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地區有一塊方圓千裡之地,據說是大洋彼岸的另一個國家,戰敗遺留下來的,多少年之後這個地方,大多數都是軍人後代......
深秋時分,天地間緩緩鋪陳開一股深沉而清冽的寒意,宛如大自然悄然換上了肅穆的冬裝。林間小徑旁,樹葉由翠綠漸變為金黃,再由絢爛轉至枯黃,那青黃交織的瞬間,悄然訴說著季節更替的無情與淡淡的哀婉。細雨綿綿,如同細密的銀絲,輕柔而持續地灑落,為幽深的山穀披上了一襲朦朧而神秘的薄紗。微風輕拂,攜帶著絲絲刺骨的涼意,卻也夾帶著山林深處獨有的清新氣息與淡淡芬芳,讓人心曠神怡,精神為之一爽。
在那幽邃而深遠的山穀間,一位少年靜靜地踏著步伐,身影孤寂而堅定。他的左側,一排排昏黃的路燈沿著曲折蜿蜒的小徑悄然佇立,仿佛是夜的守護者,將他的身形拉得修長,投映在地麵上,與斑駁交錯的樹影相互纏繞,為這幽靜的空間平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神秘與寂寥。
右側,則是源自巍峨山巔、細語般流淌的小溪,溪水清冽見底,攜帶著山林間特有的清新與純淨,輕柔地拂過溪邊的鵝卵石,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響,宛如大自然的低吟淺唱,為這沉寂的山穀添上了一抹生動而和諧的旋律,讓這份寧靜之中蘊含著勃勃生機。
少年的步履下,延展著一條蜿蜒小徑,由錯落有致的石子鋪陳,既顯崎嶇又帶著古樸韻味。每一步落下,都鐫刻著他不屈與堅定的意誌。隨著步伐的遞進,周遭景致仿佛被無形之手輕輕撥弄,悄然變幻,直至路的終端,一座巍峨城堡躍然眼前。
這城堡依山傍勢,雄渾壯麗,石牆曆經風雨侵蝕,更添一抹滄桑與莊嚴。它們在綿綿雨簾的輕撫下,更顯歲月的深沉,宛如一位沉默的守護者,靜靜佇立,低語著往昔的輝煌歲月與未解之謎。每一磚一瓦,都似乎在訴說著屬於它們的故事,引領著少年步入一段未知而神秘的旅程。
矗立於眼前的是四層城堡那巍峨挺立的門戶,景象奇異而宏偉,令人歎為觀止。厚重的雲層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悄然撥開,細雨也漸漸停歇,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種莊嚴而靜謐的氛圍之中。皎潔的月光猶如銀河倒掛,毫不吝嗇地傾灑而下,為這座古老的城堡披上了一襲銀色的華服,更顯其超凡脫俗。
城門之上,繁複精美的雕刻在月光的照耀下愈發璀璨奪目,每一刀每一劃都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故事,低聲訴說著城堡數百年來曆經的滄桑與輝煌。冰冷的石牆在月色的撫摸下,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莊嚴與神秘,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仿佛能窺見一段段塵封的曆史悄然上演。
少年略微無奈的從上衣內側口袋裡拿出一份請柬,歎了口氣之後,按響了門鈴。
他其實並不想來,若沒有這事,早就從穀口繞行,坐上遠離這個地區的長途車,向南方而去,可眼下他隻能整理一下衣服,等待著。過了一會,門裡傳來聲音,“是誰”。隻見門上有麵單向鏡,能從裡麵看到外麵,鏡子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顯然聲音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話不多說,少年就將請柬打開,讓裡麵的人看到,隨即門開了,少年走了進去,平生第一次見到,他的麵前站著一位打扮成管家的人,鞠躬行禮,隻見其年齡差不多半百,穿著一件剪裁得體的深藍色燕尾服,這身裝扮不僅彰顯了他的專業與嚴謹,還隱約透露出一種低調的奢華。燕尾服的袖口微微露出潔白的襯衫,袖口上精致的銀色袖扣在燈光下閃爍著細膩的光芒,仿佛每一件配飾都經過精心挑選,以匹配他那不凡的氣質。他的領帶是深邃的酒紅色,與整體著裝形成了巧妙的色彩搭配,既沉穩又不失格調。禮後他說道“我家老爺早已等候多時,您請隨我到客廳。
到了客廳門口,管家敲了敲門,聽到老爺的回答,這才進去說道”老爺,你特彆邀請的客人來了。隻見客廳裡坐著三個人,有兩個一男一女,坐在正麵的沙發上,男的已經很老,麵容蒼白,他的鼻子尖削,雙眼布滿了疲憊與歲月留下的血絲,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一頭銀絲般稀疏的白發,映襯著他骨瘦如柴的身軀,顯得格外贏弱。他身著一件黑色高級毛絨居家長衣,估摸七十多歲,而那女人看麵相不過三十,長著一張明星臉,五官精致且端正,脖子上帶著金色項鏈,身穿著吊帶連衣裙,肩膀上披著米色的羊毛短衣,長長的頭發盤起成貴婦樣子。一直摟著那男人的手臂,很顯然是一對夫妻,按理說就應該是這座城堡的主人,老爺和夫人。再看側麵的沙發則坐著一位中年男性,看其穿著就能知道是個超有錢人。‘也對,正所謂,門當戶對嘛!
