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子殘魂在燭火中尖嘯,最後凝成隻泣血的金翅蛾:"入魔...我也要啃食你們生生世世..."話音未落就被蘇映雪封進合巹杯,杯身驟然浮現我們交頸的身影。
我扯過嫁衣披風裹住她輕顫的身子,魔紋在燭光下爬滿整座婚殿:"聽見沒?老東西說要追到生生世世..."指尖挑起她下巴,任彼此氣息染紅冰蓮紋,"娘子怕不怕?"
她含住我染血的指尖輕笑,身後十萬冰棺同時炸成煙花:"讓他看..."霜發纏著魔紋墜入紅羅帳,帳外玄霄子化成的金翅蛾正被喜燭焚翅,"看魔君是如何...夜夜拆吃入腹他的鎮魔碑靈..."
紅羅帳內浮動著冰火交融的霧靄,蘇映雪霜發間凝出的冰晶正順著我脊背魔紋遊走。她咬破舌尖將冰魄精血渡入我唇齒,足踝上未愈的青銅鎖痕蹭過床柱,竟將玄霄子殘魂震出半縷幽光。
"夫君的魔氣...怎比昨夜更燙了?"她喘息著扯斷腰間冰綢,嫁衣滑落時露出心口新生的並蒂蓮紋。我扣住她後頸將人按在榻間,青鸞劍懸在帳頂投下星河光影,每一顆星子都映著我們糾纏的身形。
玄霄子那縷殘魂趁機鑽入地脈,帳外喜燭突然爆出七十二朵血花。蘇映雪卻勾著我脖頸翻身而上,冰蓮紋自腰窩蔓延成囚籠陣:"專心些..."霜指點在我丹田處,"雙修時走神,當心被為妻的冰魄吞了魂。"
千裡外,第一縷黑煙從山腳村落騰起。玄霄子化作萬千血蛾撲向熟睡的村民,蟲翼上的婚契咒文遇血即燃。而紅羅帳內,蘇映雪正引著我的手掌撫過她脊椎,每一節骨縫都綻出克魔的金鈴花。
"娘子這裡...藏著鎮魔的法器?"我故意用犬齒磨蹭她鎖骨下的冰蓮,舌尖嘗到玄霄子殘留的禁製味道。她突然戰栗著弓起身,霜發纏住青鸞劍柄在虛空劃出咒印:"不如魔君親自...驗一驗深淺?"
床榻四周冰棺突然炸裂,棺內三百道"蘇映雪"的幻影同時貼上我後背。真實的她卻咬住我耳垂低笑:"這些可是師兄煉了三百年的替身傀儡..."魔氣與冰魄在傀儡間流轉,竟將玄霄子最後的氣息絞成齏粉。
然而那齏粉中忽有血芒乍現——玄霄子竟將半數魂魄煉入地脈,此刻正順著合籍咒反噬而來。紅帳外漸起哭嚎聲,最近的村落已血流成河,血水滲入土壤化作傳送陣紋。
"映雪..."我忽然扣緊她汗濕的腰肢,魔紋纏住兩人相貼的心口,"你聽沒聽見..."她染著冰晶的睫毛掃過我頸側,身下冰榻突然裂開道縫隙,滲出帶著腥味的血霧。
"是夫君的心跳太吵了..."她嗔笑著封住我雙唇,冰魄靈力順著舌尖灌入魔核。青鸞離恨雙劍在帳頂交鳴,劍氣掃滅帳外窺探的十二隻血蛾,卻漏了第十三隻鑽進地脈深處。
三百裡外,整座漁村正在融化。村民們的血肉被玄霄子凝成血劍,劍鋒刻滿扭曲的"蘇映雪"之名。而紅羅帳內,真正的蘇映雪正被我按在冰鏡前,鏡中映著她失神的淚痣與十裡外衝天的火光。
"魔紋...在燒..."她破碎的呻吟混著冰裂聲,我噬咬著她後肩的婚契咒,渾然不覺玄霄子的血劍已刺穿第七十座村莊的界碑。當雙修靈氣攀升至巔峰時,七十二盞喜燭突然同時爆開——
燭淚竟化作血雨澆在冰榻上。
蘇映雪瞳孔驟縮,冰魄劍自虛空落入掌心:"不對!"她劈開紅帳的刹那,天際月輪已變成玄霄子泣血的眼瞳。千裡焦土上飄來無數染血的婚書,每張都寫著"誅殺蘇映雪"。
"好個老東西..."我舔去她鎖骨上的血雨,魔氣在身後凝出屍山血海的圖騰,"這份新婚賀禮,我收下了。"離恨劍貫穿地脈的瞬間,三百座血祭村莊的怨靈尖嘯著湧入劍身。
蘇映雪卻突然拽著我跌回紅羅帳,霜發纏成隔絕天地的繭:"先辦完正事..."她冰涼的掌心按在我心口,將剛剛吞噬的怨靈煉成顆猩紅丹藥,"雙修未完便下榻,魔君是嫌為妻伺候得不好?"
玄霄子在雲層中發出非人尖嘯,血雨凝成他扭曲的麵孔。而帳內,蘇映雪正含著那顆怨靈丹渡入我唇間,魔紋順著交纏的舌尖爬滿她冰雕玉砌的身軀。當青鸞劍發出清越鳳鳴時,七十座血祭大陣突然調轉鋒芒——那些刻著"誅殺蘇映雪"的咒文,正被她身上的魔紋生生篡改成合籍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