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心尖微顫。
自己入謝公府三年,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好過,唯有祖母,不拿冷眼相待。
隻可惜,她嫁過來第二天,祖母因為身子不好,便被謝陵送去了佛寺靜養。
近幾日才回來。
祖母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和顏悅色,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她。
如果說,這府中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大概就是祖母了。
所以,謝陵他不喜女色,那是他的事情。
她喝了三年的避孕藥,身子很差,想要有孕難如登天。
隻不過,除了自己和張嬤嬤,沒有任何人知道。
罷了,她既然不能履行妻子的職責,那就在出府之前,為他……準確的來說是祖母,再做一點什麼吧。
最起碼讓自己對祖母,心裡沒那麼愧疚。
……
謝陵去了書房處理事務,而昭昭去了廚房,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暮色沉沉。
謝陵忙完了手中的一些事情,便準備踏著月色回房間。
但想著一些事情,最終還是收回腳,轉身去了偏院。
此時的偏院內,屋內亮著一絲光,溫暖明煦。
雖然不久前,他與她還鬨了矛盾,但是此時,他知道屋內有人在等著他,心中不由得升起漣漪。
“你回來了?”
昭昭等了許久,終於等到謝陵回來,她就知道,他會過來。
她拿起桌邊的一個東西,舉到他眼前,“這個給你。”
“怎麼還沒睡?”
謝陵沒接,隻是盯著她微亮的眸子,聲音不自覺地柔了柔。
昭昭聽著他刻意放柔的聲音,隻覺得惡心。要不是為了祖母,她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做這個。
謝陵見她不說話,這才注意到了她手裡的東西,接過來,疑惑道:
“這是什麼?”
昭昭神色淡漠,“等你娶了新婦後,可以給她吃這個,有利於懷孕。”
話落,她又拿起另一個東西,“這是我做的魚鰾……你待會用這個吧。”
雖然知道自己懷孕的希望渺茫,但是,她仔細想了想,她還是做好措施吧。
畢竟出府在前,她連剩下的一絲希望都不想有。
她覺得自己確實想得太過簡單了,隻想著補償祖母,卻差點誤了大事。
她現在還不能要孩子。她不想讓孩子再像爹和張嬤嬤那樣,成為她的把柄、她的軟肋。
她不敢賭。
她還是丞相府小姐的時候,無意中認識了一個江湖遊醫。
雖是遊醫,但他醫術極其厲害,治好了快瀕死的謝陵。
自己那副避子湯也出自他手,雖然難喝,但是相比其他的湯藥,副作用依舊是最小的了。
至於那魚鰾之物,也是遊醫教過的法子來製作的。
而她給謝陵的那瓶藥,給他未來的新婦吃,也定能很快便讓祖母抱上孫子。
……
昭昭思緒流轉間,並未注意到身旁男人倏然暗沉的麵色。
“所以,你今天在廚房待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它?”
謝陵心口酸澀。
他久居官場,位極人臣,看慣了男歡女愛,逢場作戲,又豈能不知魚鰾是何物?
那是夫妻之間不想要孩子,或恩客之間怕中招時,專門製作出來的阻隔套!
隻是他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有一天會用在自己身上。
還是出自妻子之手。
謝陵聯想到她忙碌了一下午,竟然為了不懷上他的孩子,不懼魚腥臭氣,也要親自製作了這物什……
謝陵覺得,他要瘋了。
無論是那瓶有助於懷孕的藥,還是這魚鰾……他都不想要。
她就這麼討厭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