城堡的主人聞言看了一眼少年,頓時一驚,滿臉疑惑的說道“你誰呀!同時也站起身,眼前這位少年,約莫二十年華,麵容清臒俊逸,五官雕琢得恰到好處,透出一股不染塵埃的氣質。儘管他身著一襲樸素的藍灰色布衣,卻仿佛這衣物因他而生,絲毫不見凡俗之氣,反而在他身上流露出彆樣的韻味。他靜靜站立,身姿挺拔,沉穩之中蘊含著勃勃生機,宛如初升朝陽,既內斂又不失活力。此時少年看情況不對,連忙說道“在下李清,是克裡斯叫我來的,來參加宴會,因為他今天有事來不了,所以讓我來,同時向老爺您表達歉意。說完便也鞠了一躬,拿出請柬。這時,那個有錢的男人虛情假意的說道“老哥,你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老人,明明是你老哥誠心邀請,他們卻視而不見,這是什麼意思。說完看向少年,似乎再看其如何道歉。少年眨了眨眼,不為所動,這又跟他無關,若不是和克裡斯是好友,他根本就不想來這麼個陰暗潮濕的地方,這地方群山環繞,就是白天恐怕也難覓”陽光“。
城堡的主人麵對這番言辭,內心波瀾不驚,隻因他深知克裡斯的行事作風——言及忙碌,那便絕非虛言。他緩緩展開請柬,細目審視,一經確認,先前的訝異與困惑瞬間煙消雲散。“既然是克裡斯的朋友,”他語氣溫和而堅定,“那便也是我城堡中的貴賓。”言罷,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微笑,隨即吩咐管家引領來賓至一樓那燈火輝煌的宴會廳,自己則言明稍後即至。。
客廳裡,三人相視無言,氣氛瞬間凝固,仿佛時間倒流,回到了先前的僵局。這時,那位富商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老兄,我還是堅持先前的立場。你執意尋找克裡斯,究竟意欲何為?莫非,你真打算將我們共有的秘密公之於眾?若真如此,我們在這片土地上辛苦建立的一切,恐將瞬間崩塌。想想看,我們祖輩們以鮮血和汗水換來的領地、資源,乃至重啟舊日榮耀的計劃,都將化為泡影。因此,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否則,我不能讓你一意孤行。
老爺歪嘴一笑,說道“老弟,你以為我真的願意,把自己這苦心經營幾十年的資源,地盤,威望,都付之一炬,你不了解,克裡斯已經大概查到四十年前我做的那件事,他今天之所以不來,就是就在威脅我,告訴我他什麼都知道,但就是不撕破臉,同時可能也是在等我出多少錢買自己的命。
“那怎麼辦!”。有錢人說道。
“還能怎麼辦,破財免災”。老爺一臉無奈。隨即又在心裡發誓,壓低嗓音,惡狠狠的說道“克裡斯,你隻不過從我這拿了點灰塵,而我要從你那拿的是命,隻要計劃成功,第二次戰爭馬上開始!
......
