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允深:“許家的大小姐許靖央,竟身懷絕世武功,能在較遠的距離,用石子做暗器,將卑職擊傷。”
他撕開自己肩膀上的衣服,鮮血立刻順著手指流淌下來。
平王親眼所見,他胳膊上,竟少了一小塊肉,約莫有小拇指長短。
平王俊冷臉色失去笑容。
“確定是石子所傷?”
“是,”陸允深皺著眉,“早在埋伏時,就看見她用摘葉飛花,打掉了小世子手中的火石,否則卑職不會冒險出手。”
他必須確保計劃萬無一失,本以為根本不用他來兜底,誰能想到半路殺出個許靖央。
不僅壞了平王的計劃,還讓他也負傷了。
“摘葉飛花?”平王感覺在哪兒聽過。
陸允深說:“神策大將軍當年泓山一戰,靠此法取了敵軍將領首級,聽說當時江麵大霧彌漫,唯有一艘孤舟,眾人隻聞其聲,卻不見其人,等到再反應過來時,將領已身首異處,脖頸間唯卡著一片綠葉,從那以後,神策大將軍名震天下。”
平王凝眸思索:“許靖央,既是神策大將軍的親妹妹,又隨兄長在邊關住了幾年,會大將軍的絕學,倒也正常,隻不過……”
他略沉吟,眸中閃爍起危險的光芒。
隻不過,她出現的時機太湊巧了,方才宴會上並沒有看見她。
莫非她私底下已經跟蕭賀夜彼此來往?
神策大將軍當年跟寧王共同參與泓山一戰,或許是那時候認識的。
陸允深卻提起了,前不久許鳴玉請他幫忙的事。
“卑職當時見過許靖央,是個氣質沉穩的模樣,本以為她是無辜被卷入花燈節匪賊一案,但如果她早已跟寧王勾結,那麼王爺,此人您不得不防,何況威國公府至關重要,若他們偏向寧王……”
陸允深沒有說完。
平王卻嗤的一聲,笑了。
“本王這個二哥,看似不爭不搶,實則圖謀兵權,屢掙軍功,恐怕連太子同樣蒙在鼓裡,有趣。”
他忽然想到:“上次範閣老要舉薦的姑娘,是不是也姓許?”
陸允深頷首:“是,許柔箏,威國公府的養女,她一直想要求見王爺。”
馬車停穩。
平王撩袍下馬車:“叫她來王府,本王倒要看看,她想說什麼。”
陸允深沒有跟下去,反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流血不止的肩膀。
想起許靖央那一瞬殺氣騰騰的眼神。
他在內宮行走,見過皇上的龍威,也見過文武百官的各個神態。
所以非常清楚,許靖央那樣的目光,絕不是一個普通閨閣女子有的。
那樣鼎盛的殺意,好像踩著屍山血海而來,叫人後背情不自禁一涼,隻覺得被猛獸盯上。
一個人不設防的時候,眼睛才會露出真實的內心。
許靖央,一定不簡單。
黃昏落日。
一片夕陽猶如灑血,鋪在平王府光潔輝耀的屋頂。
許柔箏低著頭,被秘密領入院內。
密室中,平王穿著錦衣,正在擦拭刀具。
他桌前的木板上,擺著片好的肉,血淋淋的。
許柔箏進去時,就被嚇了一跳。
領她來的隨從好似習以為常。
“王爺,許小姐到了。”
許柔箏連忙請安:“見過平王殿下。”
平王回眸,微眯著眼,隻用一瞬的時間打量許柔箏,才道:“坐。”
她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銅椅,緩緩坐了上去。
平王不說話,她也不敢開口。
隻能聽到他用刀,切在肉上的聲音——
沙,沙。
不一會,有個血淋淋的人被拖進來,許柔箏臉色頓時嚇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