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
公主府的花廳裡。
長公主好笑的看著低頭對手指頭的小幼崽,又好笑的看了看發冠被砸歪的上將軍。
當時,小幼崽見蒙麵大漢竟還敢追上來。
她想也不想,撿起塊石頭就砸過去。
按說,以白博雅的身手,自然能輕鬆躲過去。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站在原地不動,隻稍稍偏了下頭。
鵝蛋那麼大的石頭,正正就砸他發冠上了。
緋胭是個手巧的,拿了木梳和頭油,三兩下就幫白博雅重新綰好發冠。
緋胭低聲問:“上將軍可將麵巾摘了,府裡沒旁人。”
白博雅搖頭,眼神飄忽向小幼崽。
他竟是有點不敢摘了。
長公主輕咳:“本宮要帶修兒去聆聽瀑布水流聲,約莫兩個時辰後回來。”
“好寶,替本宮好好招待上將軍。”
她說完這話,帶著緋胭等人就走了,順手還把後院的侍衛奴仆也撤了。
總歸有白博雅在,小幼崽安全得很。
一時間,花廳裡安靜下來,連外麵園子裡的蟲鳴鳥叫似乎也跟著噤聲了。
小幼崽瞥白博雅一眼,收回視線對手指,又瞥一眼再收回視線……
而白博雅眸光飄得更厲害,他還下意識側身,抬手遮擋左眼上的疤,就怕把小幼崽嚇哭了。
荼茶跟係統吐槽:“統,你說他在乾什麼?”
係統:“沉默是金,他在跟你比誰金子多。”
比金子小幼崽必不可能認輸!
她騰的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就朝白博雅走過去。
白博雅渾身緊繃,越發往一邊挪,但餘光一直在荼茶身上。
他內心戲:崽崽過來了!崽崽好矮啊!崽崽怎麼這麼小隻啊?
小幼崽站到白博雅麵前,她忽然開口說:“昨天晚上,我跟蚊子打了一宿,最後平手。”
她的嗓音奶唧唧的,說話咬字卻很清晰。
白博雅挑眉:“然後?”
小幼崽皺眉瞥著他:“然後,它沒吃飽我沒睡好。”
她伸手拉他藍綢袍擺:“請問,你能幫我打贏它嗎?”
小幼崽仰著帶嬰兒肥的小臉,一雙眼睛圓乎乎黑亮亮,眉心的小雪花花鈿,讓那稚嫩的眉眼就多出幾分他熟悉的神態。
那是阿雪。
因他打小就長的高,阿雪小時候也這麼仰頭看他,軟軟的喊“大哥”。
白博雅心臟軟的一塌糊塗:“好,你帶我去,我幫你打贏它。”
小幼崽嚴肅點頭,順勢把小手一舉,要牽。
白博雅指尖顫了顫,小心又小心的握住那隻又軟又小的手。
他生怕力氣大了,捏疼了她,也擔心手上老繭太厚,刮傷小幼崽。
荼茶古怪看他一眼,直接小手一勾,抓住他兩根手指頭。
她牽大黃都比這力氣大。
於是,小幼崽牽著人高馬大的漢子,沿著抄手遊廊走到隔壁院子。
那小院上書“明珠閣”,其中綠植鮮花無數,還有水池假山,采光通透,是個位置十分好的院落。
小幼崽帶他徑直走進去,屋子寬敞分左右中三間。
中間的正房,又分裡外三層,每層以墜南海珍珠的輕薄月光紗,從橫梁上垂掛下來隔斷。
小幼崽說:“左邊是我的小書房,右邊是小庫房,中間外室是喝茶水,招待閨中密友用的。”
“中間姑母給我擺了一圈金絲楠木的長榻,我可以在上麵隨便打滾看書。”
“內室是拔步床,我睡覺的地方。”
小幼崽帶著白博雅參觀,介紹完了又補充說:“雖然我還沒來這裡睡過覺。”
白博雅眼尖,他看到內室成排的衣櫃裡,掛著當下時興的幼崽衣裙。
那些漂亮的小裙子,約莫很多荼茶都沒穿過的,但長公主依然置辦了一排櫃子的。
繁複雕花的妝奩上,各種各樣的首飾,婢女們還沒來得及收拾。
白博雅透過花窗,看向外頭優美雅致的院景。
這個院子不是麵子貨,而是長公主真把小幼崽當“明珠”,所以才會專門在公主府也給她留了房間。
長公主是把小幼崽當自己親閨女在寵。
荼茶是故意帶他來看的。
白博雅喉結滾動,心情無比複雜。
小幼崽坐在長榻上,偏頭看著他寬厚的背影。
荼茶問:“統,能看到大舅舅對我的好感度嗎?”
係統:“可以的,不過大舅舅不是係統指定人物,所以好感度多寡都沒有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