在那個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內,彙聚了這片地域的上層精英,他們身著華服,金光閃閃與璀璨珠寶交相輝映,西裝筆挺,雅裙翩翩,儘顯尊貴風範。在這樣的場合下,李清的身影顯得格外不同,他的質樸無華不僅僅體現在簡約的衣著上,就連那自然的小麥膚色,也在這群膚色多經精心修飾的人群中顯得獨樹一幟。
宴會定於七時啟幕,而今時針已悄然滑過七點半,李清宛如一條靈活的遊魚,在人潮與餐桌間穿梭,尋覓著那些能觸動味蕾的簡單美食。“真是琳琅滿目,應有儘有。”他輕聲讚歎,目光掠過桌上擺放的各式佳肴:精致細膩的蛋糕,醇香四溢的紅酒,清新可口的果汁,還有那金黃誘人的烤雞,每一道都是視覺與味覺的雙重盛宴。
最終,李清挑選了幾樣心儀的食物,輕巧地避開人群,尋得一處靜謐角落,獨自享受起這份難得的自在時光。
八點整,宴會廳的沉重大門在兩名男傭穩健而緩慢的動作中悄然開啟,隨後穩穩地固定在兩側。城堡的資深管家率先步入廳內,他以一種近乎無聲卻精準無誤的手勢示意樂隊準備就緒,而後彎腰側身站在一旁伸出他那被潔白的手套包裹的右手,邀請後麵的人。就這樣城堡的主人——老爺與夫人,他們的步伐中帶著不言而喻的尊貴與從容。緊接著,一位身著華服的富商步入廳堂,其氣質不凡,彰顯著身份的顯赫。而在他們之後,出現了一位麵容清秀的年輕男子,他的肩頭隱約可見雨珠留下的濕潤痕跡,仿佛是幾分鐘前那場突如其來、傾盆而下的大雨留下的印記,而他,顯然未曾攜帶雨傘,在這場自然的洗禮中匆匆趕來。隻見他,身姿如鬆,挺拔而峻峭,眉宇間隱隱流露出一股不容小覷的正氣。甫一踏入會廳,他的目光便如鷹隼般銳利,緩緩掃視著周遭的一切,仿佛在無聲地審視、洞察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緊隨其後,三男一女魚貫而入,他們皆身著華美服飾,流光溢彩,彰顯著不俗的身份與品味。細看之下,這四人年齡各異,從青春洋溢的十幾歲少年少女,到風華正茂的二十幾歲青年男女,麵容各異,卻各自帶著一份獨特的韻味與風華。
老爺和他的夫人,一邊走,一邊向客人揮手,感謝他們能參加今天的宴會。而後慢慢地幾人走到了宴會廳的台前,隨後除了老爺夫人和那三男一女之外,其他人都站在台下。站在台上的老爺拿起話筒,說道“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來參加今天的宴會,請諸位在接下來的時光裡儘情地吃喝,稍後更有精彩的歌舞表演等待大家。而當夜幕降臨,時針指向我們家族視為神聖的那一刻——十點整,我將揭曉一個神聖的消息,希望在場的每一位都能成為這一重要時刻的見證者”。說完,隨即台下掌聲一片,過了一會聲停,老爺和那四位年輕人走出了宴會廳。
管家完成了對歌舞表演的引領後,也悄然退場,舞台之上隨即綻放出勃勃生機。歌聲悠揚,舞步翩躚,樂器的和弦交織成一曲盛世歡歌,整個場景洋溢著一片歌舞升平的祥和氛圍。夫人同時走下絢爛的舞台,輕盈地融入了閨蜜們的歡聲笑語之中,她們或低語或輕笑,享受著這份難得的閒暇時光。而那一臉正氣的年輕人,則是手持酒杯,目光在人群中流轉,四處觀望,似乎在警戒。
片刻之後,管家腳步匆匆地尋至李清身旁,低聲而急切地道:“李公子,老爺有請,煩請隨我來一趟。”李清聞言,未有片刻遲疑,便依言跟上。一行人穿過燈火輝煌的宴會廳,步入幽長的走廊,再上樓梯到三樓,隨後,一部精致小巧的電梯悄然啟動,緩緩將他們送往四樓。電梯門開,映入眼簾的,是四樓唯一的一間房——書房。這不僅是城堡主人靜心閱讀的雅致之所,更是他接待貴客、藏匿秘密的機要之地。
來到門前,管家輕車熟路地鍵入一串密語,隨後緩緩旋動門把手開門。李清走了進去之後,便站到辦公桌前,說道“不知城堡主人叫我來有什麼事”。隻見老爺轉動椅子,看著李清,滿臉堆笑的問了李清與克裡斯之間的交往細節,繼而又巧妙迂回,試圖從李清的隻言片語中捕捉到克裡斯此行真正的目的所在,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清其實並不知情。眼看一番交流,老爺發現並未能從李清那裡獲得自己渴望的信息,不由得眉頭微蹙。最終,以身體不適為由,請李清回到宴會廳。
