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讓我看家,我不敢睡。”
周義修掰數手指頭,語氣認真,“阿妹子時起夜了一次,鬨騰的可厲害了,一定要有人哄才能睡。”
“哈哈哈。”
周澤被他這副認真的模樣逗笑了,用手捏了捏他的臉,又轉頭看向睡得正香甜的小寧雪。
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阿哥說你不乖咧,半夜起夜鬨騰。”
屋外風雪咆哮,縷縷寒氣透過門窗縫隙往裡鑽,周澤卻覺得心頭暖的緊。
他抱著倆小隻輕輕搖晃,輕聲細語道,“咱們小寧雪可得快高長大,不然你阿哥照顧你可辛苦了。”
待到將倆個小家夥都哄睡,周澤從懷中掏出那本古籍,借著昏暗油燈,打開扉頁。
周澤照著扉頁上的古樸字體讀出:“《碧海潮生決》?”
又細細往下看去,卻見下方密密麻麻的小字竟仿佛會蠕動般,看得他腦袋眩暈,視線模糊。
周澤連忙將視線移開,腦袋中的昏聵感覺才消失。
“什麼鬼東西!”
周澤不敢再看,若不是珠子提示這是機緣,他幾乎以為自己是拿到了什麼邪門歪道的東西。
摩挲著古籍,周澤最終還是將它收好。
“待解決當前的麻煩,再細究這本書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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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晴雪霽。
周澤早早起床做早飯。
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稠米粥端上桌,粥裡飄著淡黃色蛋花,周澤往裡臥了四個雞蛋。
除此之外,還有魚乾,兩碟小菜。
周義修被叫起床,他用楊柳枝漱牙後,坐到桌旁乖乖吃飯。
生孕第二天,蘇玉蓮已能下床。
可周澤還是讓她在床上躺著,打了粥過來一勺一勺喂她。
“來,張嘴,啊……小心燙。”
蘇玉蓮張開嘴,看丈夫小心翼翼吹了吹,然後將勺子遞到嘴邊。
“被你這麼伺候下去,我都快成豬了。”心中幸福,蘇玉蓮卻是口不對心地嘟起嘴,“叫村裡那些嬸子曉得了,還不知道怎麼在背後數落我。”
周澤動作不停,又是一勺投喂塞了過去,“他們數落他們的,關咱們什麼事?”
“這天下還有叫人不準伺候自己娘子的事?好沒道理!”
蘇玉蓮輕嗔一句,“就你會說。”
吃過早飯,小家夥準時準點開始哭鬨。
周澤將小寧雪抱給蘇玉蓮,自己則是來到灶房。
將灶房中柴刀塞進腰中,周澤想了想,又伸手從灶台中掏了幾把草木灰,裝進袋子。
“王麻子是李潑皮派來專門盯著我的,一晚上沒有回去報信,定然引起這廝警覺。”
“與其等他找上門,我不如主動出手!”
李潑皮的行為舉止已經觸碰了周澤的逆鱗,不除掉此人,他心中難安。
要知道,現在家中除了他和虎子,其他人都手無縛雞之力。
更彆說蘇玉蓮剛剛生孕,身子骨虛弱。
真有什麼突發情況,連跑都沒法跑。
李潑皮的存在,已經嚴重威脅到家人的生命安危。
周澤握著魚叉的手驟然用力,骨節突出,眼神變冷,“為了家中安寧,隻好請你去死了……”
“不過此事還需要做好萬全之策。”
周澤讓阿文看家,先出了門。
不一會兒,周澤和李宗身影出現在自家門口,身旁還跟著李家的小胖子李封與李宗的妻子黃荷。
周澤握住李宗的手,語氣誠懇,“宗哥,嫂子,麻煩兩位先在我家照看一下玉蓮和小孩,我有事要去縣裡尋虎子。”
“唉,咱們都是自家人,說什麼麻煩。”
李宗語氣顯得有些殷切,“你家虎子出息了,在武館當了武者,聽說跟著走鏢能掙大錢咧。”
“不像我家李封,整天嚷嚷著要修道,學勞什子道術,我是管不了他了,日後你讓虎子多管管他。”
“一定一定……”
周澤笑著回應,又轉頭叮囑阿文幾句。
黃荷進了房子與蘇玉蓮說悄悄話。
李封則是瞅到床頭逗弄小寧雪,周義修在一旁看著倆人玩鬨。
周澤見狀才放心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