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是被額頭上殘留的冰涼觸感和嘴裡淡淡的枇杷糖甜味喚醒的。意識回籠的瞬間,他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腦袋沒那麼暈了,但身體像是被卡車碾過,酸軟無力。更重要的是——他的右手正被一隻溫熱、乾燥、指骨分明的大手緊緊握著,十指相扣!
顧嶼猛地睜開眼,對上一雙近在咫尺、含著笑意的琥珀色眸子。林澈那張放大的俊臉正杵在他眼前,嘴角彎起一個極其欠揍的弧度。
“醒了?感覺好點沒?專屬淨化對象?”林澈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毫不掩飾的調侃,尤其是最後那個稱呼,讓顧嶼瞬間頭皮發麻!
昨晚發燒迷糊時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湧來——他嘟囔的“狐狸精”、“淨化不了”,還有林澈那低沉又清晰的“續費終身”、“獨家綁定”、“專屬狐狸精”……以及最後那個十指緊扣!
轟——!
顧嶼的臉“唰”地一下從蒼白爆紅到滴血!他像被滾水燙到一樣猛地抽手,身體因為動作太大差點從醫務室的簡易床上栽下去!
“你!你放開!誰準你碰我的!”顧嶼的聲音因為羞憤拔高了八度,帶著明顯的顫音,眼神慌亂地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校醫暫時不在),才稍微鬆了口氣,但炸毛的狀態絲毫未減。
林澈看著顧嶼這副活像被輕薄了的小媳婦樣,笑得肩膀直抖。他慢條斯理地收回被甩開的手,活動了下手指,眼神促狹:“喂喂喂,顧同學,過河拆橋啊?昨晚是誰燒得迷迷糊糊,抱著我胳膊不撒手,還一個勁兒往我懷裡鑽,喊著‘狐狸精彆跑’的?”
“胡說八道!”顧嶼的臉更紅了,幾乎要冒煙,他矢口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哦?”林澈挑眉,好整以暇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飛快地點了幾下,然後把屏幕轉向顧嶼——那是一張照片:昏暗的燈光下,顧嶼側著臉,緊緊抱著林澈的一條手臂,臉頰貼著對方的手臂肌肉,睡得毫無防備,額頭上還貼著那個蠢萌的小熊退熱貼!而林澈的另一隻手,正舉著手機,對著鏡頭比了個勝利的“V”!
“!!!”顧嶼瞳孔地震,看著照片裡自己那副毫無形象、依賴十足的蠢樣子,感覺靈魂都要出竅了!這狐狸精!居然還拍照留證!卑鄙!無恥!下流!
“刪掉!”顧嶼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伸手就要去搶手機。
林澈眼疾手快地收回手機,揣回口袋,動作敏捷得像隻真正的狐狸。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靠近床邊,俯視著因為羞憤而微微發抖的顧嶼。
“想刪啊?”林澈故意拖長了調子,眼神亮得驚人,帶著點惡作劇的狡黠,“可以啊。不過……”他忽然彎下腰,湊到顧嶼耳邊,溫熱的氣息再次拂過那敏感的耳廓,聲音壓得又低又磁,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得先承認,我是你的**專屬狐狸精**,而且……”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欣賞著顧嶼瞬間僵硬的側臉和紅得滴血的耳垂,“而且你以後得負責好好‘淨化’我,也就是——繼續給我投喂好吃的,不許停!不然……”他晃了晃口袋裡的手機,威脅意味十足。
“你……你這是敲詐勒索!”顧嶼氣得渾身發抖,想罵人,詞彙量卻在巨大的羞恥感麵前嚴重匱乏。