宴會廳內,依舊是一片歡歌笑語,樂聲悠揚,熱鬨非凡。賓客們絡繹不絕,穿梭其間,或低聲細語,或高聲談笑,相互間攀談著,氛圍溫馨而融洽。
九點,九點半,十點。
時針悄然滑過了十點的刻度,而城堡的主人卻遲遲未露麵,這一異常情形立刻在宴會廳內掀起了一陣低語漣漪。尤其是管家與夫人,他們深知今晚聚會的不凡意義,不管發生什麼,老爺都不會缺席。隨即那二人再加上一臉正氣的年輕人,三人急匆匆的穿過眾人,向書房而去,李清見此狀況也緊隨其後,途中遇到了那位從洗手間出來富商,見幾人匆忙的樣子富商也跟了上去。隨後幾人便見到平生最恐怖也是最難以忘懷的景象。
五人站在書房前,管家先是敲了敲門,見沒人應門,又大力的敲、喊,但都沒有動靜,於是他隻好輸入密碼,誰知,管家一打開門,就聽到窗戶打開的聲音,同時窗戶也真的打開,隻見地上淩亂,兩側的書架倒塌,書本散落一地,就在那一刻,天際猛然裂開一道耀眼的閃電,如利劍般劃破了夜的帷幕,將周遭的一切瞬間照亮。對麵房間的窗戶前,一張辦公桌旁,一把椅子靜靜地承載著一個人的身影。電光火石之間,那人的頭顱竟不可思議地從脖頸上分離,宛如斷線的木偶,緩緩滾落在桌麵上,繼而跌落至冰冷的地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這一幕,短暫而驚悚,不過幾秒的光景,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石化當場,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
夫人更是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身子一軟,眼看就要倒下。幸虧一旁的年輕人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穩住了她的搖搖欲墜。即便是李清,一個已對生死有所見聞的人,麵對如此詭異離奇的死亡方式,也不免心頭一凜,這是他生平僅見。稍微緩了緩便一個箭步,走到眾人前麵說道“快去報警!快去呀”!李清的喊叫將他們喚醒,管家連忙下樓。李清又說道“先將夫人扶到一樓客廳”。見幾人都走了,李清這才走進去。
......
深秋時分,山穀間緩緩鋪開一層幽邃的暮色,夜幕悄無聲息地織上了天際,蒼穹陰鬱,似乎正醞釀著一絲不祥的氣息。此刻,黑夜與陰沉的天色悄然融合,一場未曾預約的雷雨猛然傾瀉,為這原本寧靜的山穀平添了幾分蕭瑟與隱憂。雷聲轟隆,如同遠古巨獸的沉吟,震撼著山穀的每一個角落;雨絲細密而急促,輕敲著窗欞,宛如大自然最細膩的私語;風,帶著野性的呼嘯,在林間肆意穿梭,撩動樹葉狂舞,沙沙作響,更添一抹難以言喻的淒清與寂寥。
在那座古老的城堡中,宴會廳燈火通明,卻因城堡主人的缺席而顯得格外冷清。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這一突如其來的事情,言語間夾雜著好奇與揣測。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氛圍。
而在城堡的客廳裡,得知真相的管家等人,各懷心事,沉默地坐著。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憂慮、有不安,還有難以言喻的不甘。“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富商無奈的說道。他們靜靜地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李清戴上在之前案子的時候克裡斯給他的手套,檢查起散落在地上的書,奇怪的是落在地上的書都是又厚、又重,反倒是薄書隻有幾本。而且從門口到辦公桌這一條直線上竟沒有一本書,並且似乎還有被拖過什麼的痕跡,但這一點隻有警察來了,仔細檢查一番才知道拖過什麼。
再來看桌子前的地上,那顆人頭,先是觀察了一下,而後摸了摸,瞬間便感到一絲冰涼,這冰涼不是死亡後自然的溫度下降,而是像被冰...。這麼想的時候,突然他摸到了頭發裡的一小塊碎冰,證實了他的想法。
忽然他意識到什麼,跑到死者麵前,’沒有,怎麼會這樣‘,死者的身體並沒有冰凍過,隻有後背和肩膀的衣服上有被雨淋濕的痕跡。
