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全往外走,何夫人又瞧了沈惜幾眼,才出了門。
這姑娘很好,圓臉,圓胸。
典型的福氣相。
沉靜,輕熟。
不像任性的大小姐,處處嬌嗔,不讓人。
沈惜垂眸站在原地,感覺到何夫人審視的目光。
她有些緊張,不知哪兒得罪了貴人。
於是指尖掐進掌心,直到引擎聲遠去,才緩緩鬆開。
沈惜往回走,路過客廳,見何寓的圍巾還在沙發上。
她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收了起來。
圍巾上殘留著苦橙香,不同於顧馳淵的烏木沉香。
何家的車已經離開,傭人在院子裡打掃,榮莉要給顧致遠燉湯,讓李嫂親自去采買。
偌大的彆墅,沒人的時候,安靜得針落可聞。
可來往談笑的人和事,遠不如校園裡簡單。
至少在那裡,就不會聽見林小姐和顧馳淵的事。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沈惜麵前實實在在說顧馳淵的親事。
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風箏。
風箏線始終在彆人手中,起起落落,全由他們掌控。
正琢磨著,身後傳來門鎖輕響。
沈惜沒回頭,卻從玻璃倒影裡看見顧馳淵推門而入。
他脫了西裝外套,隻穿一件黑色襯衫,領口微敞。
手肘處,沒貼紗布,救她時留的血痂還在。
手撐著下巴發呆的沈惜轉過頭,眼神有些迷離。
這種迷離迎上他莫測的目光,如世間萬物遇上黑洞。
無可掙紮,隻有陷落。
沈惜的心漏跳了幾拍,又覺得自己很荒唐。
他是她最不能上心的人吧?
顧馳淵目光落在她腳上,凝著眉。
轉身進了屋,過了幾分鐘,拿著冰袋和藥膏走過來。
他單膝跪地,握住沈惜的腳踝。
男人手掌寬大,輕易圈住她纖細的骨節,指尖在紅腫處輕輕一按——
“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多了?”他低啞,“腫得厲害。”
沈惜疼得吸氣,腿下意識往回縮,卻被他攥得更緊。
“彆動。”他擠出一截藥膏,在她腳踝上細細揉開。
摩挲間,藥入皮膚,一片清涼;他的掌心熱,密密麻麻燙她的心。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勻稱,掌心粗糲,一點也不溫柔。
可這雙手,掐過她的腰。
磨得沈惜難耐。
她不禁想,有多少女人被這雙手撫慰過?
又有多少人像她一樣,明知是深淵還沉淪?
顧馳淵冷時,翻臉無情;熱時,絲絲入扣。
他塗藥,明明沒半分逾越,卻禁欲得危險。
顧馳淵抬眼,對上沈惜的眼眸。
她心顫,偏頭看窗外。
他盯著她緋紅的麵頰,“想什麼呢?自己按著。”
說完,抓住她的手按住腳踝上的冰袋,然後起身,隻手托住她的下巴。
房間裡有些熱,一滴汗順著她的脖頸流下,沒入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