“隨你怎麼說。”林澈聳聳肩,笑得一臉無賴,又帶著點陽光般的坦蕩,“反正證據在我手裡。而且,”他忽然伸出手,指尖飛快地在顧嶼因為生氣而微微鼓起的臉頰上輕輕戳了一下,動作親昵又自然,“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專屬狐狸精我呢,今天大發慈悲,親自護送我的‘淨化飼養員’回宿舍休息。”
飼養員?!顧嶼被這個新稱呼砸得頭暈目眩。
“誰要你送!我自己能走!”顧嶼強撐著發軟的身體就要下床,腳剛沾地就是一個趔趄。
“嘖,逞什麼強?”林澈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他的胳膊,順勢就把顧嶼的一條胳膊架在了自己肩膀上,另一隻手極其自然地環住了顧嶼的腰,將人半摟半抱地固定住。動作強勢,不容拒絕。
“放開!林澈!”顧嶼掙紮,但病後虛弱,力道根本撼動不了常年打籃球的林澈分毫。對方身上清爽的皂角混合著陽光的氣息瞬間將他包裹,腰間的手臂結實有力,隔著薄薄的衣物傳來滾燙的溫度。顧嶼感覺自己剛退下去的燒似乎又有複燃的跡象,心跳不受控製地開始加速。
“乖,彆亂動。”林澈收緊手臂,把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低頭看著顧嶼紅透的側臉和羞憤欲死的眼神,心情好得像是中了大獎。他湊近顧嶼的耳朵,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點得意洋洋的笑意宣布:
“飼養員同誌,從今天起,你和你兜裡的零食,都被我林澈這隻‘專屬狐狸精’征用了!抗議無效,上訴駁回!現在,回窩休息!”
說完,他不顧顧嶼微弱的抗議和周圍零星同學投來的好奇目光,半抱著(幾乎是摟著)炸毛的顧嶼,以一種宣告主權般的姿態,堂而皇之地走出了醫務室。
一路上,顧嶼被迫靠在林澈懷裡,感受著對方胸膛傳來的穩健心跳和源源不斷的熱度,腰上的手臂存在感強得驚人。他羞憤地把臉扭向一邊,試圖用後腦勺對著林澈,但通紅的耳根和脖頸卻暴露無遺。
林澈則笑得像個偷到雞的狐狸(他自己認證的),享受著懷裡人難得的“溫順”(被迫的)和周圍目光的洗禮。他甚至還心情極好地哼起了跑調的歌。
“林澈!”顧嶼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低吼,“你再哼一句,我就……”
“你就怎樣?”林澈立刻低頭,眼神亮晶晶地看向他,充滿了期待,“停止投喂?那可不行,飼養員不能虐待專屬狐狸精!”
“……”顧嶼徹底噎住,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他看著林澈那張寫滿“我吃定你了”的燦爛笑臉,再看看自己這被“綁架”的處境,絕望地意識到:
他的淨化大業,不僅徹底失敗,還把自己賠了進去,從“淨化指揮官”淪落為“專屬狐狸精飼養員”!而這隻狡猾的“狐狸精”,正以“人質”的身份,對他進行全方位的“綁架”和“勒索”!
最可怕的是……腰間那手臂的溫度,似乎……也沒那麼討厭?心跳,好像也……習慣了這種加速?
顧嶼被自己這個危險的想法嚇得一個激靈,趕緊甩甩頭(動作幅度很小,怕碰到林澈的下巴),試圖把這種“被妖力腐蝕”的可怕念頭甩出去。
然而,林澈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細微的動作和更加泛紅的耳根,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他緊了緊環在顧嶼腰間的手臂,把人摟得更貼近自己,湊到他耳邊,用氣聲,帶著點得逞的壞笑和無比的親昵,補上最後一刀:
“飼養員,認命吧。你這輩子,都逃不掉給我這隻狐狸精‘續費’的命了。現在,好好想想明天給我投喂什麼好吃的,嗯?”
顧嶼:“……”他選擇閉上眼睛,假裝自己是一隻被狐狸精綁架後失去夢想的鹹魚。
(內心OS:救命!這狐狸精的妖力……好像真的無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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