猛然間,山穀間風聲驟起,如狂野的精靈穿梭其間,時而狂野疾奔,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時而輕柔纏綿,仿佛低語著古老而遙遠的秘密。風聲中,似乎夾雜著幽怨的鬼哭與蒼涼的狼嚎,交織成一曲自然界的悲歌。
就在這一片混沌與激蕩之中,天際忽現電芒,緊接著雷鳴轟隆,宛如天神的怒吼,震撼著每一寸土地。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毫無預兆地替代了先前的綿綿細雨,如同天空決堤,萬鈞之勢不可阻擋。雨滴狠狠砸落在萬物之上,發出各異而和諧的聲響——時而密集如豆落玉盤,劈裡啪啦,清脆悅耳;時而沉重若戰鼓擂動,咚咚咚咚,激昂澎湃。
這些聲音,或大或小,或急或緩,彙聚一堂,不加雕飾卻自成韻律,仿佛大自然本身正以一種原始而純粹的方式,演繹著一場無與倫比的交響樂,沉醉不已。
然而,正當完全沉浸於這份靜謐之中,雨突然停了,好像是天上的水龍頭關了,唯餘狂風肆虐,它穿梭於山林間,帶著野性的呼喚,呼嘯而過,激蕩起一陣陣自然的交響樂。就在這時,山穀間傳來警笛的聲音,不一會兒,警察便來到古堡門前。
四樓的書房,一位男子年約三十,麵容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成熟韻味。他的眼神堅毅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五官輪廓分明,端正中蘊含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他身姿挺拔,一身正氣凜然,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不容忽視的威嚴與風度,恰到好處地彰顯了他的年齡與氣質。
他走向窗戶前,望著李清問道“怎麼樣,有沒有頭緒”。李清搖了搖頭,又打趣的說道“看起來,你“克裡斯”一點都不意外,是早已知道嗎?”克裡斯笑了笑說道“是啊”。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來”。
“我自然有不能來的理由”。
突然,李清壓低嗓子,似乎也在壓低怒火,吐了口氣說道“是為了方便凶手下手吧”!“如果來人是個警察,那凶手多半會停手,但是如果來的是普通人,那凶手就可以肆無忌憚”!
“嗯”見克裡斯點了點頭,李清就沒在多問。隻是說道“請你的人,開始調查吧”。
克裡斯說道“你就不在問問”。
“問什麼?”“你這麼做肯定有理由,咱們是朋友,過多話我也不想多說,隻是希望你能通知我一聲,你可知道死者問了我多少關於你的事情”。
過了一會,二人稍微平複後,李清把他的調查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又將案發時,八點至十點這段時間,所有客人包括夫人管家等一行人的活動時間都說清楚,而且據他推測,夫人,管家和一位年輕人有作案時間,還有三個青年人。至於其他人都是上了廁所的時間,很難行凶,但以防萬一還是查一查,詢問一番比較好。
克裡斯點了點頭。隨後二人一前一後離開這間書房,先是客廳慰問夫人等,而後來到宴會廳,旁聽了一會客人們的回答,很顯然的雖然有幾人說不太清,但沒有作案時間,並且據管家說“書房的密碼隻有家裡人知道。可這也不能確定不是外人,其實他們進門的同時,窗戶也突然打開,並且這窗戶是向外開的,就算有風也不可能打開。
一邊想著,一邊說著,二人走出大門,向後麵四樓書房的窗戶下而去,可由於之前的大雨,窗戶下的牆壁早已洗刷乾淨,就算有腳印,恐怕也難以比對,更何況什麼都沒有,李清又俯身檢查地麵,依然沒有什麼,像是從來沒人來過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就算不可能是外人作案,但為什麼一點痕跡都沒有,難道凶手能掐會算,知道會下大雨!‘
二人剛一回到宴會廳,有下屬報道客人們都詢問完畢,克裡斯隨即吩咐屬下將人都護送回家。可正當克裡斯他們詢問管家一行四人時,門外傳來最新的報告,報告上寫著死者的死因,並且死因並不是被人切斷頭部,而是中毒,頓時炸了鍋,什麼中毒?
