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速度太快,以至於王麻子右手還舉在半空,隻來得及扭過頭,目光與近在咫尺的周澤眸子對視,對方眼神中蘊含的殺意讓他心底發寒。
他心底竟升起一股古怪念頭,這眼神像是在殺魚。
而他就是那條將死的魚!
噗嗤。
魚叉毫無阻礙地捅進王麻子身體。
在周澤眼中,王麻子就像一條大魚,手中魚叉不住捅向柔軟泛白的魚腹。
一下!
兩下!
三下!
“額……你……”
王麻子一張口,血如湧泉般從喉嚨噴出。
劇痛從胸口處傳來,殷紅的鮮血溢出,隨著傷口擴大,鮮血將身上毛衣都浸紅。
王麻子眼中光芒黯淡,身體無力向後倒去,重重栽倒在冰麵上。
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活生生被周澤用魚叉捅死。
“呼~”
將魚叉拔出,周澤重重吐出一口白氣,隻覺得通體舒暢,有些燥熱。
這是他成為鍛體境武者後,第一次全力爆發。
縷縷白氣從頭頂蒸騰而出,體內灼熱的氣血如洪水泄閘,產生的溫度將體表寒氣一掃而空。
至於此刻的心情。
嗯,沒什麼感覺。
跟殺魚一樣。
周澤俯下身,將掉在冰麵的古籍塞回懷中,視線移向死不瞑目的王麻子。
“魚好歹還會撲騰幾下,你是一點也不掙紮。”
周澤抓住王麻子雙腳,在地麵拖曳出一道血痕。
殺了人,自然要毀屍滅跡,消滅證據。
正好方才挖了一個小坑,周澤把王麻子屍體調轉方向,將其腦袋懟進洞口,誰料身體卻被卡住。
他隻好用魚叉將坑洞擴大,這才把王麻子整個身體塞了下去。
“都說瑞雪兆豐年,這麼一場冬季,給你們送點食物下去享用。”
周澤拍了拍手,自言自語。
轉過身,冰麵上的血跡已被風雪覆蓋,漸漸淡去。
周澤嘴角勾起,這倒是省了他再將血跡毀掉的功夫。
“真是好一場大雪。”
……
屋外風雪呼嘯,吹得門窗嘎吱作響。
阿妹起夜了一次,哭鬨不休。
周義修好不容易將其哄睡,卻是不敢將其放到床上,生怕一個動作就將她驚醒。
他隻能把阿妹抱在懷中,手輕拍其背,在大門處晃悠,眼睛透過門縫朝外邊望去。
外邊大雪茫茫,昏天黑地,還不見阿爹身影。
周義修心中焦急,他自己也害怕,擔心阿爹找不到回來的路。
可一想到阿娘身體虛弱,還在房中休息。阿妹也需要自己,他心頭就暗自告誡自己必須要沉重冷靜下來。
“周義修,不要害怕,你膽子不能這麼小!”
周義修口中念念有詞,重複念叨著這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影響,這樣做後,心裡竟真的沒這麼害怕了。
“砰砰!”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把周義修驚得心底一顫。
他抄起大門旁邊的木棍,死死盯著大門,緊張的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誰?”
“阿文,是我。”
屋外傳來男人沉穩熟悉的聲音。
周義修心底一鬆,立即將門閂推開。
周澤進了屋,心頭的警覺這才放鬆,低頭瞧見周義修一手抱著阿妹,一手拿著木棍,小家夥腦袋上還冒出了緊張的虛汗,一看就知道是給嚇得的。
周澤心中一軟,蹲下身,將他摟進懷中,順手接過小寧雪。
“這麼晚了,怎麼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