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裴韞動作太快,且猝不及防,許儘然是打算裝作不認識他的。
店員紅著臉,視線在許儘然和裴韞之間來回打量。
許儘然硬著頭皮付了賬,逃也似地上了車。
裴韞慢悠悠地跟在許儘然身後,上了車,一眨不眨地盯著緋紅的臉,覺得好玩。
“臉皮薄成這樣,你在遊輪上怎麼有膽子去勾引莊萬貫的?”
他的食指散漫地輕敲著額頭,片刻。
“哦,我想起來了,你當時撲進我懷裡的時候,抖得很厲害,你的膽子一向很小。”
跟兔子一樣。
許儘然不想去回憶有關那一晚的任何細節。
竭力壓下臉頰的燙意,冷著聲:“是嗎?我完全不記得,因為太糟糕了。”
裴韞淺笑著收回視線,啟動車子。
“你當時的表情和身體反應,都比你的嘴誠實。”
許儘然沒報地址,但僅十分鐘,車子就停在她所住的小區樓前,裴韞甚至連導航都沒用。
她懷疑是不是沒有什麼事情,是裴韞不知道的。
傳聞的手眼通天,不隻是說說而已。
許儘然解開安全帶,“謝謝裴先生送我回來。”
說著放下懷裡發燙的避孕套就要下車,掌心剛離開盒身,手腕就被裴韞一把攥住。
幽深的眸對上她的。
“不用謝,我不是來給你當司機的。”
避孕套重新回到她手心。
“拿著,上車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想乾什麼。”
小區很舊,沒有電梯,昏暗的樓道混著潮濕和腐敗的味道。
許儘然跟在裴韞身後,明知道他想乾什麼,可還是一步步邁著,一步步踏入深淵。
她從來沒覺得到三樓的階梯有這麼長,好像永遠都走不到頭。
“儘然,帶男朋友回來了!”
聲音從樓梯上傳來,許儘然抬眼,是正下樓的王姐。
王姐住在她對門,約莫四五十歲,很是熱情好客,許儘然剛搬來那天,王姐就給她送了餃子。
“王姐,你誤——”
不等許儘然說完,裴韞就十分有禮貌地叫人:“王姐好。”
笑容恰到好處,無可挑剔。
活脫脫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王姐笑得樂開了花。
“這帥小夥,儘然真有眼光。”
許儘然瞅了裴韞一眼,眉頭直抽。
都是假象……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新烙了餅,可香了——”
王姐正說著,突然視線一低,看見了許儘然懷裡抱著的避孕套,聲音戛然而止。
一時間,落針可聞。
許儘然耳尖滾燙,想原地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她幽幽望向罪魁禍首,裴韞站得高她兩節,抄手倚著樓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絕佳的觀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