......
“中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刹那間,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撕裂了寧靜,緊接著,一道耀眼奪目的閃電如利刃般劃破蒼穹,迅猛直下。這份本就令人瞠目的檢查報告,在這一刻,變得更是驚魂。
李清和克裡斯接過夫人手裡的報告書,隻見報告書裡還寫到:頭顱疑似被菜刀連斬十數下,雙手低垂,瞳孔放大,血液裡有少量毒素殘留,而且根據藥量判斷,以及毒藥特性,死者中毒之後並沒有馬上死去,...
正當眾人沉浸在一片驚奇之中,忽地,一陣猛烈的狂風自門外席卷而入,仿佛自然界的一股不羈之力,將原本綿綿細雨瞬間轉化為無數鋒利如鋼的細針,狠狠地紮在瓷磚地板上,發出密集而清脆的聲響,宛如細密的鼓點。
此刻,一位身著潔白紗衣的少女悄然步入視線之中,她喘息未定,胸口劇烈起伏,輕薄的衣衫緊貼著肌膚,隱約透出汗水浸濕的痕跡。臉頰上泛起了淡淡的紅雲,為她平添了幾分嬌俏與動人,這幅畫麵,宛如晨曦中綻放的初蕾,清新而又惹人憐愛。隻見她還未站穩,便跑到李清麵前上下打量著,隨後抬起頭望著他,一臉崇拜的同時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就是克裡斯說的,那位又固執,又斤斤計較,不會開玩笑的偵探!”
見此,李清連忙望向克裡斯,眼神裡傳達的都是疑問,似乎在說“你怎麼介紹的,什麼叫斤斤計較!”
克裡斯目睹此景,臉上浮現出一抹微妙的尷尬,介紹道:“這位是白蝶,檢查科的組長,同時也是毒理學領域的佼佼者。”
李清一臉驚訝!而後反應過來,以簡潔的語言回應道:“很高興認識你。”
白蝶見李清禮貌地伸出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握住,深深地沉浸其中,久久不願釋手。對於她來說,李清宛如偶像一樣。最終,還是克裡斯適時地介入,以溫和卻堅定的方式將兩人輕輕分開。
鑒於毒素的非凡特性,白蝶決定僅邀請克裡斯同行,一同前往他們設在門口的臨時工作站。
大約十分鐘左右,克裡斯從那裡回來,再與李清繼續調查家人的不在場。
幾人在案發的這段時間,行動幾乎跟李清觀察的一樣,首先是管家,據他所說,死者從宴會廳回來就在書房裡寫一些重要文件,自己在一旁站著或者泡茶,期間因為要泡茶,所以去了一趟廚房,大約八點半左右,死者讓他去請李清,見麵商談,自己則是在門外。跟李清商談完又讓他去請那位名叫查理的有錢人,最後請了那位年輕人。大約九點半,自己回到宴會廳一直等到十點。
接下來是這個地區的大富商,查理,他走出宴會廳準備上廁所的時候正與剛從書房回來的李清碰麵,等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巧被管家看到,於是便應死者的邀請去了書房,聊了聊今後事宜,新商品發售等等。
夫人是這幾個人中出去時間最長,大概從九點到九點四十左右都不在宴會廳,據她所說,跟幾位好朋友聊了一會就有點醉了,回到房間休息了一會,而後又去了自己孩子的房間。
最後是一位年輕人,名叫馬龍,是位律師,今天他來主要是負責死者的遺產,以及公司的部分法律問題,比如繼承人,這是死者一個月前就開始籌劃的。但他並沒有進到房間,因為一直敲不開門,屋裡也沒有人應答,他以為死者休息,就下到一樓從後門出去,抽了口煙。至於離開宴會廳的時間也很長,九點十分到九點半左右。
至於那三個孩子都在自己的房間,並且門口有傭人看。說起原因,因為今天是繼承儀式,城堡的主人也就是死者會選擇一位繼承人,所以怕他們出意外,同時也是家族習俗,才讓他們待在房間裡,並鎖上門,由傭人護衛。
“報告警長,發現一柄疑似分屍的菜刀。”
警員說著遞上菜刀。
克裡斯問道“在哪裡發現的。”
警員說道“是在一樓廁所裡,梳妝台下的櫃子中,發現時還被傭人的衣服包裹。”
