“城叔?”溫檸一臉欣喜,走過去,“你回來了!”
曾城彬彎唇笑,點頭:“嗯,家裡的事處理完了。”
前段時間,他突然請假說家裡老婆出了事,連夜趕回了老家。
“那就好。”溫檸關心,“嬸嬸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她體質弱,手腳容易冰涼,我不在她就容易出事。”
感覺得出對方不太願意說太多,溫檸也沒再繼續問,轉了話題。
“對了城叔,您有溫室的鑰匙嗎?我想摘幾朵芍藥,可以嗎?”
城叔擅長芍藥培植,孟宴洲也是看重他這一點,特意聘請他來管理和培育芍藥。
每年四季,這裡麵的芍藥都是常開,可見城叔用了不少心血。
“當然可以。”曾城彬從身上掏出鑰匙,“小小姐你太客氣了,這溫室本來就是少爺特意為你栽植的,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男人走過去,對準鎖孔插進去。
“啪嗒”一聲。
鎖打開,他推開透明玻璃門。
一陣花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溫檸走進去。
曾城彬走在前麵,熱情地介紹著哪朵最好看,哪朵的香氣最撲鼻迷人。
溫檸走在他身後,看著男人漸漸佝僂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男人此時在一株芍藥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捏住株柄壓到自己鼻下。
“小小姐,很香。”他用剪刀把花剪下,遞到溫檸麵前。
溫檸一愣,看著男人如孩童般的笑容,蹲下,接過。
是很香。
她低眼看著手裡的花,喃喃著:“如果母親還在,她大概也很喜歡。”
男人手一僵。
他一笑,眉眼溫柔。
“是啊,你母親喜歡花花草草,除了芍藥,最愛的大概是曼陀羅。”
“可惜……”
“曼陀羅有毒。”
溫檸心頭一緊。
城叔跟她母親陳黎是舊識。
她母親沒有認識她父親溫軍燁之前,跟曾城彬是同窗同學,也是好友。
兩人關係不錯,像知己,也像親人。
溫檸認識曾城彬,是在她八歲的時候。
那時候她已經記事了,那段時間父母親因為一些事吵架,母親臉上,總是出現恐懼和害怕的表情。
後來一次,她出門丟垃圾,意外看見母親跟一個男人在聊天。
她過去喊了聲媽媽。
陳黎頓住,連忙抹去眼淚後轉身。
看見她,那男人出聲:“黎黎,這是你孩子吧?”
陳黎深呼吸調整情緒,回了聲“嗯”。
“你好,我是你媽媽的好朋友,叫曾城彬,你可以叫我城叔。”曾城彬蹲下身,那張臉也映入眼簾,“寶貝,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