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博雅抬頭,和愛馬大眼對小眼。
片刻後,馬廄傳來怒吼:“誰這麼缺德!連一匹馬的韁繩也偷!”
恰此時,幼崽小手一揮,大蒼在前頭歪歪扭扭的低空飛,大黃跟在後麵嗚啦啦就衝過去了。
遠遠的,白博雅就見小團子帶著一狗一雕,飛快奔過來。
待更近了,大黃一個漂亮的轉彎漂移。
白博雅就見,小幼崽坐在白歲安的輪椅上,那漂移的半邊輪子都淩空了。
“小心!”他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小幼崽還在歡快的笑,衝他燦爛的揮手。
然後,咕嚕嚕咕嚕嚕,大黃帶著小幼崽又跑遠了。
白博雅:“……”
他搖搖頭,這小崽遠比阿雪幼時活潑,古靈精怪的,經常說些叫人哭笑不得的怪話。
聽說,小崽在冷宮住了五年,沒正兒八經的啟蒙過。
都怪皇帝!
白博雅憤憤想著,猝不及防就被黑馬頂了下腰。
白博雅反應過來:“!!!”
我的韁繩!
小崽套大黃身上的,可不就是他的韁繩嗎!
大舅舅氣笑了。
合著是家賊難防啊。
等到用早飯的時候,小幼崽已經玩出一身大汗。
她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過,還沒有梳頭,所以細軟的頭發亂蓬蓬的。
她和大蒼蹲一塊,兩隻小崽腦袋都毛炸炸的,就非常傳神。
白博雅看不過去:“過來,大舅舅給你梳發髻。”
荼茶驚訝了:“哇,大舅舅你還會梳頭嗎?”
高大的硬漢搬來矮杌子,一雙大長腿岔開長支著:“你娘小時候都是我梳的。”
小幼崽背對著,在他身前乖乖坐好。
白歲安已經要回了輪椅:“小寶,我給你重新打個小車車,方便大黃拉的那種,能不折騰我的椅子了嗎?”
小崽兒嘿嘿笑了兩聲:“小車車上我要雕雪花紋的,車輪上要嵌晚上會發光的小珠子。”
她要求還不少。
白歲安點頭應:“行,我現在就找人做。”
蛛網坊裡,民間的能工巧匠也不少,手藝不輸宮廷匠人。
大舅舅也表示:“那我也給大黃量身定製條套繩,我那馬的韁繩不合適,跑久了會勒大黃骨頭。”
小幼崽眨眼:“好哦,謝謝大舅舅。”
白歲安搖頭,怪他上回拉弓對著小崽,小幼崽至今對他都還有警惕。
同樣送東西,都隻感謝大哥,提都不提他一聲。
片刻後,荼茶的發髻梳好了。
她端著銅鏡,左右瞅了瞅。
大舅舅給表麵一層編了很多細細的小辮子,小辮子全盤成小發包,頂在頭頂。
末了,他找來一頂嵌小珍珠的銀製小發冠,給荼茶戴上。
那銀發冠小小的,墜著小雪花掛飾,明顯就是給幼崽用的尺寸。
剩下的頭發,梳成一撮一撮的,彎成水滴狀,垂搭在荼茶耳鬢。
她年紀小,不需要太多的金銀裝扮,白博雅遂在腦後給幼崽彆了紅色的發帶。
那飄帶長長的,末端墜銀鈴鐺,一直垂至小幼崽背心。
這種發型,小幼崽從沒見過。
“好漂亮,”她高興的直跺腳,發帶晃動傳來悅耳鈴鐺聲,“大舅舅這是什麼發型啊?我超喜歡。”
燕姑姑都不會這樣的!
白博雅挑眉:“南疆那邊,很多小姑娘愛這麼弄。”
小幼崽高興壞了,蹦跳著去找外公外婆看她,還抓著發帶抖動鈴鐺,專門給外婆聽聲音。
白博雅放下木梳,視線隨著小幼崽移動。
這樣的日子,竟是美好的,叫他都不想回南疆了。
然,就在此時——
“白博雅,把小崽還回來,她該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