李清和克裡斯仔細檢查凶器,發現刀已經卷刃,而且根據凶手選擇的刀,顯然凶手對一些常識不太懂,因為二人發現這是一把專門切菜的刀,用這種刀切肉剁骨實在是太難,稍有不慎,刀極有可能兩半,所以,很顯然凶手隻是隨便選刀,剁的時候異常麻煩,再加上緊張,使得刀身有缺口和卷刃,但這也隻能說明凶手生活中,很少去廚房。
然而,這一發現很快被推翻,因為刀上的血,不是人血,但李清還是覺得不對勁。
忙了一小時多,案件沒有絲毫的進展。
或許是李清一臉疑問焦急的神情,克裡斯還是決定說一說四十年前的事情。
那時正值春日,卻非尋常溫柔之春,而是狂風攜雨、天象突變的一日。晨曦初照,未幾便被自西方洶湧而至的烏雲所吞噬,日光隱匿,天地色暗。新綠初綻的枝頭,本應是生機盎然的景致,卻在這場不期而至的極端天氣中,脆弱地折斷了腰肢,散落一地嫩綠,訴說著大自然不近人情的另一麵。
三個差不多三十歲的年輕人,帶著家人來到這座古堡,接待他們的人正是這座古堡的主人,他們的朋友,德拉古·照複。此時其他三家還不知道照複的毒計,以為隻是普通的聚會,殊不知照複要謀他們的財產,一滴不剩。
聚會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唱歌跳舞好不快活。然照複人計劃也在同時進行,他先是親手做了一頓豐盛的菜肴,又在回去的道路上更改路線,最後三家人要回去的時候,命令已故管家,按照計劃好的,悄悄地在車子油箱動手腳。
一個小時後,油箱見底,車子停在了計劃好的路上,那個地方就是終焉森林,那裡全是枯樹,道路也是七拐八繞,據說隻有白天勉勉強強能找著路。最後三家人都死在那裡,且死狀非常恐怖,有的被吊死在樹上;有的互殺身亡,連模樣都看不出來;有的被車碾過好幾次,不僅如此,死者裡還有未出生的孩子和年過八十的老人。可是當時的警官也查不出什麼,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簡簡單單的定性為鬼魂作案,但按照現在的科學儀器分析,他們都中了毒,這種毒很厲害,如果不是現在的儀器,當時的技術根本查不出毒素,好在毒素怎麼也不會消散,除非大火猛燒,又好在有位警官建議保存屍體,這才在今時有機會大白天下。
這時李清說道“難不成就是現在古堡主人中的毒!”
克裡斯點了點頭“是的,這是凶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克裡斯簡明扼要地敘述了這位死者那時是如何對昔日摯友痛下殺手,話語間,李清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在心底徘徊不去。這場景,既像是遙遠童年時某個模糊的片段,又恍若成年世界裡某次刻骨銘心的經曆,交織成一張錯綜複雜的記憶網。"朋友"二字,對他而言,承載了太多難以磨滅的痛楚與回憶,如同陳年舊傷,輕輕一觸,便隱隱作痛。。
正想著,克裡斯叫醒李清,並說“古堡後麵的森林裡發現一些一點,要不要去看看。”李清緩了緩神,說自己不想去!
外界,狂風依舊肆虐,暴雨如注,然而在這混沌之中,一抹微弱的月光頑強地穿透雲層,灑落下來。克裡斯領著幾位警員,毅然決然地踏入風雨之中,他們的目的地是古堡背後那片幽深莫測的森林。抵達之時,檢查人員已捷足先登,正一絲不苟地在這片林地中搜尋著線索,每一寸土地都不放過。
克裡斯從一位組員手中接過了一個塑料袋,裡麵是一把嶄新的厚背砍刀,這刀型是專為斬切硬骨而設計,鋒利且沉重。
與此同時,李清來到了死者死亡的房間,他始終覺得有什麼遺漏,便仔細尋找,從門口再到死者坐著地椅子,每個地方他又仔細的摸索,忽然,桌子上倒的鋼筆墨水的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瓶子放在左手邊,桌子中間的位子,倒的方向是衝門口,也就是說,死者死亡的一瞬間用手推到了瓶子,可這就奇怪了,按理說,凶手怎麼動手,死者都應該製止凶手的行為,怎麼會去推瓶子,這極不合理行為,難道死者是要留下什麼指控凶手的證據!
‘左邊’,‘難道凶手是左手!’,‘不,除了一部分其他客人,包括富商,管家在內都是右手,當然死者的幾個孩子,他沒有特彆注意,但據他們所說,自從第一次宴席回到房間就再也沒有出去,然而這一點沒人證實。’
李清邊想邊走,來到桌前,碰巧看到檢查員在檢查,見其如此認真,他俯身問道“是發現了什麼?”檢查員說道“這地方似乎有幾滴極小的水漬。”聽聞李清瞬間不淡定了,房間裡怎麼會有水,而且剛才頭顱掉的位子是偏左,水滴的位子偏右並且離桌子更近,感覺似乎什麼東西帶著水。
這團迷霧再度將李清拽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冷靜,分析,”他心中默念,試圖穿透迷霧,尋得真相的絲縷。然而,外界的景致與他的心境形成了鮮明而突兀的對照。風雨交加,本已足夠猛烈,卻似天意弄人,忽然雨勢漸歇,狂風卻愈發肆虐。山穀地形獨特,狂風借此之勢,猶如脫韁野馬,奔騰呼嘯,直逼古老城堡而來。
恰在此時,古堡的大門被人推開,一陣巧合,又似命運的安排。狂風如狂龍出海,帶著千鈞之力,猛然間湧入死者沉睡的房間,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蠻橫。窗戶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轟然洞開。
這一幕,卻意外地點醒了沉思中的李清。靈感如電光火石,劃破了他心中的迷霧,讓他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揭開謎團的一線曙光。
正當李清想明白的同時,克裡斯從大門走了上來,見到李清便說道“找到了,你看這是什麼!”克裡斯晃著裝著凶器的塑料袋,並把其發現跟李清說了。
原來,凶器上有指紋,經過剛才審訊時的指紋對比,發現那正是二少爺的指紋!
“什麼!”李清頓時驚訝無比。‘怎麼可能,難道自己推理錯了。’
正想著,克裡斯便已經向二樓走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李清。
猛然間,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夜的寧靜,如同寒風中的利刃,瞬間喚醒了所有沉睡的心靈。驚恐的喘息、不安的低吟與失措的呼喊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無序而刺耳的交響,回蕩在空氣中,震顫著每個人的心弦。那聲音,帶著無法言喻的淒楚與絕望,仿佛自深淵而來,將周遭的一切安寧吞噬殆儘,隻留下無儘的慌亂與未知的恐懼,在空氣中緩緩彌漫開來。
眾人紛紛朝著那淒厲叫聲的源頭疾步而去,隻見一名警員僵硬地立於二少爺房門的框邊,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雙眼的瞳孔因極度震驚而擴張到了極致,仿佛能吞噬周圍的一切光線。他的目光深深鎖定在門扉之後那片未知的空間,猶如被無形的黑洞牢牢牽引,周遭的腳步與克裡斯的聲音都已聽不到了。
克裡斯與李清身先士卒,走了過去,隻見房間裡還有一位警員和一具正在燃燒,躺在地上的屍體。那警員還脫下衣服正在滅火,二人見狀也脫下衣服,並讓其後的警員拿水來!
火焰熄滅之後,管家、夫人及一眾隨從緩緩上前,眼前赫然是具焦黑的遺體,周遭彌漫著肉軀遭烈焰吞噬後特有的刺鼻氣息。儘管屍體上的火焰已徹底湮滅,卻仍間斷性地傳出類似焚燒乾柴時的劈啪聲,仿佛是死者靈魂不甘的低語,在這死寂之中回響。這一幕,無論是視覺上那令人心悸的暗黑景象,聽覺裡不絕於耳的劈啪異響,還是嗅覺中揮之不去的焦灼臭味,都如同利刃般深刻切割進每個人的感官記憶,成為他們此生難以磨滅、刻骨銘心的烙印。這份震撼,或許將伴隨他們直至生命的儘頭。